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安叉着腰,转过身面向那姑娘,眼里满是讥诮:“据我所知,这位你口中所谓的‘质子’,如今跟随着政王爷征战沙场,这几年更是为我大桓朝立下不少功劳,就连当朝的皇帝都对他赞不绝口。他骁勇善战,每次冲锋都是跑在前头,救边境百姓于水苦之中;虽然不善言语,但是心地柔和,见到路边摔倒的老人,都会屈身扶起。”
她冷着脸,视线在她身上打量几瞬,眼里划过一抹不屑,连连冷笑:“试问,那些桓朝的世家子弟平日除了饮酒作乐消遣,又为我朝做过什么?而你,一介平民,现在又是以什么身份对这位我朝功将如此无礼?姑娘家家的,不求你能为国家做点什么,还望你这嘴里放干净点。”
众人都没想到这位姑娘年纪不大,却说出一段如此威慑力的话语,一时之间都很赞同她说的话,视线落在那位姑娘身上,其中不乏指责她的:“是啊,看着挺和气一小姑娘,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在他们心里,这慕容离虽然是汴国早年送来的质子,但这些年来确实为桓朝征战沙场,立下不少功劳,连带着当今皇帝都对他颇为器重,的确是一位人人称赞的功将!
刚刚还面露讥诮的姑娘看到众人明里暗里地议论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狠狠地瞪了赵安一眼,愤愤地离开了。
赵安看着那人离开的身影,拍了拍自己的手,淡漠地收回了视线。算她走运,换做往常,以她的脾性,她定是要好好惩治那人,谁让她对慕容离如此无礼。
柳玉堂挑了挑眉,目露赞许之意,他指着那画对她垂首恭敬道:“这位小姐,想必你也是极为欣赏慕容公子。这画也不贵,一副十文钱,您看这画要不就来一副...”
赵安打断他的话,她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这画不管有多少我都全买下了。”末了,她忽地想起什么,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添了一句:“刚刚那锭银子是买这些画,这锭银子是买你的手,你画技虽超绝,但是以后我不希望再看到慕容离的画像出现在市井街上。”
柳玉堂摸着自己的胡茬,笑着接话:“好嘞。姑娘,你放心,以后啊,这画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赵安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视线落在那画上:“这些画帮我送到政王府,就说是送给郡主的。”
柳玉堂拿着两锭银子,笑得乐开了花,心想这姑娘真大手笔,又一听她语气似是与政王府的郡主相识,眼里快速闪过一抹精光。
“姑娘放心,我给你包装好全送到政王府。”
见小姑娘眯着小眼在他摊子上东瞧瞧西看看,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姑娘,您还需要点什么?”
柳玉堂突然好奇,他想着这摊子上除了一些画,也没其他的什么东西了。难不成是在找谁的画像?
只见小姑娘走到他跟前,朝他挥手。他会意,低着头竖着耳朵听她说,“你这还有没有...”
“嗯?”柳玉堂一脸疑惑。
青年弯着腰,两人之间一下子离得近,赵安发现这商贩老板肤色很白,一双凤眼尤其韵采流转,右眼角还有一粒细小的泪痣。
她舔了舔发干的唇瓣,声音低低:“...就是朝堂新上任了侍中大人,你这有他的画像嘛?”
小姑娘说这话的时候,耳尖泛起一丁点红,脸上有些羞涩,努着嘴巴神情有些别扭。
柳玉堂心下顿时明了,很快会意一笑,朝她狡黠地眨眨眼:“姑娘,你说的这位侍中大人,是司马长安司马大人吧。”
宫中新上任的司马大人,容颜如画,眉眼清朗,青丝玉带,身姿挺拔,神采气质比之慕容公子还要好上几分,尤其一身白衣飞扬,宛如天上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对对,就是他。”赵安摸着鼻子有些不好意思,但眼里的光热却叫人一眼看穿,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