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侈一把,今天就拿灵石修炼了。”
把地上摆满的战利品收回储物戒里,赵德柱一人回到房间,准备趁睡觉以前,再花些时间好好打坐一番。
“九种灵根显露,说不得是件坏事,如果有一天,我体内灵根全部孕育而出,再遇上同境界的对手,岂有人敌得过我一掌之力。”
炼气五层巅峰,马上又要面临突破了,但此次突破定要比前面更难,搞不好还有可能突破不了,一生也就卡在此境界了。
“差一步踏入休明境,却因为功法原因,又回到了开阳境初期,放在我自己身上,不知道这种境遇接不接受的了啊。”
随着功法开始运转,赵德柱叹了口气,开始了今日的奢侈打坐。
借法之术的修行,有一个很有趣的变化,就是在突破开阳境之时,会将掌心落下的法阵,收入气海当中,使其化作一枚本命灵种,往后再去施术时,便不用浪费时间分化灵力落阵,因为那些灵力会变成如同根茎一般,出现在灵种之下,伴着气海的增长日益壮大,缓慢分化,到时候只需心念一动,配合上特殊的口诀,就能成功将所借之物成功借来。
那日赵天罡所做的,正是利用自身灵种去帮助儿子掩盖丹田内多余的灵根。
众所周知,俩人修行的是同一种功法,在传功之时,并不会出现排斥的现象,唯一需要注意的,是传功的力度,不能因为力度过大,从而导致气海承受不住产生崩溃。
赵天罡的作法很聪明,便是先一步让儿子在气海中尝试落下借法之阵,选择自己丹田内的灵种作为借取之物,当阵法成功出现时,它所能借取到的最大程度,就是自己该送去的灵种程度。
眼看父亲再次当面施展术法,借取来城外的一方天地,赵德柱来不及惊讶,赶忙闭上眼睛运转起全身灵力,不多时,就有两道同样的气息出现在城外的某处空地上,且随着时间的不断推移,二者竟诡异的连接到了一起,最终变成了一道。
灵种在缓慢消散,阵法在不停落下,待阵法完整出现之时,则体内灵种换位。
赵德柱不记得自己究竟尝试了多少次了,只记得在每一次自己失败过后,准会有一道精纯的灵力恰好补充至自己的丹田内,足够他再继续尝试下一次的落阵,直到他最后一次成功落下阵法时,睁开眼看到的父亲,已是脸庞苍白毫无血色,一身修为跌落到了开阳之初。
“看什么看!全力施展术法!”
“好!”
赵德柱咬牙应下一声,闭起眼睛开始接着施展术法,那好奇许久的灵种终于在自己丹田内的阵上露出真面目,虽仅是一片虚影,但能看见形状,如一朵被人从土壤里拔出的鲜花一样,上方有一朵未开的花苞,下方散落着无数根须。
灵种换位,切断术法!
赵天罡感受到自己的灵种在体内消失,下一秒果断将二人身上连接的灵力切断,彻底将灵种留在了儿子的丹田内,与此同时,赵德柱丹田内阵法崩溃,上方之物好似活了一般,露出了将要绽放的征兆。
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二人脸上同时露笑,同时取出丹药吞下,同时运转起功法,赵天罡两掌拍在儿子的背后,借出体内仅存的部分灵力,帮助他将灵种炼化,顺利进行下一步的吞噬。
这以灵力束缚住的灵种,察觉到没有去路,倒也聪明的知道待在原地,在赵德柱将其完全炼化的下一刻,没有出现任何挣扎而是乖乖的打开了花苞,一张一合,快速的把那波动最为强烈的火灵根一口封进了花苞里,反观其余的灵根,则是被无数根须缠绕住,隐藏了起来,化作修行的养分用以慢慢滋养灵种。
此番做法,确实是令赵德柱变回了跟普通修士一样,得以修行单一的灵根,但也仅仅是暂时而已,须知灵根的存在极难磨灭,谁也不能保证哪一天它们会不会从封印中挣脱而出。
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提升修为,咳,因为修为越高的人活的越久,这样才能有充足的时间去想解决办法。
“父亲曾经说过,这多余的灵根会随着修炼,慢慢被火属性灵根吞噬,但不排除灵种封印不住,会再次显露而出的可能。”
“仅是根须断裂化作的灵力,就使得我气海增长,修为略微有所增进,若是我将这灵种散掉全部化为灵力,到时候我会不会一步冲天,直接到达开阳境?”
“不行不行,搞不得啊,没了灵种修行不了借法之术,自己又多出来几个灵根,相当于是断了自己的修行路嘛。”
一番打坐,赵德柱从入定中缓缓醒来。
在他刚刚的修行过程中,吐纳灵气只用了极短的时间,其大部分时间是在检查灵种的状态,通过调动气海中的灵力去稳固封印,从而促进灵种缓慢进行吞噬,虽说乍一看是暂时回到了原样,但有这多出来的一步在,需要他每日按时去做,也让他修行的速度大不如前。
赵德柱伸了一个懒腰,感觉有些疲惫了,起身去屋外洗了把脸,顺手把自己刚刚打坐吸收完的灵石废渣收回储物戒,便一倒头沉沉睡去。
这两天先不去学堂,赚了这么多灵石,牛黑子保准又要跑去跟院长大爷说道,自己即便是丢了一千灵石在院长家里,也怕他在自己面前叫苦,犯不着去撞那枪口,倒是自己手里这一大堆东西得先处理掉,该卖的卖,该修的修,要是有机会能收个丹炉回来就好了,自己兜里好些草药练手,房门一关就能着手钻研起炼丹的事情了。
“塔子哥,快把衣服穿上!”
大早上起床出门,家里果然就他一个,想都不用想便知道妹妹和娘亲铁定又跑到大桃树下跳舞了,赵德柱穿着一件黑色薄单衣,耳边听着熟悉的马头琴声,背着手慢悠悠从家门口走去了铁匠铺,懒得搭理娘俩,拐个弯直接走到抡锤子的汉子那里。
李铁塔在忙,光着上半身露出古铜色的皮肤,一身块块肉看起来比上次学堂里参加比斗的穆阳还要魁梧,那和赵德柱脑袋一样大的铁锤在他手里好似没有重量一般,举起落下,随动随停,明明看见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抡下,可发出的声音却是清脆无比。
李铁塔背对着街,听到赵德柱的声音,放下锤子将一边丢着的围兜又给穿起:“好家伙,你这修行的速度可真是快啊,多会儿不见,咋一下就快跟我一个境界了?”
看着他脸上的惊讶,赵德柱嘿嘿一笑,抬脚走上前一步,侧着身子,在他耳边小声说道:“找个地咱们切磋一下?打完了让你看点好东西?”
李铁塔听后眼里甚是好奇,屁股一拍进铺子和老爹打了个招呼,再出来时一把拉过赵德柱的肩膀,朗声道:“走着!”
有个朋友在身边就是好啊,开心的时候可以跟他分享,不开心的时候可以有人安慰,自己努力修行了一年时间,看似风光无限,拥有了远超同龄人的修为,实际上除开自己的勤奋,更多的则是有父亲在身旁孜孜教诲,默默为他安排好一切,就比如说储物戒里舍不得吃的纳元丹,就比如说特意换个身份安排他进演武室里修行,就比如说他丹田里日益壮大的灵种。
是的,赵家不穷,比起城南区一些家庭家境要好的多,但看待付出这件事,并不是以付出总价值来判断的,而是看付出的占比,如同一个人兜里有十个银豆子,你找他要,他给了你五个,另一个人兜里有五个铜板,你仅是眼神变化了一下,他便二话不说塞给了你四个,按理说银子总要比铜板值钱吧,可往往落在人们心里,那个塞给你铜板的人会让你感动更久。
赵德柱年纪虽小,但也有压力在身,尤其是在看到父亲一天天苍老后,便总想做些什么,好把他肩上那根担子接过来,今日找李铁塔切磋,一来是检验一下自己这段时间修行的成果,二来是心里积压的情绪需要发泄一下,说个不好听的话,就学堂里那些不中用的崽子,他赵德柱要是动真格的和他们动了手,搞不好眼睛一红就得把他们打死。
此刻,城北区某处的空地上,四周无人,唯有赵德柱与李铁塔分别站在空地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