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仙郡,乃是东敖府一郡之地,为一富庶之地。
此郡下辖十二城,今其中一城天元城中,乃有天大喜事。
天元城城主张天元,其原配夫人张李氏,生下一对龙凤胎。
这在一个普通的小城里,发生在远近闻名的大善人天元城主身上,是一城之大事。
天元城主一身只娶一妻,未曾纳妾,可是已年逾四十,却不曾有子嗣,这事让整个城里的百姓操碎了心。
城中百信常言,天元城主若有子,此城百姓定奉幼子为下一任城主,任谁接手天元城,百姓拒不奉。
足以见得天元城主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据传,天元城原本不叫天元城,因为张天元之故,故而改名天元城。
前一任城主各种苛捐杂税,徭役之重,让曾经的天元城百姓怨声载道,因为张天元的接手,该城百姓的日子才一天天富庶起来。
如今因为张天元添子,城中每家百姓犹如过节,自行组织在家张灯结彩,哪怕张天元明令禁止城中百姓铺张浪费,但是百姓还是满脸喜悦,哪怕城外探听到消息的一些农户们,也是在家杀鸡吃肉,犹如过节。
这城中喜庆之事,外地前来采买之人也是了解一些,带着祝贺的心情,将天元城城主府围得水泄不通。
此时这天元城中,一条通往寺庙的大街上,一张木方桌,一张横轴垂帘幕布,幕布上书:算。
在方木桌边,坐着一位青衣道士,他满头花白银发,耸拉着肩,眯着眼,斜靠在椅子的靠背上。
这天下佛道本是另类,而且还是对手,因为竞争香火油钱,佛道经常会干拦街抢信徒之事。
此时有一人满脸开心的接近这个道士的摊子,朝这条大街尽头的寺庙快速跑去。
因为城主家喜事,大部分人都去了城主家恭贺,导致这平时本就行人不多的大街上,此刻更少。
这人正跑过这道士的摊子,本无精打采的道士突然坐直身子,随手将靠着桌旁的算字幕布推倒。
倒下的幕布,正好拦在了这跑动的男子身前。
“这位先生,老道猜得不错的话,你家有喜事!”
这青衣道士抬起头,他面目灰暗,唇上两道黑色胡须,额下清洁,加上两道浓密的眉毛,看上去就像长出了四撇胡子。
被幕布拦路的男子见这道士突然问话,停下说道:“今天城主大人喜添龙凤,我等城中之人,本就喜庆,这当然是喜事。”
“不然不然,老道是指先生家中有喜事!”
道士上下打量着这男子,约莫三十岁上下,面庞瘦削,如果年轻几分,加之若能生于富庶之家,必定是一位翩翩公子。
只是这男子穿着朴素不显,衣服宽松发白,明显不是那富庶之人。
男子听着道士的话,没有搭理,绕过那写着算字的幕布,朝着大街尽头的寺庙快步走去。
见这男子疾走而去,道士拾起倒地幕布,继续说道:“先生慢走,期待我们来日再见。”
他将拾起的幕布靠在方桌上,慢慢坐下,面色依旧,自言自语道:“别人得来龙凤,乃是灾祸,而你等家中双龙,却不知会将灾祸会引向何方啊!”
却说那朝寺庙走去的男子,他跨进庙宇中,迎面走来一垂眉老僧,老僧先对这男子敬礼合十,徐徐道:“李施主,今日本寺为表对城主敬意,求签问事皆免香油钱,还请抬手。”
那李姓男子听后,微微颔首,道:“大师,今日不求签,我只是来问问,可否给我家的孩子赐名?”
老僧听着男子诉说,问清原由。
原来这李姓男子叫李子聪,乃是这天元城中一个开绸缎庄的小庄主,虽不富裕,但也可满足家人用度以及温饱。
今日城主喜得龙凤,他家中也喜得两子,为给孩子一个好的将来,燧来寺庙请求大师取名。
大师听清原由,马上在寺中找来纸笔,在黄纸上分写两名:李辉,李光。
寓意希望他们李家日后二子有光辉前程!
李子聪求得名字,弯腰拜谢,收好纸张,又满脸喜色的离开寺庙,朝家中赶去。
再次路过那老道的摊子,老道并不在,李子聪也没在乎。
他们家虽然不如大富大贵人家,但在这城中有那偏于一隅的住宅,也算是不错。
赶到家门口,推开木门,进去是一个可以摆一桌的小院,家中传出一阵阵的婴儿啼哭,他开心的从怀中掏出大师写的字,跑到房门口,轻轻推开门,就看到自家床上躺着的夫人,还有房间里抱着两个孩子的奶妈。
那床上躺着的夫人生完孩子不久,面无血色,微微闭眼的她听到开门声,睁眼看到李子聪进来,微声道:“名字取来了吧?如果取来了,就收好,先去把店子打理好,我这边不用你照顾,有奶妈在呢!”
李子聪点点头,道:“那行,我去店里了。”
说完将那大师写好的字放到女子床头,又走到奶妈身边。
看着奶妈一手抱一孩子,显得并不吃力的样子,就轻声嘱咐道:“平妈,如果照顾不过来,要不我再去请一个人过来,我多给一份工钱!”
他说着话,看着两个停下哭泣的孩子,一脸幸福。
叫平妈的摇摇头,小声说道:“子聪啊,这些年你们夫妻二人也很照顾我家,不用再找人了,我照顾得来,你快去店子里吧,这关门一天,还是要交租的,稳婆那里我已经说好了,等孩子满月了,你媳妇可以抽身时,再去给钱。”
李子聪点点头,轻轻走到门口,看了一眼熟睡的媳妇,小心开门离去。
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一个孩子放声大哭起来,哭着哭着声音渐渐变小,其间还夹杂着一丝的呜咽声。
他操心孩子,折转身来,奶妈就嚷起来了:“不好了,是呛水了,孩子呛水了!”
这孩子出生后,可能喂了点温水,但是因为体质弱,导致承受不了,喂了一会的温水呛了出来。
平妈也是有经验的人,马上知道原因。
听到这话的李子聪慌了神,看到一脸虚弱却还坚持准备起身的夫人,赶紧安抚躺下,跑到平妈身边,看着那呛水的孩子,焦急道:“那现在怎么办?”
平妈将另一个熟睡的孩子轻轻交给李子聪,李子聪小心接过,抬头间看到平妈将呛水的孩子翻过身,轻轻抚摸孩子的后背,不一会,孩子就停下咳嗽,呼吸平稳起来。
李子聪看着孩子没事,擦着额头冷汗,说道:“还是平妈好,要是我一老大爷们,真不知道怎么.....哎哟.....”办这个字还未说出,因为李子聪第一次抱孩子,加上单手抱,一下子没抱稳,孩子坠落地上。
这下子李子聪和平妈可真正慌神了,刚刚出生的孩子,异常脆弱,不小心掉落地上,几乎是没命的。
平妈抱着那个刚刚呛水缓过的孩子,只能焦急道:“赶紧,赶紧送到大夫那去,不要耽搁了。”
李子聪自责的看了眼担心的妻子,道:“你好好休息,不要担心,真有问题,那也是命!”
说着已经双眼通红。
他抱着孩子,迅速朝外跑去。
话说这大夫的住所也是凑巧,正好在那道士摆摊的旁边,李子聪抱着孩子跑来,迎面正好遇到了那摆摊的道士,道士看了眼,没有搭理,继续假寐。
李子聪眼里只有孩子,没有管顾他事,对于那道士的摊子视而不见。
遗憾的是跑到大夫门口,却发现大夫家门紧闭。
原因自然是大夫去了城主家,亲自给城主家刚出生的孩子,熬一些可以强健体魄的汤汁药水去了。
李子聪敲了好久门,大门是打开了,但是开门的只是一个跟着大夫的学徒。
“师傅去城主家了。”
学徒如是说着。
李子聪失落的快哭出声来,试想一个男子,会因何事哭泣?
自然是为父母,妻儿。
听着李子聪焦急的声音,道士摇摇头,轻声道:“刚出生不满三个时辰,本是天赋横溢,这一摔,几乎消去八成灵脉,可惜,可惜啊,八成灵脉换一条命!”
李子聪不懂道士说什么,想抱着孩子去城主家,但是城主家离当前的地方七弯八绕,等赶到城主家,最少半个时辰,救命哪里还来得急。
也不管道士说什么“灵脉”,但是关键的“出生不到三个时辰”,“换一条命”什么的,明显指的是自己孩子。
李子聪认为,这道士肯定懂得一些什么,不然不会这么巧的说出自己孩子的一切。
前后一想,李子聪感觉自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抱着孩子跑到道士面前,不管不顾,直接跪下:“希望道爷能救救我这命苦的孩子,让我李子聪做牛做马都在所不惜!”
道士看着跪地的李子聪,分别摸了摸自己的两撇胡子,伸手掀开将孩子裹得严实的上好柔软绸缎,看了眼脸色红润的孩子,说道:“救你孩子可以,但老道有一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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