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你的猜测，我也不是没想过。”郭嘉璐把一张打印纸递给他，“当时证据实在没有什么说服力。人炸得四分五裂，但还是可以拼起来的。他的身高体格和杨瀚城非常匹配，在一米七四到一米七八之间，身材匀称中等。这辆奥迪也是杨瀚城本人的车，平时都是停在自己小区的停车场里面。”
“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这个案子还是没有一个定论。”柒宇烊无奈地翻了翻纸张，“看来我的第六感还是这么准得可怕。”
“把你的自恋收一收吧。”吴周周给了他一个相当嫌弃的眼神，“就你？”
“不好意思，你们哪位是柒先生？”
“嗯？”柒宇烊回头，一个穿着便服的小姑娘俏生生站在办公室门口，他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
“我是。”
“这个是穆总交代我给您的。”小姑娘双手把一个U盘递了出来。
“这是什么？”吴周周一把夺了过来。
“泰隆周年庆的会场录像。”柒宇烊道，“我怀疑的几个嫌疑人都在当天出席了。所以就拿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泰隆？”尹亦一好奇地问，“那个卖家具的集团？”
“嗯。”柒宇烊把U盘插在笔记本电脑上，投到大荧幕上。
这是一个足足可以容纳百人以上的大会场。布置得井井有条，周围全部都是彩灯彩带，看起来虽然有些俗气，但是喜庆的氛围确实有了。在这些人当中，柒宇烊很轻松就找到了穆崇羽。不为什么，只是因为我穆总天生就是个冷脸。在这种热闹的氛围里只有他一个人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端着一杯香槟，里面还在翻腾着气泡。他高挑挺拔的身材在一众秃头啤酒肚的老板之间显得那么突兀。他身边站着一个地中海的男人，胸口前有一朵花花，估计就是泰隆的老总高进一了。
他哇啦哇啦在跟穆崇羽不知道讲着一些什么。离得太远，柒宇烊也听不大清楚。但是看样子穆总很不耐烦，一双剑眉皱成一团，似乎是耗光了所有的耐心才没有赶走这个热情的胖子。
“高子阳在说什么呢？”柒宇烊很不爽地皱起穆总同款眉头，“哇啦哇啦地怎么这么多话。”
“不是，柒副，你到底在看谁？”尹亦一惊了，“难道我看错了吗？那个讲话的不才是杨瀚赢吗？”
柒宇烊赶紧收回了视线：“啊没有没有，你说，杨瀚赢在哪里？”
“资料上杨瀚赢和杨瀚城长得很像，所以穿西装的那个应该就是了吧。”尹亦一抬手指了一下台上拿着话筒的男人道。
那确实是杨瀚赢。虽然只见了他一次，但是他身上那股运筹帷幄的气势柒宇烊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企业家的自信。
此时他站在台上，栩栩然开了口，整个会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各位来宾你们好，这次是泰隆集团成立的第十三年。我和高总在一开始创业的时候就相互熟识了，也算是见识了这个行业从荒芜一直到现在的繁荣。要知道，我们做的生意一直都是没有市场，竞争极大的。对于每一次的陨落可能都是致命的打击。大家一起从无名小卒爬到了现在的位置，代表HO，我对各位表示崇高的敬意。”
掌声雷动。
“只有你一个人是无名小卒的吧。”在这本来应该掌声结束后的鸦雀无声之中，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响了起来。一个看上去最多三十来岁的年轻人晃着手里的红酒，露出了讽刺的微笑，“只有你一个人是慢慢爬上来的。有些人一开始就站在了顶端，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杨瀚赢看着年轻人，没有露出任何恼怒的表情。这个时候媒体都在拍，他若是发火了，打的就是整个HO的脸。
“你说这个行业最开始是荒芜的。”年轻人微微一笑，“没有爸哪里来的你？如果它最开始就是一个没有市场的经营体系，哪里来的钱把你喂大？哥，说话可以稍微过一下脑子吗？这样会让人觉得你很傻。”
年轻人就是杨瀚城，桀骜，嚣张。
“你别说他哥了，我都想揍他。”吴周周把拳头捏得嘎吱作响，“这嘴巴怎么就这么欠揍？”
“确实挺欠的哈。”柒宇烊点头表示同意。
“所以呢？”杨瀚赢看着弟弟的眼神几乎都可以喷火了，可见他此时在怎样压制自己内心的情绪，“你就这么喜欢做一个不讲礼貌的坏孩子吗？怎么跟你哥哥说话的？”
杨瀚城耸了耸肩：“算了，你除了会讲一些无用的大道理没别的本事了。今天来我还有一件事情，诸位，South这次中标，在一周以后的今天会在我们的中央酒店举行庆祝仪式，当然，我还有一个惊喜要给大家。希望各位可以赏脸准时出席，谢谢。”
随后，他扔给哥哥一个挑衅的眼神，把酒杯放在桌上，离开了会场。
一周以后的那一天，是杨瀚赢母亲的忌日。谁都知道。
而且这次杨瀚城中标基本上是无望的。更别提什么庆祝仪式了。
赤裸裸的挑衅。
杨瀚赢愣在了原地，握着话筒的手指深深嵌入了铁柄之中。
但是柒宇烊对他生不起一丝怜悯。和自己的后妈好上了，这真的有些让人无法接受。虽然那个女人和他差不离多少。
杨九还活着，不知道知道了这件事情会是什么反应。那就是一个男人一辈子的耻辱了。
柒宇烊居然觉得有些好笑，难道豪门全部都是这样的吗？乱七八糟。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应该庆幸自己没有生在那里面。
“等一下。”柒宇烊挥手叫停，画面定格在了杨瀚城的特写上。他端着酒杯，嘴上挂着诙谐的微笑。
“放大。”
陈斌敲击着键盘，把人直接扣出来放大。
“给个手部特写。”柒宇烊目不转睛盯着屏幕，“可以了，停一下。”
杨瀚城的手上戴着一块江诗丹顿奎德利系列的背透机械表。在灯管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真低调。”柒宇烊咂舌，“几亿的身价，啧啧啧，带一块十几万的表。”
柒宇烊记得很清楚，杨瀚赢的手腕上有一道白痕。那是常年戴表才可能留下来的印子。但是这个时候在台上演讲的杨瀚赢，手腕上空空如也。
“我又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了。”柒宇烊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快速地往上誊抄。
“我们的柒副队又可以了。”郭嘉璐苦笑着看着他，“说吧，什么猜测。”
“不知道。”柒宇烊站起身，“我要再去一次杨瀚城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