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中举

待到九月初十发榜之日，众学子聚首榜前，那红榜之上，首位赫然写着李绍腾的大名，再看次位，刘含章的大名在列，继续往下看，第六位上赫然写着张文远的大名，张文远高兴的说道：“恭喜大哥二哥，高中解元亚元﹗”刘含章笑道：“三弟高中亚魁，可喜可贺﹗”三人欣喜万分。众学子听闻解元亚元在此，纷纷拱手祝贺。九月十一，所有主考、同考、执事入巡抚衙门赴鹿鸣宴，众举子皆入席，席间唱诗跳舞，好不热闹。那主考内阁学士陈翰清大人走到张文远身旁，唤道：“贤侄﹗”如此笑容可掬，倍是亲切。张文远起身回礼道：“陈伯父安好﹗”“好好，陈某来了这些日子也没得空去贵府拜望，家里一切可好？”“托陈伯父的福，一切安好。”那巡抚名叫伍文德，见陈大人与那张文远交谈竟如此亲密，不由上前说到：“原来陈大人与张举子竟是旧识﹗”那陈大人说道：“伍大人有所不知，他的祖父与我恩师乃是至交好友，他的父亲虽未做官，却与我有同窗之谊，我这位贤侄生来如珠似玉，简直蜜罐里长大，却不骄纵，难得的谦虚识礼，颇有先贤遗风。”张文远拱手行礼，说道：“陈伯父过誉了。”众人皆了解张文远家世显赫，无不羡慕赞叹。伍大人手执酒杯，端身说道：“此次乡试圆满结束，我等可向朝廷交差了，连日来几位大人辛苦劳累，伍某感激不尽，略备薄酒，聊表心意。”众官员举杯同饮。伍大人又说道：“众举子皆是我省栋梁，日后更要为国家出力，前途不可限量，伍某在此敬大家一杯。”众举子举杯共饮。伍大人望向李绍腾，继续说道：“解元，此次乡试你高中榜首，乃人中翘楚，又如此英俊不凡，实乃才貌双全，不知籍贯何处？可曾婚配？”刘含章闻言不禁著首聆听。李绍腾笑道：“学生祖籍兖州府汶上县，尚未婚配。”伍大人甚是高兴，还想再问，却被一旁的陈大人抢了先，那陈大人说道：“祖籍兖州府汶上县，又姓李，解元，你可认识李育甫？”李绍腾心下一惊，说道：“回大人，正是学生先伯父。”陈大人有些激动，又问道：“那李惠卿……”“正是学生先祖父。”未等陈大人说完，李绍腾便回道。陈大人激动万分，起身上前，李绍腾急忙起身相迎，那陈大人一把抓住李绍腾的手，激动地说道：“难怪难怪﹗我见你周身气质与那惠卿伯父有几分相像，却不曾想竟是惠卿伯父亲孙﹗贤侄，我与你伯父乃同科进士，又同时拜在张景洪大人门下，乃是至交好友，谁曾想一朝变故，你伯父一家竟落得那般凄惨下场，唉，世事难料啊﹗不知你家现况如何？可还安好？”李绍腾难掩心中波澜，不无悲戚地说道：“如今只剩兄长和学生兄弟两人了﹗”那陈大人听闻此言，按捺不住，两行清泪滴落下来。众人虽不明就里，但也不免感动伤怀。至下午，席毕，兄弟三人回了客栈。第二天，陈大人、张文远一行人来到客栈，张文远搀着一位花甲老人，刘含章、李绍腾出来迎接，拱手行礼，陈大人看一眼李绍腾，对那老人说道：“老太爷，此乃惠卿幼孙﹗”那老人颇为激动，上前一把抓住李绍腾的胳膊，说道：“好孩子，你的事情你陈伯父和文远都和我说了，想当年你先祖父博学多才，厚德善物，何等英气，谁人不识﹗不曾想天理不公，世道浮沉。老夫虽有富贵，却也是闲使，又远在京城。如今时过境迁，好在你有了功名，又和文远结为兄弟，老夫方感欣慰，也不负你李家一脉清贵﹗”那老人说完哽咽不止，张文远忙劝慰道：“爷爷，快别难过了，身体要紧。”众人皆劝慰。张老太爷擦了擦眼泪，又说道：“今日都去我府上，一来感谢诸位大人辛劳，二来祝贺各位学子高中，三来为了惠卿遗孙团圆，所有人都去﹗文远，你不用扶我，快去张罗﹗”张文远欣喜道：“哎，我这就去﹗”众人一路说笑入了张府，推杯换盏，欢声笑语，直到入夜方才散去。却不知连日来竟有一双眼时时躲在暗处，岂知不是包藏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