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明凯哥。”时惜下意识叫出声。
唐明凯接过她手里的袋子，“这么长时间见你不来，以为你在路上出什么事了。”
时惜摇了摇脑袋。
他对着旁边的人扬了扬下颏，那人心领神会，麻溜儿就走。
办公室设计简约，色调柔和，偏地中海风，和唐明凯本人一样带着些阴柔的调调。
时惜将汤圆放到了茶几上，保温盒盖得有些紧，打开之后没有控制好力道热汤直接撒到了出来。
时惜忍不住“嘶”了一下，立马将手抽开。
唐明凯见状急急拉起来她的手，眉立马皱成了一团，“怎么这么不小心。”
时惜张了张嘴，不吭声地将手抽了出来。
“没，没事明凯哥，不是很烫，我用冷水洗一下就好。”
彼时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抱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唐总有个很急的文件需要你签一下。”
唐明凯分身乏术，指了指旁边的隔间道：“那边是洗手间，你进去洗下吧，”
时惜点了下头，走的有些快，将装着围巾的袋子蹭倒在旁边。
出来的时候，助理已经走了。
她正准备说什么，见着装围巾的袋子不知怎么去了唐明凯手里。
“明凯哥这个围巾…”
唐明凯却扬脸，难得见他笑了下，“小惜这个是给我的吗？”
时惜一噎。
“我没想到你会记得我生日。”
生日？
本来想说的话这下悉数吞进了肚子里，时惜眨巴了下眼睛，她怎么都想不到会碰上这么巧合的事情。
几分钟的思想奋斗后，她道：“明凯哥，生日快乐，这是我亲手织的。”
唐明凯眼睛稍微亮了些，“这个礼物我很喜欢，没想到你还会织围巾。”他整齐地叠好，又问：“你的手怎么样？”
时惜道：“没事，就是有点红，不疼。”
看到唐明凯高兴的样子，时惜最终还是不忍心告诉他实话。
一份本来给江恒的礼物就这么莫名其妙到了唐明凯手里，时惜不知道怎么从大楼里出来的，整个脑袋一团浆糊。
手机响起，她看了眼那备注，慌乱地用衣服擦了把手上的汗。
“喂，喂，江恒有，有什么事吗？”
那边传来轻不可闻的低笑，“昨天给你讲的题有道讲错了，你说今天你有物理课，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你发QQ见你没回就给你打个电话说一声。”
“哦，我，我刚刚从我哥哥那里回来，没来得及看。”
“嗯，可以提前透露下我的生日礼物是什么吗？”
江恒的声音就像此时地铁里迎面而来的穴风，像是流水般擦过自己的·耳朵。
时惜漫不经心地抓了抓袖口，几番纠结，最终道：“江…江恒，我，我不小心弄丢了。”
话音落，那边电话那端没有人说话。
“江，恒？”
时惜试探问出声。
心情就在那一秒狠狠落入到谷底，乱七八糟的情绪浮上了心头来。
“我不是故意要弄丢礼物的……”
听筒传来略有些嘈杂的声响，接着那边传来低低的“嗯？”
“我刚刚这边有点噪先把麦关了，怎么了？”
江恒低头认真削着手中的苹果问。
“啊，我不小心把你礼物弄丢了。”
时惜扑扇了下睫毛，电话那边的人又静默了下来。
她慢吞吞地往前走着，直到地铁的乘务员指了指她喊：“小姑娘，车马上要关了要上车赶紧的啊！”
时惜慌慌忙忙上了地铁，那边人过了几分钟才开口。
“抱歉，你刚刚说什么？”
江恒的嗓音依旧润朗。
时惜闷闷地低下头，看着脚尖，忽然心里就像是被扎破了皮球一样，最后瘪成了一摊塑料。
江恒回到椅子上重新开始削起来手中的苹果。
忽然听到电话那边小女孩似是生气的说了句，“我，我不说了。”
江恒嗤嗤笑了笑，连忙道，“在听，生日礼物送不送都无所谓，心意到了就好。”
时惜细眉簇的更深，下嘴唇咬出来浅浅的痕。
她甚至能想象到江恒的表情应该会和那天夺她牛奶那般。
“生气了？”江恒问。
“嗯。”时惜闷闷出了声。
“那我给你讲个故事？”
“我不是小孩子……”
时惜有些委屈地瘪瘪嘴。
“那，我也比你大。”
时惜目光轻闪，没记错的话，江恒比她大不了几天吧？
“我这边在忙，就先挂了。”
江恒将手机挂断后看了看病床上的女人，心情稍微好了很多。
“阿恒，刚刚在和谁说话呢？”
江恒闻声抬头，只是嘴角微微扯动了一下。
“一个女生。”
“女生？”
女人反问，苍白的脸上露出些笑意。
他将苹果一切两半，然后递给了她。
不由自主的，眼前浮现出时惜的背影。
还有那甜糯到嗓子眼儿里的声音。
“说起话来还挺可爱的。”
江恒评价。
……
时惜回去之后又重新织了一条，动作比之前利索了很多，但这样算就不能准时给他生日礼物了。
心底滑过一抹淡淡的失落。
江恒的生日在两天之后，也正好是在除夕。
晚上的时候刘姨过来做饭，她边洗着菜边看着沙发上织围巾的女孩，露出一个喜滋滋的笑容。
忽然想到什么，她说：“对了，小时，唐先生说过会带你回老宅，马上要除夕了，一家人怎么说也要聚一聚。”
时惜织围巾的手顿了下，想要再确认遍时间：“今天吗？”
“嗳，是。”
可……
往年不都是不准让她出现在老宅里吗？
“小时你快去收拾些衣服吧。”
时惜有些不太情愿。
磨蹭了好半天才回楼上去收拾东西。
打开车门的时候，正见唐明凯靠在驾驶座上，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唇上咬着支烟。目光没进烟雾里，半明半昧，神态疲倦。
听到开门声，他歪头看了眼，眉头紧缩。
“怎么就穿这么点？”
“不冷的。”时惜说。
唐明凯叹了口浊气，将手中的烟掐灭，语气低哑，“你身子本来就弱禁不住风吹，哥哥还要说多少遍？”
身后的人没了声。
唐明凯方觉意识到自己态度不是很好。
“当我是爱唠叨吧。”
话音落，唐明凯踩下油门，车子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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