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花生米
窗外的风呼呼响,疫情严重的春天刚刚开始,猫卧在沙发上打着呼噜。
老婆孩子各干各的,一个电脑一个ipad。无趣的我关了电视,看着桌上的花生米情不自禁的拿了一个放到嘴里。嘴里的牙已经没了仨,现在还有一个槽牙活动了,再加上疫情运动少牙疼,遇到花生米就一个字,痛!嚼着费劲!瞬间,想起了马甸。
那时,好像是一个深冬。换新冬村6号的北屋里生着炉子,烘笼上的背心快干了,四周的窝头片散发着棒子面的香味!只有烘笼里的大壶从嘴儿里喘着粗气,偶尔还哼上几声!西墙下有一条案(注:连三),条案上整齐的摆着奶奶当年的嫁妆,中间儿是一尺多见方带着六七个抽屉的梳妆盒,两边儿各有一个一尺宽、高厚半尺的掀盖儿的官笔箱(注:小盖箱儿),很别致!但家具的铜活没有剩下几个,听说为了响应国家号召给捐献了,为此还评了个积极分子呢!
奶奶座在连三旁的炕上,一手扶着连三上的盖碗儿茶,一手拿着刚刚捻好的烟袋,熟练的一手用掉在烟袋上的取灯儿把烟点着,顺试放在嘴里。那是满是皱纹的脸,面带微笑,用劲的嘴带着皱纹香香的吸了进去,蜂窝的鼻孔冒出两股清烟儿,那只手掀起碗盖儿撇了撇浮在上面的茶叶,端起碗喝了一口,满足看着连三前站着干活的巴巴。
巴巴穿着免裆裤(注:北京以前的裤子)肥肥的,脚上的骆驼窝儿的毛窝上略带着油点儿。上身儿带着子母扣的褂子没有完全系上。晚傍晌儿,在清华池刮的头在屋中央的灯泡的照耀下锃光瓦亮!双手拿着一个擀面杖,在和案板上的一把花生米较劲。伴随着风吹窗户纸的沙沙声亢亢作响。
我嵌着脚尖儿把着连三好奇的问“巴巴,巴巴您干嘛呢?”巴巴慈祥的看了一眼奶奶又看了一下我微笑用手捏了一点案板擀面杖下的花生沫儿往我嘴里一抿,我的眼睛直了!“倍儿好吃啊,巴巴!”情不自禁说了一句!巴巴、奶奶、老姑母俩都乐了!。
如今我也50了,牙也不行了,拿着擀面杖回忆着往事,真香!那年我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