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余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在这个城市陷入沉睡时,余笙却格外清醒。
却不知在城市的一角,有一个人也正坐在沙发上,摆弄着桌上的几颗糖果。
修长的指尖在几颗糖果之间拨弄来拨弄去,最后选中一个,轻轻剥开糖纸,糖果在舌尖慢慢化开,酸酸甜甜。他本不喜欢吃甜食,却觉得这糖果滋味还不错。
他把剥下来的糖纸夹到书里,那里面还有早上他从余笙桌上拿来的一张糖纸……
许愿第二天依旧请假,余笙昨晚没睡好,一上午晕晕乎乎,神游了几节课后,她向班主任告了假。
打了车,余笙先去超市买了一大堆食品,虽然余笙在家里用不着操心自己的吃穿,但在她们刚到这里的时候,父母每天起早贪黑,她早已练就了一手好厨艺和照顾自己的本事。
等到余笙提着一大包东西从超市出口出来时,已经接近十二点呢,也不知道许愿回去没有,他早上还要回医院打点滴。
余笙打了车,直奔成华公寓。
饶是跟着父母见过不少有钱人家的房子,余笙也没来过成华公寓这边,这边的人非富即贵,并且有一定权势,并不像余笙她们家那样,只是有钱。住在这里的人,要么是家传书香门第,要么是在政治上,军事上,教育上德高望重之辈。
余笙心里暗戳戳地觉得许愿这人一定不简单,但具体怎样不简单,余笙也没兴趣知道,他只要不给自己找麻烦就行。她这一辈子,惟愿父母安康,生活顺意,不想进入什么上流社会。
在和门口的保安纠缠了许久之后,保安才松口打了电话给9幢的住户,电话在耳边响了许久,才被人不急不慢地接起。
“许先生,您好,门口有位自称您同学的找你,叫余笙。”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保安连连点头,然后打开了门让她进去,还贴心地给她指了路。
余笙撇撇嘴,还是好声地道了谢。
来到许愿公寓门口时,许愿正靠在门沿上等她。
少年头发慵懒地耷拉在额头上,遮住了迷离的眼,身上穿着昨天那件卫衣。
“你头上的纱布呢?”余笙指着少年光秃秃的脑袋,有些愠怒。
“睡觉时掉了。”
少年回答得不紧不慢,似乎不是什么大事。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感染的,你今天早上有没有去打吊瓶?”
许愿没回答,但一看他的样子,余笙就知道他没去。余笙叹了口气,提着手上的一大袋东西,略过许愿,跨进了他的屋里。
一进去,余笙就傻眼了。
空荡荡的客厅,只摆放着一个沙发和一个茶几,窗帘被紧紧合上,只有顶上的灯散发着幽幽的黄色光芒。
许愿关上门,伸手提过余笙手上的一大袋东西,看了看里面大概是什么,就转身走进了厨房。
余笙跟着他来到厨房,更让余笙吃惊的是,这厨房很大,除了冰箱,灶台,就只有一个烧水的壶,连副碗筷都没有。
惊了……
在打开冰箱的时候,余笙已经做好里面什么都没有的准备了,谁知里面真的什么都没有,连人家卖冰箱时摆的道具都还在里面,干干净净,全新的。
余笙无语了,自己拎来的东西现在毫无用武之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这哪是无米,是没炊呀!
余笙无语道:“你怎么活了这么久的?”
“外卖。”两个字,噎着余笙一句话也说不出,心里还蛮酸涩的。
“你爸妈不管你吗?”问出这句话,余笙才想起来,昨天他听到秦予说他已经离开家三年了。
许愿眸色深沉,就这么怔怔地望着余笙提来的那袋食品,也不说话,余笙也知道自己问错了问题,连忙转了话题。
“你早上为什么没去打点滴?”
“睡过头了。”
许愿昨晚失眠,熬到今天早上才渐渐入睡,他是被保安的电话吵醒的。在听到她来了之后,他的睡意也没了,就到门口去等她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门口等她,只是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做了……
余笙摇摇头,真不知道他这三年怎么过来的。
“我先给你点外卖,吃完我带你去医院。”余笙想个老母亲一样唠叨着,许愿也不烦,就这么撑着脑袋,静静地听着。
“在你伤好之前,我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