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雅一行人来到喧闹的大街上,在高牧歌的引荐下进入了“朝歌茶室”,上了二楼选了个安静的包厢入座。小二上了茶叶点心,出门回身将门关上,留下了一室的静谧。
木清雅等众人都饮了茶后,才缓缓开口问道:“不知老人家,您这玉佩是从何而来!”
哑老头抬头看了看木清雅,叹了口气,却没有任何回答。
“老人家,我觉着这玉佩上的图案还是挺可爱的,好像我养过的一只小狗啊!”木清雅抬手去取桌上的茶杯,衣袖下滑,不经意间露出她戴在手腕上的一只银镯子。低头浅饮一口茶水,窗外的光撒在屋内,折射出银镯子上独特的光芒。
哑老头低头盯着那只银镯子看了一会,突然眼里精光大盛,一改之前低头萎靡的老头模样,快速抬头看向木清雅的脸,神情激动,眼眶却渐渐红了。
木和风看到哑老头突然似变了个人,默默上前挡在木清雅的左前方,右手握在剑柄上,蓄势待发。只要哑老头有什么动静,他下一秒就要拔剑出鞘了。
哑老头却像是没看到这一切似的,抬手指了指高牧歌和木和风,又沾了茶水在桌上一笔一划写下:可信否?
木清雅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都是我的至交好友,老人家可放心说来。”
哑老头闻言站了起来,面向木清雅,突然直直跪了下去,并作势要磕头。三人都被吓了一跳,木清雅赶忙上前拦住他:“老人家,有话我们坐下来慢慢说,可千万别这样!”
哑老头抬起脸,已是泪流满面,沙哑道:“您是清雅小姐吧,老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您!”声音由于多年没有使用,像砂石摩擦般粗粝咹哑。
木清雅连忙扶起哑老头,四人围着方桌,坐下来继续详谈当年事。
话说,十几年前,哑老头还不是现在这个苍老的哑巴状,他是个叫赵文刚的青年人,母亲是当年的木家家主木络天的奶娘。后来,赵文刚的父亲因病去世,木络天重情重义,记着奶娘从小的情谊,看奶娘现在孤儿寡母,就在木家的后院里隔了间房让他们住。赵文刚虚长木络天五岁,也算是和木络天从小一起长大的。曾经还和木络天一起学过几招,不过资质有限,学艺不精,只能说比一般人稍微健壮一些。
当年,木络天成亲娶了“无影庄”的小姐叶无双,赵文刚也喜欢上了随着叶无双到木家做陪嫁丫鬟的蝶儿姑娘,两人情投意合,在老爷木络天和夫人叶无双的见证下,定下了终生,不日便要举办属于他们温馨的小婚礼。
犹记得,当年他为他们的婚礼订制了一套金头面,这是他和母亲这些年攒下的家当融了重新订做的。这家店的师傅手艺特别好,远近闻名,只是离当时的木府有段距离,来回要三日左右。
临出门前,蝶儿替他整理好衣襟,笑嘻嘻地说夫人也给她备了好多嫁妆,不需要再有别的东西了,让他这么远别去了。可是赵文刚堂堂一介男儿,一生一次的婚礼怎肯委屈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当然坚持要去。没想到,这一去,竟成了永别。
在后来的这些年岁里,赵文刚一直无法忘记当时的情景。他回去的时候,大门口躺着的那家丁兄弟老王,汩汩鲜血还在不断地从脖子里冒出来,眼睛瞪得大大的。远远地似乎看见了他,他多么盼望老王会像往日一样笑着对他说“文刚兄弟,回来啦”!可是最后,老王只是用口型对他说了最后三个字“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