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暂的等待后,伊丽莎白最后还是成功见到了斯诺特,只是这位信鸽首领的神情却罕见地有些沉重。
不过,在看到伊丽莎白后,斯诺特却明显有些失神,直到路易斯提醒,斯诺特才反应过来。
作为信鸽的首领,只是见面的一瞬间,斯诺特就已经明了了伊丽莎白的身份,即使对方看起来就只是个小女孩,但斯诺特也并此就轻视她,他一手抚胸,郑重地走到伊丽莎白面前见礼:
“信鸽,斯诺特,见过教宗殿下。”
斯诺特的做派明显让伊丽莎白感到有些慌乱,她连忙站直身子回礼:“猩红教派,伊丽莎白两千零一世,见过斯诺特冕下。”
两人见礼结束后,斯诺特紧绷的表情突然缓和,他看向伊丽莎白,脸上带着一种极为亲切的神情,随后向前走了两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亲昵地揉了揉伊丽莎白的头发,照理说对一个教派的教宗做出这样的行为显然是有些失礼,但伊丽莎白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抗拒的表情,反而是有些顺从,顺从得像是面对自己的亲人一般。
小心地收回了手,斯诺特紧紧地盯着伊丽莎白,良久,才轻声笑了笑,小声地感叹:“像,真像啊……伊丽莎白1850世是你什么人?”
伊丽莎白,是猩红教派那位血皇后的名字,每一任猩红教派的教宗在继任时,都会继承这个名字。
“祖母。”伊丽莎白乖巧地回答道,然后好奇地望着斯诺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一样。
看到对方的小动作,斯诺特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没有没有!”伊丽莎白使劲地摇着头,但脸上的神情明显出卖了她。
斯诺特似笑非笑地盯着明明脸上写满求知欲却使劲否认的红发小女孩,伊丽莎白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才伸出两根手指:“好吧,我也就有那么一点点好奇。”
似乎是怕斯诺特不信,伊丽莎白把大拇指和食指之间的距离再次缩小一点,强调道:“真的,就这么一点点。”
“好奇什么?”
“嘿嘿,我就是好奇您和祖母大人。”
斯诺特的神情微微有些变化,他沉默了片刻,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轻叹了口气,说道:“那都是很久的事了……”
似乎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聊,斯诺特说完后就迅速转移了话题:“无论你是作为猩红教宗还是作为晚辈,信鸽都欢迎你的到来。”
他边说着又揉了揉女孩的一头红发,神情极其和蔼:“就跟到自己家一样。”
伊丽莎白用力地点了点头,即使这是她第一次与斯诺特见面,但她内心却很信任面前的老人,而她那位继承了伊丽莎白这个名字的1850世祖母也曾经告诉她:“这个世界,除了祖母和你父母,唯一一个永远也不会伤害你的人,在信鸽,是一个叫斯诺特的糟老头。”
继任猩红教宗后,每次在去猩红教派的那片宫殿时,伊丽莎白都回去看望祖母,也多次好奇地询问过对方斯诺特是谁,但每次从祖母口中听到的却只有恶毒至极的谩骂。
只不过,这位1850世伊丽莎白每次在骂完后,都会下意识地询问一句:“他现在死了没?”
语气十分冰冷,然后在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又是一通谩骂,只不过伊丽莎白能清楚地感觉到,祖母在听到斯诺特活着的消息时,明显地松了口气,神情也有些柔和。
直到后来,伊丽莎白才清楚,原来自己的祖母与那位信鸽的现任首领曾是一对恋人,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翻脸了,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只不过,包括伊丽莎白在内地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无论是斯诺特,还是1850世,这两位翻脸后,虽然一见面就打死打活,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但他们却从未说过与对方断绝关系之类的话语……
伊丽莎白之所以逃出猩红教派,也和这件事有关,她想见一见,那位和她关联匪浅的信鸽首领,想要看一看那个祖母一直挂在嘴边的老人。
当然,关于斯诺特和1850世之间的爱恨纠葛的具体事宜在场众人都不得而知,而老人在对伊丽莎白说完那番话后,也缓缓收回了手,然后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虽然很想多陪陪你,可我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路易斯,跟我来一趟,萨麦尔,你好好地陪陪…嗯…陪一陪教宗殿下。”
老人斟酌了下,最后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改口了,然后留下萨麦尔,和路易斯一起转身离去。
二人的身影缓缓远去,就在快要消失在伊丽莎白和萨麦尔的视野中时,小女孩模样的伊丽莎白挥了挥手,朝着斯诺特的方向大声地说道:“见到您,我很高兴,斯诺特…祖父。”
视野尽头,斯诺特的身形顿了顿,然后再次迈步离去,只是这一次,他的步伐,明显要轻快得多。
而同行的路易斯,则是能够很明显地看到,老人的嘴角边挂起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怎么也不肯消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