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光似乎格外明亮,银色的月光洒落,铺满了整个巷道,和平常相较,今晚的巷道显得要格外静谧祥和一些。
双方互相认识了一番后,萨麦尔决定邀请伊丽莎白前去银桦酒店。
贸然带一个不清楚底细的人前往信鸽似乎有些不合规矩,但萨麦尔也并非是莽撞之辈,一来是因为猩红教派和信鸽向来就没有什么恩怨纠纷(主要是没有人愿意和一个明显头铁的教派结怨),二来嘛,就算对方实在心怀歹意,那想来斯诺特也应该会很乐意展示下自己的武力的。
而对于萨麦尔的邀请,伊丽莎白也是欣然接受了,对于传闻中的传奇人物斯诺特,她也很感兴趣,于是二人一拍即合,有说有笑地朝着银桦酒馆走去。
“咦,猩红教派的人?似乎还是位高序列的超凡者。”萨麦尔正和伊丽莎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脑海里却突然响起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这个声音?是索南斯特!”萨麦尔内心狂喜,但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随后他悄悄用意念与对方交流:“是你吗,索南斯特?你苏醒了?”
上次与特斯拉告别后,在出发前往王城的前一天,索南斯特曾交待过萨麦尔,他从特斯拉那里获益匪浅,接下来有可能会陷入沉睡,具体不知道会沉睡多久,但可以确定的是,待他再次苏醒,或许其本质能够真正得到升华,有无实体的精神意志蜕变为可以影响现世的灵体生命。
现在索南斯特已经苏醒,那对方无疑是已经完成了蜕变。
“没错,我已经完成了蜕变,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你旁边那个女人,似乎是猩红教派的高序列强者,别走神,小心被她看出端倪。”
脑海中,索南斯特的声音再次响起,证实了萨麦尔的猜测,随后就再次陷入沉默。
“现在的确不是说话的时候。”萨麦尔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伊丽莎白,脸上仍然保持着笑意,继续和对方交谈。
“路易斯,我回来了!”推开酒馆的大门,萨麦尔大声招呼道。
“听见了,听见了!”路易斯擦着酒馆吧台的桌面,没好气地回应了一句,随后一抬头,看到了站在萨麦尔身后的伊丽莎白。
“这位是?”
“哦,伊丽莎白,来自猩红教派,今天可多亏了她,否则你可能就见不着我了!”萨麦尔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向路易斯介绍起伊丽莎白的身份。
路易斯躬身行了一礼,诚恳地向伊丽莎白道谢:“伊丽莎白女士,感谢您对萨麦尔伸出援手,赞美猩红。”
伊丽莎白微笑着点了点头回应。
做完这一切后,路易斯又把目光投向萨麦尔,眉头紧锁:“怎么回事?有人要杀你?难道他不知道你是信鸽的成员吗?王城内还有敢对信鸽的人下手的势力?”
看得出来路易斯的确很生气,一连用了几个问句,而且问句的语气一个比一个强烈。
萨麦尔摆了摆手:“这倒不是,要杀我那东西并不是人类……这个说来话长,对了,斯诺特老师呢?”
“斯诺特大人?他现在正在招待一位客人。”
“客人?什么客人?”
路易斯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伊丽莎白,笼统地回了一句:“一位超凡界的大人物。”
“你们应该还没有吃饭吧?斯诺特大人一时半会儿也没空,不如先去吃点儿东西?”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多谈,路易斯连忙转移了话题。
“路易斯似乎在有意隐瞒,难道是因为伊丽莎白在场?”萨麦尔注意到路易斯的神情变化,内心猜测道。
于是他准备开口让伊丽莎白跟自己一起先去吃晚饭,避免过多的在这里纠结,但伊丽莎白却率先开口答应了:“好啊,我也正好有些饿了,麻烦您了,路易斯先生。”
路易斯摇了摇头,微笑着说道:“不,能为一位如此美丽的女士服务,这是我的荣幸。”
随后走过去关上了酒馆大门,带着二人朝着酒馆二楼走去。
至于斯诺特,现在则还呆在地下世界的贤者之舌,因为地下世界的贤者之舌,今天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一位需要斯诺特亲自迎接的客人。
“斯诺特,你违背了当初的约定。”斯诺特对面,一名身穿白色神官服的老人缓缓开口。
斯诺特没有回应,因为他确实违背了约定。
看着斯诺特没有回应,白袍老人愤怒地斥责道:“你背弃了烈阳!”
听到这句话,斯诺特神情终于有些变化了,他抬起头,看着白袍老人,以往浑浊的双眼变得明亮无比:“信鸽的成立的初衷是守护,而非破坏,那告诉我,在过去的两千年里,烈阳守护了什么?我之所以坚守承诺,只是遵守信鸽的前辈们留下的嘱咐。这一点我觉得你们应该明白,信鸽从来都不归烈阳统辖,斯诺特是信鸽的斯诺特,并非是烈阳的斯诺特,既然斯诺特从未归属于烈阳,那又谈何背叛!”
“你!”白袍老人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但还未等他说话,斯诺特又再次开口了。
“没错,我是可以直接出手,暴虐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但你想过我出手的后果了吗?”
白袍老人神色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斯诺特看着对方的神情变化,冷笑了一声:“看来你是想起来了?如果我出手的话,就代表信鸽、银月为首的几个大势力签署的守护条例被直接废除,到那时候,你应该不会不清楚后果是什么吧?”
听完斯诺特的话后,白袍老人沉默了好久,才叹了口气,缓缓地回了一句:“我明白了。”
随后他戴上了神官袍的兜帽,身上发出了灼眼的光芒,而他整个人的身形也在随着光芒的出现而变得越发模糊。
只不过,在老人身形彻底消失之前,他忽然抬起头来,望着斯诺特,一字一顿地说道:“烈阳永远不会错,谁是真正的守护者,你最后会看到答案的。”
说完这句话后,老人的身形伴随着光芒彻底消散了。
斯诺特静静地站在原处,盯着老人所在的位置,半晌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才叹了口气,似在回应,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答案?或许吧……”
不过白袍老人的身形虽然消失在贤者之舌,但却并未离开王城。
皇宫的地下室内,奥古斯都和黑袍人看着凭空出现的灼眼光辉,对视一眼,露出了心领神会的笑容,看来在这场博弈中,有位大人物率先坐不住了。
光芒缓缓散去,露出了一道人影,正是那位刚刚消失在贤者之舌的白袍老人。
看清对方的长相,奥古斯都微微颔首:“许久未见了,奥恩冕下。”
站在一旁的黑袍也微微颔首示意。
至此,老人的身份也揭开谜底,这位看似毫不起眼的白袍老人,竟然是那位烈阳教派的牧首——奥恩·狄拉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