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朝上,陈甫、杨永执、韩知信等和梁帝一起打天下的名将们都已年事颇高,冲锋陷阵已然不合适。堪用之将也就剩黎延兴、韩琰等人了,只是,过往与睡姐交手,终是败多胜少。
思及此处,魏元齐更是心事重重,眉头不展:朕本是个闲散大王,自幼治国理政的书倒还习得一些,却没读过什么武经七书;更不比两位太子亲自批甲,冲锋陷阵;甚至就连骑射都不精,比长沙王都不如。而今边事频频,身为天子,没有武学,只怕是再不得行。
又凝视着手里的这张先帝亲手御制、下发实战的《平戎万全阵》:玉米山之战,魏军主力仍是梁军一脉相承的精锐,主将亦是梁军名将,何至于惨败如此,只恐怕……父皇这阵法……难道有问题?!
朕本不应违逆父皇,但若一味守旧,阵法不思改进,不但黎延兴此去堪忧,以后也只恐难有胜算。
痛定思痛,魏元齐下定了决心,必当好好研习兵法,彻底把世祖留给他的宝贵财富《平戎万全阵》给改了,便拿起案上的兵书,细细地研读了起来,寐不思寝,不觉中,已然雄鸡一唱东方白。
上完早朝之后,魏元齐回到福宁宫中小憩。福贵领了几人在门外伺候。
“福公公,繁英殿的沈婕妤,在宫外求见陛下。”有内监前来通传。
“哦?我去看看。”福贵一甩拂尘,向宫门外行去。
“福公公……”沈婕妤满脸堆笑,娇声莺啼:“陛下可在宫中?臣妾有事要求见陛下。”
“陛下正在小憩,不如娘子先随小人进去,在偏殿稍候?”
“哦,陛下国事繁忙,偶得休息,我自不便打扰。”沈婕妤转身接过一个沉香木描金漆盒递上:“天气暑热,我用薄荷、樟脑、冰片等物为陛下制了一个香囊,烦请福公公送给陛下便好。”
福贵点头接过,沈婕妤领人回转宫中。
晌午时分,魏元齐醒来,进了一碗冰糖莲子汤,福贵捧着木盒进到殿中:“陛下,这是沈婕妤方才送来的香囊。”
“哦?她怎么不进来?”魏元齐示意福贵放在桌上。
“娘子怕影响陛下休息。送了东西便回去了。”
魏元齐打开木盒,里面是一个装香料的青瓷矮瓶,和一个艾绿底的香囊,上面绣着一支并蒂莲花。元齐拿起香囊,一股清凉之气扑面而来,却见背面还绣着二行小楷: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
魏元齐微微一笑,略思片刻,向一边的王浩道:晚膳后,朕去繁英殿。说着,将香囊置于鼻下,深吸了一口,透凉入脑,登时觉得周身上下清爽了许多。
华灯初上,烛影摇红,繁英殿中,魏元齐将沈窈揽在怀中:“窈儿,朕这些日子事多,许久没来看你,可是想朕了?”
沈婕妤双手环住魏元齐的头颈,媚笑道:“自然是……心似西江水了。陛下可喜欢臣妾绣的香囊?”
魏元齐却不答话,将脸埋向沈婕妤耳后,双手就势抱起,向红纱牙床扑去……柳阴轻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一生拚,尽君今日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