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太危险了!”
“但是跟全北陇百姓的生命比那又算得了什么呢?王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贵族的荣耀,都是由大量的金钱堆砌起来的!若是没有老百姓的付出,我们又怎能穿金戴银?”
元祁衍疲倦地倒在椅子里,他突然发现,苏语嫣的每一句话他都无法反驳,可他真的不想让苏语嫣受这样的危险啊!
“我真是,极度后悔让你来北陇。”元祁衍疲惫地说道。而他的心里,更恨的是,他不能离开北陇半步!毕竟他是皇帝钦点的钦差,若他离开,恐又要招惹什么非议。
宋清扬确定元祁衍妥协之后,他心里也不放心苏语嫣的安危。毕竟那个地方什么人都有,而苏语嫣只是一个弱女子……并且,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元祁衍,并且自家王爷拿王妃当宝贝似的,出了事可不得了。
“我陪王妃去吧。”宋清扬主动请缨道,“那地方太危险了,而风落霜又被派去了江南,王妃身边不能没人保护。”
元祁衍和苏语嫣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皆同意地点头。
与此同时,风落霜终于抵达了江南,他赶在城门关闭之前飞快地跑了进去。
他行走在大街小巷,心中充满了无限感慨。失忆那段时间经历的事,他全都记得。比如,他记得在这个糖人铺前,上官青舞曾经强吻过他。
回忆刹那间汹涌澎湃地涌上来,风落霜的嘴脸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风落霜啊风落霜,那是你身为冷面剑客最无耻的一段时光,为什么你还要念念不忘呢?
走过糖人铺,是一位美貌少女在卖收款,她的刺绣手法很好,手绢上面的东西栩栩如生,就连风落霜也忍不住停下来多看了两眼。
“这位公子买一个吧?送给喜欢的姑娘也好。”摊主淡淡笑道。
风落霜的身体在那一刹那间僵硬,这个声音是……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眼中落入一张久违的容颜!
风落霜呆了一下,下意识地出口喊道:“小……小姐。”
“我可不是你小姐。”上官青舞淡然地笑道,“你为了你的救命恩人叛离我而去,我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风落霜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他紧紧抿着嘴唇,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上官青舞说的都是事实。
“买不买呀,不买我要收摊了。”上官青舞一边说道,一边开始着手收拾东西。当她走动的时候,风落霜才发现,许久不见,上官青舞的小腹竟然已经微微隆起。
他神色恍惚了一阵,轻声说道:“我买……但是,我没有喜欢的姑娘,我可以送给你么?”
“少给我来这套啊!”上官青舞毫不客气地拿过一块手绢,扔到了风落霜脸上,冷哼道,“我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了,怎么还会向以前一样水性杨花?”
这时,一名其貌不扬长相憨厚的男子跑了过来,他连忙将上官青舞扶到一边休息,说道:“夫人,你可别累坏了,这些杂活交给我来做就好!”
风落霜认得这人,他是上官青舞的远方表哥,但家境却远不如曾经的上官家殷实。以前,上官青舞嫌他长得不好看,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脱这门亲事,但谁又能想到,上官青舞最终还是嫁给了他呢。
上官青舞啃着自家相公带来的苹果,冲风落霜说道:“树倒猢狲散。我落魄之后,那些男宠全都跑了,我万万没有想到,曾经被我嫌弃的表哥居然会一直陪伴在我身边。只能说,患难见人心啊!”
风落霜愧疚地点了点头,因为,他也是离开的那一人。
他眼看着上官青舞夫妇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他连忙拉住上官青舞的手臂,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低声说道:“买手绢的钱。”
一块手绢哪里需要一锭银子这么多啊?风落霜明显就是在放水嘛!可当上官青舞想要把银子还给他时,抬头却发现,风落霜已经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她手里掂着这锭银子很不是滋味,索性塞给了自家相公,娇声问道:“你不会因为这个不高兴吧?”
男人摇了摇头,温柔地说道:“我喜欢你,并不仅仅是因为那一纸婚约,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从前的你或许犯了很多错,但那也不归我管,我该管的是你以后的温饱。”
上官青舞幸福依偎在男人身上。
而这一切,全部入了风落霜的眼里。见上官青舞走远以后,他才慢吞吞地从小巷子中走出来。他看着上官青舞的背影,想道:真好啊,小姐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归宿。
那么,会完旧人,就该去办正事了!趁周围的人不注意,风落霜飞快地闪身来到了屋檐之上。
夜色来得很快,在万家灯火亮起又熄灭之后,整座江南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只有打更人的声音久久回荡在空巷中。
只见一道黑影飞快地从屋檐上掠过,而后消失在了都督府。
打更人疑惑地揉了揉眼睛,他刚刚明明看到天上有什么东西,怎么再一看就没有了呢?
都督府内并没有熄灯,阵阵笙歌从院内传出,可这院子却是都督千金的院子!
前院,书房的灯还亮着,齐景阴沉着一张脸,坐在椅子里看书。可不管怎么样,他听着后院传来的丝竹声,就是无法静下心来。这算是什么事啊!他心里越想越气,他的女儿怎么就变成了一个沉迷男色的女人呢!这还是大家闺秀的做派么!
齐景终于憋不住了,他怒气冲冲地打开门,准备去后院把齐婉柔揪出来教训一番。可是,他刚走出门一步,身体突然被人挟持住!
冰冷的刀剑贴在他温热的脖子上,一道冰冷无情的声音从齐景身后传来:“给我老实点!进来!”
齐景心中大骇,他都督府的守卫算是什么严密的,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但此时也容不得他多想,在刀剑的威胁下,他不得不退回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