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要吗,不敢啊,强如穆阳那家伙都是被赵德柱当着护院先生的面一把给丢了出去,自己丹田里所剩灵力比他多不到哪去,硬着头皮再打一架下场也是一样,与其说白白挨上一顿揍,得罪个不能得罪的人,不如东拼西凑借点灵石买下东西算了。
赵德柱怀里抱着一大堆灵石,强忍住内心里的激动,两步一声“大哥慢走”,目送着一脸怪异的学生们,加上一脸苦笑的熊英离开了演武室。
看情况这玩意比卖粉面好做啊,自己坐在一边看热闹,等着打完了上前问两声,这大把灵石就到手了,根本不用再像原先那样,麻烦着准备一堆东西,还要去想很多很多理由解释。
目前最需要做的,是想办法把牛黑子拉到自己船上,一来,院长大人不进学堂里待着,演武室里就是他牛黑子最大,有他在身后撑腰,自己小先生的身份坐实,足以免去很多麻烦,二来,自己与院长有过协议,每月得缴纳足数的阵法维护费用,自己拉上他一起,算是多了张嘴巴说话,兴许过段时间可以帮着自己一起再商量下费用的金额,现在问题只有一个,怎么才能让他愿意呢。
以赵德柱对牛黑子的了解,这莽夫整日待在学堂里从不出去,除了酷爱打架以外,其他事全看心情,实在没有什么明显的爱好,真要说有一个让他总挂在嘴边的,就得是暗恋自己父亲的柳姑姑,转头一想,感觉好像这莽夫对柳姑姑有点意思。
“今天的事情做的有些过了。”牛黑子打扫完演武室的卫生,赵德柱正好收好灵石,走到门边。
牛黑子不善与人交际,做起事来倒是一板一眼,碍于他和赵德柱的关系不错,在看到穆阳先动了手,他没有阻拦赵德柱反击,可后面走到熊英面前做的事情,就有些强买强卖的嫌疑了,这事发生在自己地头,不说两句提个醒不成啊。
“在学堂里面做买卖,院长答应了你,我不会去说什么,但不管是做事还是做人,咱都得要讲规矩,讲道理,我是个大老粗,因为不太会动嘴皮子,所以习惯拿拳头讲话,而你不同,你是可以跟他好好商量的。”
“我也想讲道理啊,可是我也害怕他打我啊。”
“有我在,谁敢在演武室里动手?”
赵德柱脸红,当然知道自己做的不对,可考虑到自己身上的压力,只能顺势卖惨,看看能不能忽悠牛黑子一下。
“欸,牛叔你是不知道,我李木生可怜啊。”
牛黑子表情一变,拧起眉毛回了他一句:“你可怜?你一个星期赚的灵石比我一个月赚的都多,你跟我说你可怜?”
“咱可不就是可怜嘛。”
赵德柱心里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他说着偷偷用力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怕这一下逼不出自己的眼泪,舍命用上了一丝灵力,结果刹那间泪珠转满眼眶,一擤鼻涕深深的叹了口气:“牛叔,我难啊......”
“那天的事情,我可是记忆犹新呐,几十个人堵在学堂门口,还是您和其他几位先生出面,最后才还了我个清白,啧啧,当时要是没有各位,咱可不敢想象最后会变成什么样。”
“我爹是个木匠,吃不起饭的时候常有,遇到有邻居肯先借一袋子米,一兜子菜,他都会把时间和名字刻在木板上,以后他们家里人来了,需要做些东西,统统不会收钱。”
赵天罡:“?”
“这个有恩报恩,有情还情的道理,我懂。”
“就在那天得知花脸爷爷就是院长以后,晚上离开了学堂,我特意跑过去跟他老人家聊了半宿,你知道吗,这演武室下面的大阵一旦开始运转,轻易就停止不了,就算我们在里面打坐,就算定期给他们安排比斗,就算偶尔会有学生进来借用,但咱们根本就用不完啊,这多出来白白损耗掉的灵气就是在浪费,咱们就是在亏钱啊!”
赵德柱一拍胸口,力用的有点大,差点咳了两声:“南区的学生没钱,蒲团没人用,演武室大门不对外开,哪里来的灵石维护大阵的运转,思来想去,为了报恩,我果断答应院长爷爷帮咱们学堂分担一部分阵法的维护费用,可你也看到了,杯水车薪!杯水车薪啊!”
“我恨!我恨我能力不足!赚不到灵石!我恨!我恨我想要帮学堂分担,但没有好的办法!”
“牛叔!我年纪小,有些事情我去做,被人骂了,我可以装作无所谓,可你不行啊,你是修为高强,令人尊敬的护院先生啊!我们怎么可以让整个学堂的守护神,让他撑起一片天的手,去触碰铜臭呢!”
“牛叔!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对不对,对不对啊!”
“那个...”
声音由低变高,达到最高处时,情感爆发极具冲击感,多强的冲击感,差不多直接把牛黑子不太好使的脑子给冲懵了。
牛黑子伸手摸了把喷到脸上的口水,表情很是动容,一把将赵德柱搂进了自己怀里:“臭小子,是我老牛误会你了啊!”
俩人深情拥抱,穿的一样的衣服,给人感觉好似赵德柱是他儿子,从小被人卖到了大山里,今天终于和父亲重逢了。
咱们说归说,闹归闹,别把牛哥当傻帽,一番哭诉过后,牛黑子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但有上一次的经验在,再听到赵德柱的话,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一样,于是乎,等到赵德柱回了家,自己吃过了晚饭,干脆走出学堂大门,去院长那里问个清楚,咱大老牛脑子不好使,院长的脑子还是好使的,如果真如他口里说的那样,那自己算是学堂里的一员,怎么样都得出一份力不是。
“这小子又拿我来忽悠你?”
“怎么?他说的是假的?”
“那倒不是,一半一半吧,我确实是有叫他交阵法的维护费用,但不是说全部,既然他现在有这个心,咱们就好好帮他一把,也是得让学堂里那些崽子提前去沾染一点社会气息,免得以后他们进了门派里面不懂为人处世,会白白吃闷亏。”
第二天,学堂大门内侧的墙上多了张条子,演武室里的比斗,改了规则。
“这写的啥?”赵德柱双手抱在胸口,一脸认真的看着墙上贴的文字。
“为确保比斗的安全性,和不影响第二天的课程,所以允许每位进行比斗的学生,在演武室里借用阵法恢复,并购买学堂特制疗伤丹药,出售者为校方人员,李木生......”
嘿,这规则好啊,充分使用演武室里的灵气,还给自己挂了个名,承认自己是校方人员了,咱有这虎皮披着再去卖东西,属实是比以前有底气一些了。
“为培养各位学子的互助精神,每次比斗结束以后,由获胜方强制性购买一粒或多粒疗伤丹药,并将所购买之物当场亲手交于对手,帮助其恢复......”
这个好这个好,强制购买,就是说必须买我的丹药,一粒一灵石,以后看情况再涨价,老子真的是要发了啊。
“考虑到学员身份的特殊性,因修为未达到开阳境,无有效渠道获取灵石,且学堂提倡学生良性竞争,所以,每位获胜者若无法支付购买丹药的费用,可与校方人员进行切磋,括号李木生,切磋胜利者,免去丹药支付费用......”
“括号,本次比斗规则更改如下,自此榜文张贴之日起,留级学生恢复演武室使用权及比斗权利,一切解释权归学堂所有......”
不是,你们这么搞是个什么意思,让我去当活靶子锻炼学生吗,还什么赢了送,输了才给钱,我呸!丫的制作药丸不需要成本吗,我送的起?碰到快毕业的那些人不得被他们打死?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早啊,小先生,今日下午有场比斗,不知道小先生是否有空,能过来瞧上一眼?”
我瞧你娘亲个腿我瞧!
赵德柱一脸阴沉,推开演武室的大门,走了进去,沿路的家伙,该笑的笑出声,该怕的不敢正眼对视,生怕这家伙发起脾气来把自己给揍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应该啊,自己昨天明明已经成功把牛黑子糊弄了啊,为什么今天一早上来事情就发展成这样了啊,他心情很差,差到想去掀了院长的摊子,但是他不敢,他想要领着牛黑子的衣领问一声,但是也不敢,他想要去找父亲聊上几句,咳,更不敢。
大早上的,牛黑子不在演武室里,只有几个借地打坐的人,行,既然大家要切磋要锻炼,我就陪你们切磋锻炼。
赵德柱丝毫不讲道理,一把拧起几个憋笑的学生,管他身上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上去就是暴揍,遇到几个难啃的骨头,干脆是拿过架子上的长刀,与人刀剑相向,拼了个你死我活,那些原本境界略高过的人,打是打的过,但没遇见过他那种亡命的切磋方式,一场战斗下来,盯着他通红的眼睛心里越来越发毛,生怕自己脚下一滑出现危险,没有办法,只能是被迫认输丢下灵石开溜,一刻也不想再待在这个恐怖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