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奕卿也不知凌钰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思虑片刻道:“两年前不是派人找过,并未发现踪迹吗?”
凌钰可不管有没有踪迹,就是咬死了要嫁给那件“夜行衣”:“当年,我也问过家丁,家丁说是有人喊了一声‘找到了’,他们才顺着声音找到我了,不然钰儿真就死在那个夜里了,这样的恩情也只有以身相许才担得起!”说的那是慷慨激昂。
墨奕卿也是懵懵的,像是在回忆,凌钰又继续道:“我们凌家向来有恩必报,娘亲您说是吧!娘亲?”
“是,是!只是钰儿啊~这人都过了两年了,怕是不好找。”墨奕卿觉得能出现在庄子里,应该是庄子上守着的哪家人家的儿子,也应该是个老实人家,仔细想想倒也挺好。
凌钰没想到母亲居然真的相信了,那更要好好装下去,而且……她总觉得那是洛尘回头又找她了。
一个不留神,就发现母亲已经走到了柜门前,拿起那件夜行衣:“看着身长也还算不错,这款式应该是个年轻的小伙子穿的,布料也是上乘……”
凌钰“……”凌钰是真没想到母亲居然这样仔细。
看着墨奕卿居然还要闻那衣服,实在是受不了了,上前:“娘亲,这都过了那么久了,而且衣服都洗过了,还能闻出什么?”凌钰失笑。
“好像真有什么味道。”墨奕卿独自喃喃自语,手中的夜行衣被凌钰抢了去。
娘亲真是为自己操劳过度了,凌钰看着眼前认真思考的温婉女子,不由得一叹。
“好了,娘亲,过几日再叫人,去庄子上打探,若是真有这么一号人,知道我们要寻他,也会站出来的。”凌钰安慰道,母女两个又聊了一会儿,凌钰便送墨奕卿离开了。
余下这几日,天气越发炎热,除了端午节进宫请安,学着包了些粽子,便就一直在家中闲着。
程贞也没过来找她玩,凌钰要不就是陪母亲做女工、同祖母说话聊天,就是去找她那二哥凌华了。
将军府的武堂设在凌家祠堂前不远处的一大片空地上,四周都有木桩围起,里面是用大小一致的小鹅卵石铺在沙土上,增加摩擦,练武归来也不会一身土。
她的大哥凌湛从小就是在这里习武,是父亲亲自教习的,12岁便随父亲平定西域之乱,进了军营,从小兵做起,六年时间,就成了如今戍守西域边境的定远将军。小小年纪,却是前途无量。
而再看眼前,躺在武场旁边树下草地上抖腿、嘴里还衔着根草的凌华,凌钰一个白眼就抛了过去。
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凌华!”严肃而犀利,真是模仿的像极了父亲。
果真,凌华一下子就从草地上站了起来。看着二哥这样,凌钰没绷住,大笑了起来。
凌华一站起来,就发现是凌钰,跑过来就要与她评理。
凌钰却先开口:“二哥,瞧把你吓得,又偷懒了吧?”在家人面前,凌钰总是笑的肆无忌惮。
凌华身上总是自带一种书生气息,文面羞涩,虽只与大哥凌湛相差一岁,但气质却是截然不同的,凌钰也是捏住了这一点,料定哥哥不会发怒。
“钰儿,只是你的不对,怎么能这样笑你兄长?”凌华一脸正色,极认真地说。
凌钰可是有备而来:“前几日我去求了父亲……”故意说的极慢,吊足了凌华的胃口:“父亲许了让我……看着你练功。”说完笑的更加张狂放肆。
“我可是有正经理由的,台下凌华,可有不服?”凌钰这时真是戏精上身,又装作青天大老爷的样子,左手虚抚“胡须”,右手指着凌华。
凌华也极其配合,躬身竟还给凌钰鞠了一躬:“在下佩服。”说完又敲了凌钰一记:“你呀~”语气中满是宠溺放任。
这请命看着凌华是假,想和二哥一起玩儿才是真,她知道凌华不喜欢练武,自是不会好好练功的,也是无聊,就想着寻个正经理由来找他玩了。
两人一同躺在了树下,仰面朝天,身边的贴身侍婢也都是眼观鼻鼻观心,心中都是忍不住的乐吧。
望着树叶缝隙中微微透出的阳光,凌钰开口道:“你与父亲到底怎么说的?父亲还没同意?”凌钰是知道他这个二哥为人和善,却极其执着,就像是眼下要考科举这件事。
“应该算是同意了吧……不过,父亲说日常的练武还是要继续,要强劲身体。”凌华枕着自己的右臂,言道。
凌钰闭上眼睛,淡淡道:“父亲要如何开口推荐你啊?”
凌华一听,竟然急了:“我不要推荐,我以自己考,进士及第,授予官职,为国效力!”
凌钰只是摇摇头:“我可没见你怎么读书,那些寒窗苦读数十载也只中个秀才,你这口气倒是不小,没了推荐是万万做不成官的。”
凌华坐起身来,仔细的想了想道:“父亲虽一直让我练武,我也没少读兵书,平日里也会偷着看些哲学大儒们的著作,写些时务策又算是什么难事?”
凌华又面向凌钰,又长篇大论起来:“死读书我是一向不认同的,正所谓,读书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想法,对治国理政有着独特的看法,创新思维,开拓……”
“行了行了,知道了。”凌钰不喜欢听长篇大论的之乎者也,急忙打断。
凌华似乎兴致未减,继续道:“我认识了一个朋友,他才是真正有才华、有能力之人,改天一定带你见见!”
凌钰只是随口答应,不想再听二哥唠叨下去。
估摸着父亲要来检查,这姐弟两个才起来比划比划……那是相当敷衍。
不过自从上次凌华与大将军在院中一闹,府上的人也都清楚二公子要考进士,而且凌浩也不像之前那般严格管控凌华练武,还请来了书院的老师上门教授,大家也都明白了,这是默认了二公子要从文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