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番外后来的日子
小晴没有说话,仍然是低着头,楚言只以为她是闹别扭了,便没有在意,开始收拾起东西,她本来就是空空如也的来到了楚家,也没有什么东西是要带的,不过收拾一些银两和路上的衣物应该还是有需要的。
见楚言收拾好了东西,小晴突然抬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小姐,今天你是出不去了的。”
楚言一怔,随即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出不去?”她小时候就不知道爬墙爬过多少次了。
小晴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小姐……我的意思是,少爷已经知道了你准备要离开的事情了……他定会做好万全准备,今日和明日,您都没有办法出去。”
楚言身子一僵,好半天才问道,“是你告诉他的?”
小晴眼里泪光闪烁,小声的说了一句,“是的……”
楚言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然后便暴怒起来,“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你,你。”
“小姐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留下来……”小晴哽咽道,“那个什么赫若漓有什么好的,小姐你为什么想要和他离开呢?我们待在楚家有什么不好的?少爷有哪里比不上赫若漓?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吃苦呢?”
楚言愕然,好久才回答道,“是我错了,我没有想过你的感受……可是我是真的不能留下来。”
“小姐,恐怕你还不知道,少爷今晚就筹备你们的婚礼了……明日就算你不同意,也得嫁给少爷了。”
“什么!”楚言瞪大了眼,“他真的疯了!他真的疯了!”
她奔向门口,一把想要推开门,却发现门已经在外面锁上了,她心中悲愤不已,狠狠的便在上面猛敲,“楚钰!楚钰!你快给我滚过来!你这个王八蛋!”
“怎么了?”楚钰的声音过了不久便从外面晃了进来。
这声音楚言此时只觉得无比的刺耳,怒道,“你个卑鄙的家伙!你为什么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要我嫁给你!你又什么权力禁锢我的人身自由?”
“现在已经是这样了,没有什么改变的余地了,你还是乖乖的准备嫁给我。”楚钰淡淡说道,他受不了了,他都退让那么多了,可是楚言还是要跟那个赫若漓走!
“你去死!你滚!我永远都不会嫁给你的!”楚言怒道,她这回是真的窝火了。
喜庆的音乐在楚府前响起,这回的喜事办的很是仓促,许多人都是才得知的消息,就匆匆赶来参加了,自从赫家败落之后,楚家的势力却是越来越大。
但是这婚事的新娘倒是让人有些无语,竟然是被赫家休回家的楚家小姐,无论如何都觉得这件事情很是无法理喻,只能看是楚钰的眼神不好了。
但是当着楚钰的面,大家当然是只说出恭喜之类的话来了。
不过今天的楚钰心情看上去倒是有些阴郁,面色一直都是发青发黑,一副就要爆发的样子,让人很是不解。
最惊讶的事情就是,今天的新娘没有出现,楚钰解释说是新娘身体不适,不能出席,只能由其丫鬟代替拜堂,其中的猫腻也不知是何。
天色渐晚,客人们也纷纷的离去,楚钰穿着大红的十分喜庆的新郎装,看上去更是美艳非凡,只是脸上带着许多倦色,不知是因为应付客人的原因还是因为什么。
当他走到一派喜庆的新房之时,心里却是充满苦涩,若是可以,他何尝不希望楚言真心的嫁给他呢?只是这事本来就要成了,那个什么柳什么的又出来搅了局,无奈之下他才出此下下之策。
敲了敲门,门里仍然是一片寂静,楚钰只当是楚言还在生气,无奈之下便直接推门进去。
屋子里十分昏暗,没有点灯,楚钰摸到桌边,刚刚要点燃蜡烛,却突然听到风声,一怔,脖子便是一凉。
当蜡烛的光亮了起来,楚钰只见楚言拿着一把小刀正架在他的脖子上,脸上的表情可以用拼死一搏来形容,她声音还有些颤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楚钰!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放我走,一个是我杀了你!你选择哪个?”
眼睛盯着忽明忽暗的大红蜡烛,楚钰的心里只觉得无比的嘲讽,有谁家的新郎,在大婚之夜会是他现在这种待遇?他的苦心算计就是换来这种结果,楚钰眸子一黯,突然笑道,“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就让你走。”
楚言一怔,料是没有想到楚钰会这么回答。
楚钰立马抓准时机,扭住她的手腕就按下,刀子瞬间落在了地上,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楚言见此情形,无奈的闭上了眼,泪水随即而下,若是过了子时,赫若漓便要离开了。
“和我在一起,你就这么受不了么?”楚钰垂眸问道。
楚言把头扭到一边,没有回答他说的话。
楚钰心里一堵,手松了开来,说道,“那好,我给你个机会。”
楚言眸子一亮,诧异的看着他,“什么机会?”
“我知道今晚子时赫若漓会离开,你现在离开,若是在子时之前能够找到他的话,你便和他离开,之后再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管了。若是你没有找到他,就回来这里,和我过一辈子,不许再有怨言,你看如何?”楚钰说道,与其这么下去,还不如放手一搏,若是失败,只要楚言过得好,那他现在也是无所谓了。
“好!”
出了楚家,天色已晚,楚言在街上狂跑,却是没有见到什么马车,路人也是稀稀拉拉的只有几个,她不由眉头紧锁,决定自己奔去城外。
一轮皎洁的月亮挂在天上,洒下银色的光辉,树木的影子斑斑驳驳的,透出几分恐怖,远处来不是传来狼嚎的声音,楚言心里有些发麻。
那条路她自己也没有去过几次,但是她记得大概的方向。
脚下一绊,楚言跌在了地上,再也不想爬起来,肺就像撕裂了一般,呼吸都有些疼,腿软绵绵的,都怪她平时没有怎么运动。
一咬牙,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楚言再朝前面跑去,若是今晚不抓住机会,她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赫若漓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她以为子时已过的时候,却看见前方空旷的墓地上,一座座孤坟在月光下显得无比的恐怖,但是就在那边上,停着一辆半旧不新的马车,边上倚靠着一个纤长的身影,那是她无比熟悉的人。
一激动,她又跌在了地上,眼睁睁的看着那身影回到了马车上,愈行愈远,想喊出声音来,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眼前顿时被泪水湿润了。
突然手上一紧,她一抬头,只见朦朦胧胧之中有个人影,仿佛在对着她笑。
泪水流的更多,她一把抱住了面前的人,“赫若漓……”
雾气散去,天色亮了起来,几个丫鬟推开了新房的门,却见房里整洁如初,而楚钰却是坐在桌边,一动不动。
“夫,夫人呢?”一个丫鬟诧异的问道。
楚钰抬起了头,看向窗外,喃喃说道,“她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正是春天,春暖水暖,阳光明媚,春意盎然。
他就出生在这么一个日子里,娘亲说他是她和爹爹的珍宝,所以才给他取名叫楚钰。
从小他就知道自己有三个哥哥,一个妹妹。
因为妹妹是爹爹唯一一个女儿,大家自然对她都很是放纵。
十岁那年,他和哥哥正在和妹妹玩,却见不远处的大树边有一个小小的脑袋正在探头探脑着,原来是一个小他些的女孩,圆圆的脸蛋,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他们这里,眼神中流露出有些羡慕的神情。
他突然就有了兴趣,跑到那女孩子身边。
女孩被他吓了一跳,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好半天才怯生生的说道,“我……我……只是想看看……”
这女孩小小个的,衣服有些大,套在身上一副可怜楚楚的样子。
“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他好奇的问道。
“我……我叫楚言……”女孩手绞着衣服,呐呐的说道。
“楚言?”他皱起眉头,只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才想起来这是前些天被妹妹一不小心推下水的表妹,正在发愣的时候,楚言就一转身想要跑掉,可是她也就那两条小短腿,根本跑不快,他一跑就拽住了她的袖子,却见楚言转过头来,眸子湿漉漉的看着他,就要哭了出来。
他顿时手足无措,掏出了自己早上舍不得吃的包在帕子里的点心,递给她说道,“别哭别哭,这个给你吃。”
她愣愣的看着他手中的点心,眼睛仿佛都亮了起来,突然就一把抢过,塞到了怀里,好像那是什么珍宝一般。
这便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后来过了几日,他才知道那个女孩原来是他爹爹的妹妹的女儿,也就是她的表妹,虽然从小就住在这楚家里,也同样是女孩,可是楚月的待遇和她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就是那时起,他下定决心要好好照顾这个妹妹。
他常常带些点心偷偷的去看她,每次她都躲着他,就像一只可怜兮兮的小狗似的,见了点心才敢扑到他的面前,后来一来二去也就熟了,他才知道她的本性,她根本不是一只小狗,而是一只小狐狸,在不认识的人面前就装可怜,但熟了就作威作福肆无忌惮,光明正大的敲诈勒索哄骗,他也乐意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以前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表妹,只记得她几乎永远都缩在那个小院子里不出来,可是真没有想到她是这么个古灵精怪的人。
他还发现她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所以总是在她面前装出一副软弱的样子。
但是在他生病的时候,她还会翻窗来看他,一副小大人的样子,说他一顿,然后就吃着他的点心,但是要是看到她他心里就莫名的安心。
后来她画了副画送给他,画上得内容很惊悚,他当时看的还不是很懂,但也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既然是她送的,那他就要收好。
她虽然调皮捣蛋古灵精怪,还老是欺负他,可是她却是他心中最重要的存在。
他不喜欢哥哥见到她,不希望哥哥也见识到她的好,如果可以,他倒是想把她永远藏起来,不被外人知道。
但是在楚月生日那一天本来应该是他妹妹未婚夫的赫若漓竟然向楚言提亲,这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事情,虽然他知道楚言偶尔会跑出去玩,不过她到底是如何招惹到这个人的。
他吃醋了,而且吃醋的很厉害,半夜跑去了她房里,就算是苦闹死皮赖脸苦肉计也要留住她,就算是自己会受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他也只能看着她和赫若漓的关系越来越亲密。
七夕那****是准备了礼物想送给她的,却看见了那让他心碎神伤的一幕。
她为什么会喜欢赫若漓而不是他?他悲痛欲绝,最后却得出了是因为自己的权力自己的财势比不上赫若漓的关系,她会喜欢赫若漓一定是因为受到了他的迷惑。
若是他能……若是他能比得上赫若漓就好了……
他开始发奋为家族而繁忙,尽心竭力的做事。
在她成婚那一天他一夜未眠。
当他终于接受了家族产业的时候,也开始了对赫家的陷害,果不其然,以赫若漓轻易便猜出了这一切,为了保全楚言的安危,他狠心把她给休了。
当她踏出赫家门的那一刻,他的手下便早已看到了她的行踪了,但当他赶到的时候,只看见她脸色苍白的倒在草地上,身旁还洒满了白纸屑。
就在那一刹那,他的心跳似乎都要停止了。
赫若漓这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呢?
他把她带回了楚家,带回了她从小生活到大的院子,她醒来之后,他见她如此的恨赫若漓,巴不得忘了这人,心里便全是狂喜。
他知道赫若漓的苦衷,不过她这辈子也是不会知道的,他要在这段时间内和她好好培养感情,让她知道他才是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永远陪着她,等着她的那个人。
就算这样再卑鄙再下流再无耻再趁人之危,那又有什么?
可是纸还是保不住火,她终究还是知道了,而且她还要去和赫若漓走,这种事情他怎么可能任由它发生,他当即把她锁在了房里,强迫也要她和自己成亲,甚至在和自己拜堂的不是她本人,只是一个替身,他也心甘情愿。
只是她不爱他,从来都不爱。
她就算是以他的性命要挟,也要到赫若漓的身边,看着她决绝的眼神,那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累了,罢了,就放她一回吧,只要她高兴,只要她此生能够幸福。
赫若漓带着楚言,两人从北方一路向南方游历,一路上也见识了不少风土人情。
后来楚言有了身孕,两人也就找了一个镇子,安顿了下来。
若水镇是一个江南的小镇子,虽不繁华,不过人们也算得上是安居乐业,而且周围有山有水,风景也十分漂亮。
赫若漓虽说是背井离乡,不过手中也有那么点钱,置了些产业,加上他也颇有经商头脑,在这若水镇也渐渐的当上了第一富商。
“赫若漓!我不是说我不要吃这药了么?你快拿开!”楚言看着自己面前渐渐逼近的药碗,脸都皱成了包子。
“不行,这是安胎药,一定要吃的。”赫若漓也有些无奈的劝道,只是这楚言别的还行,就是这药怎么样也不吃,每日都是他磨个半天才肯吃那么一点。
“我就不。”楚言咬牙切齿起来,颇有那种再逼她就拼命的意味。
赫若漓挑了挑眉,“你不为你自己,也为孩子想想吧……算我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