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宫宴,令人噤若寒蝉,唏嘘不已。
皇上和锦恩公主都身受重伤。
入夜,安乐宫。
叶颜坐在叶知的床沿边,用手描摹着她眉目如画的面庞。
眼里竟带着…痴迷。
不该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错了。
站在内殿拐角处的皇后不敢相信,阿颜竟会用这种眼神看着阿知。
皇后神情有些恍惚,她最清楚这种眼神意味着什么?
可他们是姐弟!亲姐弟啊!
皇后退出内殿,恍惚地走到安乐宫门前,忽然有些站不稳,踉跄了一下。
身边的宫女赶紧扶住她,担忧道:“娘娘?”
皇后抬手扶额,道:“无事,走吧。”
…
叶颜随后朝内殿拐角处看去,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嘲笑。
他怎么会不知道皇后来过了呢,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地喜欢她。
他知道他们现在是姐弟,但那又如何?
他从来都生活在黑暗里,而她像是一束阳光,让他感受到了温暖,快乐。自从母妃死后,他就再也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母妃…
自他记事起,他就只知道他和母妃两人生活在破旧不堪的夜熙宫,每天都只有一顿馊食。
他的母妃总是用最温柔地声音教他识字,对他讲述着外面的世界。
在他五岁那年,母妃死后,他的人生仿佛坠入了无尽深渊。寒冷,饥饿,疾病,痛苦,恐惧,孤独,黑暗,无一不充斥着他。
一顿馊食怎么吃的饱?为了不挨饿,小小的他便在半夜时,悄悄从草丛遮住的狗洞爬出去,找吃的。
直到他九岁那年,那个九五至尊的男人来找他,身边还跟着个和尚。
那个男人冷冷看着他,说:“今天过后,朕会给你享不尽地荣华富贵,以及无上的地位。但是你得记住,是锦恩带你走出的黑暗,你存在的意义便是为锦恩挡住一切肮脏的东西。”
九岁的叶颜握紧拳头,但随即松开,恭敬道:“是。”
那时的他对于帝王来说,不过只是蝼蚁而已。
后来,他成了太子,守护着帝后之女,那个天真,纯洁的少女。
他不止一次乖戾地想,如果把这个位于云端地少女,扯入地狱,该是如何?
他可是很想让帝王保护的女儿尝尝这世间肮脏的污秽,让她也坠入深渊。
可是后来,这个时而聪明,时而犯傻,时而糊涂,时而狡黠的少女一点一点攻塌他身上的围墙。
让他有些不忍再拉她入深渊…
叶颜看着床上躺着的叶知,轻轻吻了吻她的脸颊。
无妨,他本就是这世上最肮脏的人…
他本就是深渊…
把她禁锢在自己身边,永远不分开。
如果她想逃,他已经舍不得杀她了,那就为她打造一个牢笼,一辈子囚禁在里面…
让她日日夜夜只能看着他…
……
将军府,一处僻静的院里。
房里,王温蕴坐在席上喝茶。
忽外面走进来一小厮,道:“先生,赵将军来了。”
王温蕴点点头,道:“下去吧。”
不一会儿,赵启东便走了进来,挥了挥手,外面的小厮便关起了房门。
赵启东坐于王温蕴对面,道:“温蕴肩膀可有大碍?”
王温蕴轻笑,放下手中的杯子,道:“无甚大碍。”
赵启东又道:“果然不出所料,皇上中了毒箭。”
王温蕴含笑道:“将军不觉得这箭中的有些容易?”
赵启东点点头道:“的确是容易了点。但我是亲眼看见的,他中的确是我们的人射的箭。”
王温蕴这才点点头,道:“那便好。”
后又道:“明晋何时出兵?”
赵启东道:“昨日的密信上说,两日后出兵于我国南境。”
王温蕴轻笑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