王景收回视线,确定车子在直行转头看向了依依,点了点头表示认同。随后他伸出手放在了依依头顶上,轻轻揉动了两下缓缓道。
“虽然说过很多次了,但还是害怕,还是想重申,还是想再说一次。”
“依依,和哥哥一起,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嗯,一定会的。”话音刚落依依就连忙应声,害怕自己答应晚了。
王景心中有太多的话想与依依讲述,但那些话过于沉重,里面所蕴含的情感也过于丰富。现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并不是如此做的好时机,思绪开始纠缠...
这个过程中依依一直静静等待着,她知道哥哥有话想说。哥哥若说,她愿意听愿意一起分担,一些由此引发出的小问题她也不在乎。她相信他们可以解决。哥哥若不说也没关系,全凭哥哥意愿。
几番挣扎后纵使有千言万语,最终还是沉于脑海中,王景缓缓转头看回前方。
见此依依结束等待也转头看向了窗外,她伸出手擦拭干车窗上一小片雾气后,透过玻璃看着远处的水面静静发呆。
大桥上越野车快速行驶着,千米长的距离已经行驶过半,阻断生命之线的侧翻货车也早已越过,偌大地桥道上只剩下孤独的他们。
上空的白色雾气仍在不断下降,一点,一点的,蚕食着这个世界。
“那是什么。”
依依看着远处的景象惊呼道,停顿片刻后她连忙喊道。
“快,哥哥,快离开这里!”
“怎么了?”
听到声音的王景疑惑道,他转头顺着依依的方向看去,直到看清那副画面才明白,依依的声音为什么那么急促。
瞬息之间王景的全身动了起来,手向下抓住换挡器,直接向前猛推。脚向下猛地一踩,油阀紧贴着车底。车速表上的指针急速向右偏转,车速疯狂飙升。
“快!再快点!”
王景在心中疯狂的呼喊,熟悉的危机感机感再次席卷而来,心脏疯狂鼓动他又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做好能做的一切后,他死死盯着那副画面,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远处的水面本该风平浪静。然而此时水面却被一米余高的背鳍破成两半,升腾起数米高的水浪洒向四周,水花不断翻腾。
浪花并不止这一处,王景来不及细数,仅仅粗略估计了下,就有二十来朵。
他本不应该紧张,即使那是一群变异生物,即使裸露在外的部分背鳍就有一米来高,他也不应该如此,更何况此处距离水面足足有五十来米高。但他有种奇怪的感觉,那群变异生物能对他们造成生命威胁。
背鳍距离大桥足足数百米之远,不过数秒浪花就已经临近桥下,一朵接一朵消失在视野之内,不见踪影。
车速已经上升到了140千米每小时的时速,向前看去已经可以依稀看见桥口。视线估算还剩两百米左右的距离,看到出口没有石块路障封锁王景心里那块石头才落下了地。
所有的浪花都已经消失不见,王景看着水面上那四处扩散着的波澜以为只是自己多虑了,但身上的危机感不仅丝毫不减甚至更加浓烈了。
突然之间心脏紧缩,一股剧烈的刺痛传来,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没有去质疑真假,他连忙对着依依吼道。
“快!抓住附近的东西,固定住自己!”
说罢王景松开方向盘,一只手抓住门把手,一只手抓着座位边沿。另一边依依没有丝毫犹豫,像王景一样紧紧抓住附近的东西。
就在他们抓稳的那一瞬间,整座桥动了,连带着他们也一同动了起来。
一股巨力席卷而来,车子被猛的往上直抛,力度沿着座位延续到两人身上,将他们向上甩出,像是要被车子吐出去一般。
抓住门把手的弯曲手臂瞬间被拉成一条直线,想要扯断手臂一般,两人被迫松开了手。安全带紧紧勒在身上,牵扯住向外飞出的躯体。
受此缓冲与拉扯,他们的身体最终停在半空中,虽有些不适但好在无大碍。紧接着没有半点喘息的机会,车子直接回落,从半米高的空中向下坠落。
“砰”的一声炸响,连带着轮胎的尖锐刮擦声,两人耳朵刺痛,身体被安全带拉扯回座位上。
那股后劲反复振动摇晃着他们,胃部不由得翻滚一阵翻江倒海,王景和依依一同皱眉强忍难受,强忍剧烈的呕吐感和后背的撞击疼痛感。
强忍着不适王景艰难地控制身体,他伸出双手连忙扳动方向盘,将倾斜的车轮矫正了回来,车子落地那一瞬间,敏锐的感官使他感觉到了车子的行驶有轻微的歪斜。
还好在酿成大祸之前把方向矫正了回来,否则以这个速度,零点几秒的时间车子便会撞到旁边石块路障。至于结果,除了车毁人亡没有第二种结果。
“哥哥,快!继续抓稳,这还只是第一波,后面还有。”
另一边,早已抓稳的依依在王景矫正完方向后,连忙出声提醒。
“我知道。”
应声的同时,王景的手动了起来,抓在了先前的位置上。
如同时光倒流,先前的场景重复放映。只是强度越来越大,频率也越来越高。
王景被迫变得手忙脚乱,肚子里的翻滚已经慢慢转变成疼痛,到后面就像是有一把刀子在肚子里面搅动一般,让他痛苦不堪。
身体的不适也越来越严重,但他除了忍着没有别的办法,这是意志力与劫难的抗衡,他不能输也不敢输。
突然又有“吱嘎吱嘎”的声音响起,一声接一声无穷无尽一般,与轮胎刮擦声一起折磨心神。王景有些奇怪这声音的来源,但他现在不敢分神去寻找答案。
与那“吱嘎”声一同而来的,还有一种及其奇怪的感觉,来自于身体传来的感觉。那股感觉告诉他车子在向下倾斜,就像行驶在下坡路上。
但这感觉却着实有些荒谬,他们明明行驶在跨江大桥上,一条笔直的道路哪来的下坡路,但他又不敢无视这奇怪的一切,因为他在这里面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虽然很弱却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