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在不重要的人那里丢掉了你该有的快乐。”
老孔喝了不少,但还算有节制,我示意牧言给他弄杯可以醒醒酒的。
“你要不要再喝点什么?给你到隔壁买一碗冰糖雪梨好不好?”
“喝不下了,吃好多了。”牧言一晚上光给我弄吃的了,我嘴巴倒是没怎么说话,光用来吃了。
正商量着老孔喝完蜂蜜柠檬茶之后怎么安排他,我的电话响了,是闺蜜叶子打来的。
“喂,亲爱的。”
“亲爱的……今天的月亮真美啊……”手机那边有点风声,她说话的声音也不对。
“你在哪儿呢这是?怎么听着声儿不对啊?”
“在台里的顶楼吹吹风,喝了点酒,开不了车了,你来接我呗。”情绪不对,明显有事。
“好,你在单位等我,别吹风了,听到没,回屋里去,我一会儿到。”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身边的人一个两个的都赶在一天喝酒?
“牧言,刚才叶子打电话,说让我去接她,我听她情绪不对,我先去找她,你们一会儿……”
“我一会儿送你过去……浩子,干脆今天让他和我回家吧,我照顾,我一会儿和叔叔阿姨说。”
就这样,载着老孔的我们去电视台接到了叶子,车后座出现了两个酒醉的人。
“要送回家吗?”
“……不用了,直接送回我家吧。”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了靠在车窗上的叶子,她没有反驳,我想今晚她并不是很想回家吧。
“我把你们送上去吧。”牧言伸手要解开安全带。
“不用了,这都单元门口了,就上电梯的距离了,而且你放心让老孔一个人在车上啊?好啦,早点回去休息,嗯?”
“唉,等老孔这家伙醒了,他完了。”
“哈哈哈,辛苦啦。”想着后面还坐着清醒的叶子呢,晚安吻就算了,只是牵了牵他的手。
“哎呦呦,依依惜别的,注意点啊,啧啧啧,单身狗迟早要被你们虐死,下车咯下车咯。”
洗完澡,坐在飘窗前的小桌子旁,两杯RIO,一些水果,十一窝在我怀里。
“这都回家了,咱就喝RIO啊?”
“你还想喝什么啊,52°高粱白?什么酒量自己没数啊。有RIO就不错了,这还得偷偷喝呢,防止我们家那位查岗。”刚才和牧言说话的时候,他提醒我小心喝了酒被他发现,我可不想被牧叨叨明天叨叨死。
“啧啧啧,满满的恋爱的酸臭味。”我笑而不语,说得好像也没错,自从和牧言在一起,秀恩爱这件事倒是做的手到擒来。
“他要结婚了……”叶子突然说的一句,让我愣了半天,想了想,明白了“他”是谁。
“呃……你怎么知道的?”
“抖音上推给我的‘你可能认识的人’,我今天看到的……可笑吧,我明明已经删掉了所有和他有关的联系方式,可是,哈哈哈,还是有地方让我看到,‘哦,原来他还在啊’。”究竟是他还在,还是一直没走开呢?
“嗯……他年纪也不小了,结婚很正常……你别手滑关注他就行。”
“哈哈哈,前任都应该死在列表里,我知道。”明明说着无所谓的玩笑话,可是浑身的难过压都压不住。
说来,叶子和我的感情经历截然不同,我是在毕业季才结束单身生活,她却在毕业季重新成为了单身大军的一员。她和那个他在一起三年,不算轰轰烈烈,但也算甜甜蜜蜜,那时我还羡慕呢,她终是实现了我们上学时的愿望:谈一场甜甜蜜蜜的校园恋爱。可是没想到,最后也只是曲终人散。
“他既然已经是前任了,就说明他陪你的那段旅程结束了。他看不到你身边以后的风景,但是总有人会愿意陪你赏花看雨的…也许,你该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了……”安慰的人无法感同身受,安慰的语言苍白无力,可,这就是安慰原本的样子。
“你,那个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我?嗯……就晚上喝酒,第二天上班,周末也窝在家里......生活里的各种事不会给你机会颓废太久。然后有一个晚上我突然明白为一个人留下或者离开,是最白痴的做法……所以,了结了一切,回家,工作,生活,工作,生活……”
“是啊,工作,生活,可是心裂开了个大口子,怎么办啊……”
“那就用其他事情填满。真的爱过了,谁都会有口子......总会有办法的……”心空了就是空了,可是生活不能空。
“我记得,你分手那几天,我们还担心的不得了,可是见你回来,又好像没什么事,我们都说你疗伤的能力太强了……你什么时候自我治愈的?”
“……遇到牧言之后……”
“……我们以为,你回来之前,已经好了……”
“虽然没彻底好,但是好很多了……生活里的其他事情,足以让我分神去做……生活比感情更赤裸裸,哪有那么多精力想别的……你啊,真的需要开始点新的生活了……”
“我不是没想过,没去开始新的生活,可是……我总会想,他爱我的时候,半夜偷跑出来找我,只是为了看一眼站在阳台上的我,可是后来,几点钟找他都困,爱,怎么能说没就没呢?”
说着说着,叶子开始啜泣,难过铺满了整个房间,我让十一过去找她,十一乖乖的走过去,蹭着她的胳膊,想要窝在她怀里,或许这样能温暖一点吧。
“他也许没那么喜欢你吧……喜欢,应该是喜欢过,只不过,那个他心里的女孩一回来,那份对你的喜欢也就没分量了……你也别再骗自己那个时候你们有多相爱了,其实,你自己不是早就清楚的很了吗?”
有些答案其实早已呼之欲出,可是你就是不愿意相信,不知究竟是放不下那段情,还是放不下那个认真去爱过的自己。
“呵呵,是啊,我做的最得心应手的事情,就是自己骗自己了……放下啊,怎么放呢?像你一样遇到你家牧医生?不容易啊……”
“也不是不行啊,相亲不是挺好的。”虽然我和牧言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因为相亲而在一起。
“哈哈哈,相过,怎么没想过,只是没那么幸运,遇到属于我的牧医生……所有的相亲对象好像在乎的只是......我适合结婚,适合当妻子,适合成为那个安稳过一辈子的人,但好像没有人说我适合做自己,我适合被爱……真悲哀啊,对一个人的评价竟然是‘适合’……”
适合,多么讽刺又悲哀的字眼,短短两个字,抹掉了一个人身上所有的特别。
后来,我们又天南海北的聊了很多,一杯两杯,一来一往,最后的清醒留在我发给牧言的几个字:幸运遇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