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大壮啊牛大壮,你让我说你什么好,那小子连清心咒都不会,你也敢让他坐上蒲团修行,你可真是不怕出了事会被赵大哥打死。”
“我哪知道赵黑脸没教过他清心咒就把他丢来了演武室......”
房间外面,传来一阵阵责骂的声音,赵德柱努力扭过头去看,看到了两个人影站在门口,矮的那个应该是牛黑子,高的那人是个女的,她一只手指着牛黑子骂了半天,愣是骂得牛黑子一句话不敢还嘴。
“吱呀......”房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穿着青色纱袍的女子,年纪与张姨相仿,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子女侠般的英气。
“木生,好些了吗?”女子语气温柔,完全见不到刚才在门口骂牛黑子时的那股泼辣劲,只见她瞪了牛大壮一眼,吓得牛黑子委屈的退出了房间,然后神情一变,接着又温柔的问询起赵德柱的身体状况。
“叫我柳姑姑吧,我比你赵叔小几岁,也是学堂里的教书先生。”姓柳的女子朝赵德柱眯眼一笑,缓缓把锦盒拿了过来,伸出两只纤纤玉指取出里面丹药,一手托着赵德柱的后脑,一手将丹药送到了他的嘴边。
“咕噜,顿顿顿。”
听话的咽下丹药,喝了两口水,随着药力在体内化开,他干瘪的筋脉逐渐舒展开来,重新恢复活力,而其空荡荡的丹田里,灵力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增长,使得全身疲惫无力感一扫而空,赵德柱不禁感叹,这口服的丹药药效确实要比大胡子那的草药效果更强,但并没有带给他任何的不适感,显然是在当初炼制之时,就有考虑过吞服之人的状况,特意避免了药劲太大,导致身体适应不了出现不好的作用。
“谢谢柳姑姑的丹药。”赵德柱双颊微红,开口谢过对方,门外站着的牛大壮见他已然无碍,理所当然的摸了摸鼻子,反倒是有些心疼的多看了女子手上的锦盒两眼。
“赵黑脸啊赵黑脸啊,也不知道你小子上辈子是做了多大的善事,能够得到柳先生的青睐,偏偏在来学堂之前成了婚,断了人家的念想,害得她留在学堂迟迟不走,这不是误了别人的前途吗。”
牛大壮爱为别人打抱不平,学堂里人尽皆知,柳先生对赵黑脸有意思,学堂里也是人尽皆知,牛大壮对柳先生有意思,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三个人缠到了一起,表面上看着是他心里不忿,实际上里面复杂的很,以他那火爆脾气,要说堵住学堂大门跟赵黑脸决一死战,大家一点不奇怪,但背着柳先生跟赵黑脸对骂,就弄得大家有些不能理解了。
女子面薄,有些话大家只能在私底下说两句,不能真拿到明面上来讲,再说了,赵黑脸有妻有子做的没毛病,着实也怪不得他。
赵德柱活动了两下,看到牛大壮的表情,心里疑惑道:“柳姑姑,这丹药是不是很值钱呐?”
柳先生温柔一笑,揉了揉赵德柱的脑袋:“傻孩子,一枚丹药而已,值不了几个钱的。”
“哼,够你打坐一整天的了,还不值钱。”牛大壮小声嘟囔的一句,便见到姓柳的女子用带着杀气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然后转过头帮赵德柱换上了新的衣裳。
学堂里的先生,对于穿着方面没有要求,腰上挂个牌子,便是身份的象征,路过见到的人基本上都会恭敬的打声招呼,而众多学子们身上穿的,则是在入学时从学堂里领取到的统一服装,分别是灰色、深蓝、黑色,有一批人离开,又有一批人进来,正好可以不停轮换,就比如说今年刚新入学的学子,现在穿的正是灰袍长衫,高一级的穿深蓝色,即将离去的学子穿黑色。
这服装统一的做法,好处多多,最直接的便是方便管理,容易分的出来谁是谁,可他赵德柱就不一样了,他一个走后门进来的,穿不了学子们穿的袍子,穿自己的衣服,又会让人产生误会,思来想去,还是牛大壮有办法,瞅着自己身材和他差不多,大方的匀了两件自己的衣裳给他,以至于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有学生见到赵德柱会主动上前跟他打招呼,对着他叫上一声小先生。
“穿自己的衣服和穿牛黑子的衣服没啥区别啊,先生们谁不知道我走后门进来的,也不会管我啊,未必是怕有学生闲的无聊会来找我的事儿?”
“他牛黑子是个护院,我跟他混会不会没前途啊,要不然我去跟父亲说说,找张姨再做一身绿色的,跟着柳姑姑混?”
赵德柱趁吃饭的时候找到了父亲,简单讲了两句这事,便听见赵天罡没好气的开口道:“你穿自己的衣服,咱们知道你哪来的,学生不知道,他们会猜,会议论,你穿牛黑子的衣服出现在学堂里,他们就会认为你是学堂招的人,不会想太多,明白了吗。”
赵德柱恍然大悟,比出了一个大拇指。
前两天在演武室出了些状况,吃完丹药没见啥问题,下午坐了一会儿就提前回家了,第二天在家里休息了一天,将身体内余下的药力全部吸收,顺便打坐一番,看看自己修为的增长,第三天才又跟在父亲身后,大早上去了学堂。
不得不说,学堂中午的伙食真不错,最主要是不要钱,还管饱,赵德柱一个人先去吃饭,不小心把别人装饭的木桶给吃了个见底,害得做饭的婶婶一顿说他,赵天罡晚一步来到饭堂,见儿子低头不停认错,赶紧上前连声向人道歉,这上年纪的大婶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只讲学堂的规矩,要让每个苦读的孩子吃饱,骂的俩人头都不敢抬起,最后还是路过的柳先生出马帮父子二人说话,才好不容易平复了婶婶的怨气。
“木匠家的小子,吃的就是比别人多。”
赵德柱脸红,他父亲脸更红,柳先生第一次见严肃的赵黑脸不好意思,刚想顺着开两句玩笑,这时,牛黑子来了。
“聊的怪起劲的,咋的,跟我说说?”
“呦,赵黑脸还会脸红,看来以后得叫你赵红脸了,哈哈哈!”
牛黑子不知道赵德柱和赵天罡真正的关系,看到柳先生和他坐一起,心里是怎么想怎么不舒服,仗着赵德柱和他穿了一身一样的衣服,也不讲什么客气,一屁股坐到了旁边,这三个奇怪的人加上一个不明真相的小子,一顿饭吃下来,别提有多尴尬了。
演武室里,牛黑子撅着嘴巴,像个小孩自言自语的抱怨了半天,赵德柱坐在一旁的地上打坐,听到柳姑姑对自己父亲有意思,一瞬间整个人都懵了。
娘亲,我有件事要跟你说,对,就在学堂里,有个漂亮娘们对俺爹有意思,你看看要不要叫上赵一,咱们一起拿刀拿开水去毁了她的容?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难怪柳姑姑对自己这么好,原来是看着自己和父亲沾亲带故的,想从我这做突破口啊,还有这牛黑子,一肚子苦水,讲个不停,看样子显然是对柳姑姑有点想法啊,该怎么办,要不我把这事跟柳姑姑说一声,不行,要不我跟父亲说一声,拉倒,不说了!
一番言论,让本就复杂的关系,更加雪上加霜了。
赵德柱揉了揉脑袋,露出一个苦笑,没敢搭牛黑子的话,闭上眼睛立马开始打坐,有些事情不是自己能管的,自己想管也管不了,既然这么多年都没出问题,想来自己父亲应该还是有些解决的办法。
“柳姑姑的丹药定是一个值钱的玩意,不然也不会让我空荡荡的丹田,在吞服下以后仅用了半天时间就得以恢复如初,这种恐怖的增长速度,放在修炼上使用属实是有些浪费,如果是放在与人打斗的时候,啧啧,那就是个保命用的手段啊。”
到底是不花自己的钱不心疼,在赵德柱感受过真正的丹药药效以后,心里默默发了一个誓,以后自己要是有钱了,必须买十颗八颗丹药揣口袋里随身携带,不说跟人打架拼个输赢,就是多一分力气逃跑也好。
牛大壮还在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