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擂台打得也差不多了,剩下三位公子正准备着和黎涵双对诗。
“涵双小姐,这三位公子都是求亲的公子中的佼佼者。依您看这和您对诗选个什么题目好呢?”芸娘隔着帘子远远地向黎涵双喊道。那帘中人微微侧着身子垂着头,不作答。芸娘见这仪态似乎并不像是黎涵双这种大家闺秀会有的,忙上楼去,掀开帘子,只见地上一地的褐红的血,黎涵双倚在椅子上,垂着头。芸娘弯腰去看,黎涵双嘴唇发白,嘴角似还带着血,眼周微微泛红。以一种及其诡异的姿势倾斜着身子,那姿势不像是正常人可以做出的,身上的骨头似乎都折断了,看样子是断了气了。
“哎呀不得了了,出事了!!快来人啊!报官报官!”芸娘扭着腰惊慌失措地跑出去,朝纪楠奔去:“楼主你快来瞧瞧!”
纪楠依稀听着是黎涵双出事了,倒是不怎么在意,起身去看:“慌慌张张地干嘛呢,我看看去。”身边的纪嫣然倒是很担心,第一个冲了出去,直奔向黎涵双的隔间。此时却不见黎玥盈的踪影。
花楼后院,黎玥盈的剑正架在坐在墙头的穆修明的脖子上,穆修明倒也没反抗,甚至不准备反抗。他抱着手在胸口,任由黎玥盈这么架着。
“你是什么人?擅闯后院,你不晓得这花楼内有何人?”黎玥盈似乎并不想放了他。
“你这剑叫什么名啊?还挺好看。”穆修明懒洋洋的说着。
两人就这样干瞪半天。忽然听见楼里芸娘的叫喊,黎玥盈担心姐姐有什么危险,一把将穆修明拽下来要将他绑到楼里。穆修明正好想要进去,倒也没反抗她,只是他好歹是个阁主,哪愿意被人绑着进去。两人就这样推推搡搡进了楼里。
纪楠掀开帘子,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十分呛人。纪楠紧皱着眉头,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只见纪嫣然愣在那,浑身发着抖,泪珠从她瞪大的眼眶中滚落。纪楠让三姨娘将她拉出了房间,在走廊抚着她的背不停地安慰着她,纪嫣然哭的泣不成声。
黎玥盈此时正和穆修明走了进来,黎玥盈见纪嫣然在黎涵双的房间外哭成这样,觉得八成是姐姐出了事,也顾不上什么擅闯后院的可疑人了。她撒开抓着穆修明肩膀的手,冲进了房间。穆修明向来喜欢凑热闹,自然是不肯放过这场牵扯朱雀楼的热闹,也跟着冲了进去。
纪楠见黎玥盈回来了,便急急忙忙擦了眼泪走进去。
只见黎玥盈表情木讷,眼神呆滞,泪珠还在掉,脸上,脖颈,湿漉漉一片,泪水浸湿了胸口。她用手擦了擦黎涵双嘴角的血,可那血似乎跟她作对似的,不但没有擦掉,反而越擦,晕的越多越宽。
她撇了撇嘴角,鼻尖,眼睛迅速泛红,她无助地嚎啕大哭起来……
纪楠让黎涵双的婢女楚楚打了一盆温水来。纪楠打湿帕子,给黎涵双轻轻擦拭起来,并把移位的骨头都给复原了。同时纪楠发现黎涵双后背脖子下方被剜去一寸皮肤。纪楠撩开黎涵双的衣服,露出这一块伤给众人看。
纪楠:“伤口很浅,出血不多,不会是致命伤。这是凶手留下的记号……”
“杀人取肤,这是赏金杀手的手笔啊~”穆修明立马接过纪楠的话说下去。
纪嫣然:“白齐??”
黎玥盈:“什么赏金杀手?”
楚楚:“什么白棋黑棋?”
弄得穆修明他们哭笑不得,穆修明说:“这赏金杀手嘛很早在江湖就形成了,有专门的集团,也有零散的个户。一百多年前赏金杀手突然销声匿迹了好一阵儿,也不知道是被大批大批地屠杀了,还是许多人金盆洗手了,江湖上再没有他们的身影。十年前,一个闻所未闻的年轻江湖人——白齐——带领着一大批赏金杀手重回江湖。并且他们那一拨人有死规矩,其一,不接杀小孩,灭门的生意,任何生意不可祸及其家室。其二,杀人取肤,以显功绩……”
纪楠接着他的话说:“他们每个人都遵循这个规矩。并且在他们内部向来是弱肉强食,有能力者居高位。每年都有数十人功绩卓然,便想要取白齐而代之。这十年内,没有一人能杀了白齐。白齐没有接过一单生意,却能统领他们十余年,令人不得不佩服,更多的是畏惧,毕竟谁也不知道白齐的实力究竟在何种境界。即使是在几年前朱雀楼最为强盛时期,我也没把握跟他们正面抗衡。”说罢,纪楠向穆修明挑了挑眉,意思是:我让你接我话茬,我偏不让你显尽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