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黎西部的同仁山脉山脚下,一个叫做中洛的小山村今日似乎热闹非凡。村庄被四周层峦起伏的青山所围,因着多雨的气候,终年云雾缭绕,似是与世隔绝,也算得上是难得的雅致地界。山势崎岖难行,故而只有一条蜿蜒不知到何处的官道联系着外界,这也算是证明此处确在凡尘,并非桃源。虽是偏僻山村,此时却是到处欢声笑语,平白地为这个世外之地减了两分仙气,晕了几分人气。
今日是二月二,土地诞。大黎民风开放,商贾云集,国主便也不一味奉行重农抑商的圣人之言,因此,在大黎,春社之时在祭拜完土地公等一系列的繁文缛节之后,百姓可自行摆摊聚集,来进行交易,这便是春社。这也就是为什么此时中洛村如此热闹的原因。中洛虽不至于八街九陌,村民倒也是自给自足,中洛村占地不大,村中路径也只有那么几条,因着小村庄人口不多,平日里这些路径也都够用,今日,这几条路却都熙熙攘攘。村民多是农户,哪怕家中有人在外从商,因为老祖宗的耳濡目染,每户人家也没有忘记务农为本这句老话,老一辈人认为哪怕忙忙碌碌一辈子,最终也要落叶归根得好,所以,不论这家人外出务工有何成就,在村中仍保存着旧屋。这中洛村剩下的也就不仅仅是老孺妇女,也有不少青壮男丁留在村中。
村中主道两边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摊位,有卖家中富余的农副产品的,也有贩卖各种手工缝制的小玩意儿的。各种小玩意儿虽是村中妇女编制,虽不贵重却也十分精致,十分抢人眼球,这些摊位前面聚集了许多姑娘,在兴致勃勃地挑选着攀谈着。在大黎,女子虽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束缚,但平日里也鲜少出门,多是帮着家里做些针线活补贴补贴家用,趁着春社,姑娘们能出门逛逛,所以,空气中到处传来女子的交谈声。换句话说,有人说过当一群兴奋的女人聚集在一块,那么音量也一定不会小,这不,叽叽喳喳闹成一片。而女人们永远不变的话题永远是七里八乡的家长里短。
然而,远远的有一个妇人急急忙忙地跑进了集市中,额上还沁着细汗,神色慌张地东张西望着,似乎在找寻着什么。突然,她的目光锁定到了一处——一个个子不高但却看起来十分精明的中年妇女正指着一块精瘦的猪肉在和一个青年男子讨价还价。
找到了要找之人后妇人并没有松一口气,而是慌忙地跑向中年妇女,边跑边喊:“戚姑,你们家老大媳妇要生了,你家大郎让我赶紧找你回去呢!”
这位名叫戚姑的中年妇女听罢也露出了焦急的神情,连忙向妇人跑去:“他二婶,可是真的?魏大夫不是说七日之后生产吗?”
卫氏拉着戚姑一阵疾走,边走边说:“可不是,那日我也听见了,方才我正准备出门,就听到你们家传出了叮叮咚咚地声音,正准备去看个究竟,你们家灵芸丫头就慌慌张张地冲进来,说是老大媳妇的羊水都破了,怕是要生了,她爹吩咐她来找我帮忙。我赶忙叫了你家习帧和灵芸去请魏大夫,让你们家大郎守着他媳妇儿,这不就马上出来寻你来了。”
戚姑连声道谢,携了卫氏就匆忙往家里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