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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阿灵还算顺利,跑了几天,士心便找到了一份离学校很近的家教,心里略略。阿灵还想要一两份相对轻松点的工作,他虽然不情愿阿灵太忙太累,但如果不努力,她便没有可能治好病,这个学期过去后阿灵复学便没有了指望。
他又骑着车满街找活儿。
他觉得这样的方式极不聪明也不经济,如果花钱从学校勤工俭学中心或者别的学生手里买两份兼职信息,就能省下不少体力和时间;但他不敢担风险,因为没人能保证花钱买来的信息最终能如愿变成一份兼职工作,多数情况下那些信息都不怎么靠谱,甚至有些干脆就是有人刻意炮制出来赚取中介费的虚假信息,只不过做足了功夫通常看不出破绽。买信息的学生大多都实诚,即便最终没能如愿,通常也就作罢。
他买了两份信息,一份联系后相约明年再联系,另一份倒是爽利成交,只去了一次对方便找个借口辞掉了阿灵。士心只得作罢,花钱买信息,承受不起。
他心里很着急,却也只能骑车出去像往常一样,破车叮咣作响,他骑得卖力,嘴里哼着小调,看上去劲头十足。他已全然习惯这样的生活,不喜欢忙碌,也不厌倦,生来需要辛劳,笑也好,哭也罢,都是自己的生活,一切悄悄来,又悄悄过去,他的生活与人无关。
安顿好了阿灵,士心憋着的一股劲儿略略松了。这段时间没吃药,因为口袋里捉襟见肘止痛针也停了,肚子又蠢蠢欲动。他已经严重依赖止痛针,几天不打便承受不住腹痛。
这天他干完活儿本想趁着有两个钟头间隙在街上举着牌子寻个活儿,不料肚子痛得抵受不住,只得将自行车锁在街边树上,坐台阶上歇了会儿,坐公交回学校。
车上没空位,他拽着吊环站车厢里,肚里翻江倒海。这次的疼痛似乎来得格外凶猛些,前所未有疼几乎让他无法忍受,一手紧抓吊环,另一只手顶着肚子,汗水顺着脖颈流下。
坚持两站地,他浑身汗淋淋,身子仿佛空了,拽着吊环的胳膊也渐渐没了气力,软绵绵倒在车厢里,车厢顿时乱了。他朝围观和帮忙的人艰难一笑,想挣扎着爬起,却没能如愿。
有个大爷蹲下身说道:“别动!铁定中暑啦!瞧这一身汗,湿透了。”
旁里一位大妈听了,赶紧拧开手里的杯盖朝士心劈头盖脸浇水:“凉白开,冰过的!”
士心被冰镇的凉白开一激,清醒了些,在别人协助下缓缓站起。有人给他让了个座,又捱了几站地才到学校,他踉跄着下车,扶着过街桥的扶手走了两步,脚一软,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