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有个神奇的体质,就是躺着的时候容易掉眼泪,可站立的时候又没有那种眼泪不受控制往下掉的现象,打哈欠也是,有时候上厕所也是...
泪腺发达到她怀疑自己脑子里全是水···
烧伤的部位是小腿前后侧,膝盖下方无一幸免,不能受热,温度稍微一高就开始火辣辣的疼,伤疤腐烂,化脓,结痂...
好几次余庆仍不住伸手去挠,咬着牙拼命地忍住了...
为了不让自己去挠,和继续躺着流泪,余庆每天靠在无菌房里发呆,思考人生...
余庆在无菌房里呆了半个月之后转入普通病房,独立病房,最近余庆发现抹药的时候周围会有强烈的疼痛,周围严重的那部分并没有感觉,她问医生,医生说她那部分的受损严重严重伤害到神经,现在那块已经形成了死肉。
主任每天来看她好几次,这会刚刚检查完,胳肢窝夹着病列本,看着一言不发的病患,他在这段时间里,除了来的一些警察,也不见有朋友来看一眼,大概是个可怜人,看她的眼神全是复杂和一言难尽,为什么会有人没有好友,也没有亲朋?“你最近恢复的很好,不过你还不能下床走路,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过段时间我们继续做植皮手术”
“哎,主任,忙着呢?”身后传来声音,主任回身,余庆视线越过主任看向来人,是熟人,但是又不是很熟,因为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主任叫了声韩警官,和做警察的,最需要的就是打好关系,谁也不确定哪天会不会用到别人的帮助,热情伸手。
韩旻视线在余庆身上一扫而过,落在身穿白大褂的主任身上,笑着握了握手”她怎么样了?”她自然是指余庆。
烧伤科主任明了,开始向韩旻说余庆的情况,一边说一边惋惜的叹了口气。
韩旻听着主任的汇报,眉头紧凑,可她这个当事人却面不改色,韩旻想大概是她已经知道了,在流落出来些别的情绪看起来也无济于事,还不如多省点力气养伤。
这种情况还能做到她这样淡定,韩旻不禁高看她几分,现在哪个女孩子遇事不是哭哭啼啼?又或许是她的经历让她明白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余庆只是觉得至少活下来了不是吗,没有什么比活着重要。
余庆的人生中有一个重要程度排行榜,第一:命,第二:身份证,第三:健康的活着赚钱。所以活着就好,就算生病,也是会好的,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猜想大概是事情有什么进展,余庆看向那个血肉方刚的警察的眼神由简单的打量转变为热切的求知,看着他和主任交谈完,直到将人送出去,余庆才收起自己直勾勾的视线。
韩旻对她的近况有了一个进一步的了解,收起表情,拽了把椅子在余庆的不远处坐下,看了眼她的腿,医生刚刚的话她已经听见去了不少,韩旻不再过多询问,简单的问候了一下,直接进入主题“凶手我们抓到了”
余庆抬起头,看向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手不自觉的收紧放在一侧。
韩旻吸了一口气冷空气,病房里的空气开的是真足,大热天,韩旻有些不适“李志灏”
余庆身体一僵,李志灏,这个人不是余馨的老公吗,她听过这个人的名字,那还是她高三的时候,得知余馨插足别人的家庭,那个人就叫李志灏,但是她并没有见过真人,后来再次听见是梁女士的电话中得知的。
余庆手身体有些发抖,看向韩旻,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是余馨的老公?动机是什么?”
韩旻眉毛微蹙,“嗯”了声,想起调查结果,努力将心里的一股火气憋了下去“他的妻子得了hiv,他怀疑是你找人做的”任韩旻看人的能力,怎么也不相信这个人会做出这种事,倒是她那个血缘上的姐姐,以及家人,典型的一副拉不出屎就怪地球没有吸引力的便秘人士,市侩的令人恶心。
余庆觉得自己活下来了真好,可她现在突然觉得有的人死了真好,她现在被仇恨冲顶,唯一的想法一定要李志灏死,她对之前那些人似乎太过于仁慈了些,余庆气到心口剧烈起伏,热血翻涌,言辞恳切“那调查结果是什么”
韩旻看了她一眼,将结果告诉她“是她妻子自己和别人苟且染上的,余馨自己招了,承认栽赃陷害给你的”余光再次扫视她的双脚,目光沉沉“我来是告诉你,过几天结案”
余庆侧目看向韩旻,脑海里想着故意杀人罪应该判多大的刑“是十年,还是无期徒刑,或许死刑?”
韩旻看了眼她神色淡淡的说着着话,好想受害者不是她,可说出来的话又是想置对方与死地。
气氛有些压抑。
“还没有确定,但是不会少”韩旻没有给她一个具体的答案,使被害者残疾,是无期徒刑没跑了,而且照成重大的财产损失,就算不是无期徒刑,十年的牢狱之灾没跑。
余庆笑了笑,那笑像是如愿之后的笑,看起来却苦涩,令人心疼。
韩旻不怎么会安慰人,突然想起什么,掏出包里的手机递给她“我去证物处把你的手机拿回来了”韩旻将手机放在她的床边。抿了抿唇没说话。
余庆很快冷静下来,看向韩旻“那余馨呢?”
韩旻怔了一会,明白过来她是什么意思“也会的”不过对方身份特殊,不会被罚的太严,身患hiv更是一个定时炸弹,更不会放任她在外面流荡,对于一个喜欢在外招摇的人来说,这也算是痛苦的惩罚吧,虽说远远比不上给受害人带来的伤害,不过这些没有结果的话他不会说。
“嗯”那就好,余庆还不知道这个。
病房片刻的静默,有些诡异的安静。
玫瑰金的手机净趟在床面上,两人就这么安静的对峙着,话题像突然断线了一样,韩旻不会找话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尬不尬的四处环顾。
“对了,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半响,余庆开口询问,毕竟自己案子的警察,她不知道对方姓什么,确实有失礼貌,怕对方误会,余庆补了句话做解释“最近麻药打太多,脑子昏昏沉沉的记不住事”
韩旻又不是那种揪着小事不发那个的主,想起那天她躺在病床上回答问题断断续续,完全不在状态的模样,表示了然“我叫韩旻,28岁”
余庆嗯了声,“最近麻烦你们了,谢谢,辛苦了”
韩旻看着她这礼貌挑不出毛病的样子,忍俊不禁,这人一本正经道谢的样子还挺可爱的,韩旻嘴角一勾“不客气,警察,为人服务!”
余庆有事想找他帮忙,斟酌了措辞,又有些为难,怕给他带来没有必要的麻烦。
韩旻翘着二郎腿,看她欲言又止,表情纠结的样子,直接替她开口“有什么事?”语气尽可能的柔和,不像审讯犯罪嫌疑人那样气势逼人,“警察为人民服务,只要不伤天害理的事都可以说”
余庆听他这么说,心里也没有那么纠结,直接问“你能帮我请个律师吗?”余庆怕他以为自己是要找律师阻隔他们的工作,毕竟警察最讨厌的就是和律师打交道,影响查明事情真相的进度。
余庆坦白自己要做的事,韩旻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她。
孟白在新加坡待了几天,美食评论赛一共进行三天,刚刚完事,孟白看了眼手机微信,手机里依旧是母亲发来的是不转不是中国人,是朋友就转的一系列推文,孟白看的有些头疼,手指滑倒另一个微信的对话框,对话还停留在上一次对话对方说谢谢,辛苦了。
指腹编辑了一段文字,看着长长的一段文字,又觉得不妥,删删减减后,孟白又觉得太过于刻意,烦躁的抓了抓后脑勺的黑发,全部删除。
【人在新加坡,有需要代购的吗?】孟白索性发了挑朋友圈,仅余庆可见。
孟白满意的展眉,远处有人叫他英文名,收起手机,扬了扬手抬脚过去。
谈晓梅新一季度的指标下来了,忙着赶指标,剩余的时间用来谈恋爱,易叙白看她辛苦,想让她辞了工作他回家养她,毕竟他有钱,谈晓梅说自己不想当金丝雀,自己赚的钱,自己花起来也挺理直气壮的,不会有心里负担。
做医药代表的人,好友多到数不胜数,谈晓梅除了偶尔帮客户的孩子投个票,再者就是和别的重点客户唠嗑拉进感情。
忙到没有时间去蹭饭,整天对着电脑哀嚎,求进货。
其余时间她很少看朋友圈,大部分是被买药的店员刷屏,全是清一色的买多少减多少,积分当钱花···
案子在进行最后的处理,韩旻将案件交给下属做收尾,他应了余庆的要求去找业内最好的律师。
想起余庆要做的事,站在道德层面韩旻觉得有些棘手,可还是尽可能的去帮她,究竟是经历什么把她逼成什么样,才会让一个对什么都冷漠的人做出这样的抉择。
因为警察的身份,做什么事都便利起来,韩旻不到一天就托关系联系上了本省最好的律师,韩旻和余庆的关系现在需要避险,不方便去见他,给余庆发了消息,让两人自己私下进行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