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王三被打跑后,接下来的几天倒是十分太平。不过,大河村的人都知道这王三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所以也都一直小心提防着。
眼看马上就要秋收的季节了,好些村民来农田里的次数更加频繁了。这些人都是从早忙到晚,今年这个好收成,至少能够保证自家一年的口粮还有富余。大伙儿也是鼓足了劲,精心照料着这些水稻。
“老许,这么多天过去了,这王三也没再过来找麻烦,会不会是怕了。”树荫下几个村民正聚在一起乘凉,其中一个向老许问道。
“你觉得王泼皮是那种肯吃亏的人吗?小心点总是好的。”
“许叔,我看这王三也是欺软怕硬的主,看哲公子那样的身手估计也不敢过来找麻烦吧。”大壮在旁边呵呵笑道。
老许没答话,默默的拿起大碗喝了一口粗茶,眼中隐隐有些忧虑之色。
“哎,你们看,村口是不是来人了。”一个村民指着村口说着。
几人闻言纷纷起身眺望,果然,村口处黑压压来了一大班人。老许眼角的褶皱又增加了几道,提着锄头说到:“走,下去看看。”
一行人从农田边径直走到村口,正和来人碰上。为首的是一个面色黝黑,满脸胡腮的大汉。只见他右侧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腰间别着一把一米多长的大刀。身后跟着十几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个个都是目露凶光,单手扶在刀柄上,杀气腾腾的站在村口。后边还有一些人十分眼熟,正是那日王三带的一伙人。
王三走到那满脸胡腮的大汉边上,轻声道:“张哥,那小子不在这。”
“难道跑了?”
“张哥,我去问一问。”说罢,王三从大汉身后走出,朝村民喊到:“把那个哲曦给爷叫出来!”
几个村民互相看了看,有几个还窃窃私语了起来。
“大壮,见到哲公子了没?”老许拉过大壮问道。
“没有啊,这几天,倒是很少见到哲公子。”大壮想了想,哲曦这段时间几乎没怎么来田里,平时连人影也没见到,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这时候去哪了。”
“许叔叔,要不我去找他,让他过来摆平这些人。”大壮说完转身就要离去,老许一把拉住大壮。
“谁让你去找他过来了?找到哲公子叫他去避一避,这边我们来拖住。”
“啊?这...”
“这什么这,赶紧去,不要让他们给遇见了。”老许催促道。
大壮应了一声便往村里跑去了,见大壮走了,老许这才满脸堆笑。
“王三爷,那人已经走了。”
“走了?哼!你蒙谁呢?啊?!”王三一把抓住老许的领子怒道。
“真...真走了,他不是我们村的,他几天被人接走了。”老许被王三这么一扯领子,一个踉跄双腿半屈的站着,两只手紧紧的抓着王三的手。
“老不死的,嘴里没有一句是真话。”王三怒起,一脚踹在老许的胸口上。老许被这么一踹,整个人在地上翻滚了几圈才停下。
身边几个村民立马围上去将老许扶坐在墙边上,这时的老许嘴角挂着一道血迹。呼吸有些微弱,看来这一脚着实踹的不轻。几个比较年轻的村民见老许被打成这样就要上前去理论,但还没靠近就被王三一下子踹倒在地。
一下子,几乎所有村民都开始慢慢往这边聚拢过来了,个个面带怒色。
“呦呵!你们这些刁民,真是越来越不知道死活了啊!”王三见到村民这班模样,不仅不怕还有些觉得好笑。环视了一圈后,猛的抽出佩刀,恶狠狠的说道:“哪个不怕死的过来!爷我好久没见血了!”
王三这么一把刀,倒是真的把一众村民唬住了。毕竟农民都是老实巴交的人,哪里会这种打打杀杀的。更何况,这时候的男人都是家里的顶梁柱,不是非不得已怎么会去惹是生非。
见全场寂静无声,王三十分满足的阴笑道:“做狗就要守做狗的本份,跟爷我逞什么能?”
说着还不忘拿着刀尖一个个指着村民,只不过当他突然指到一个人的脸上时。脸色大变,连刀都拿不稳了,没一会儿,脚上好像安了弹簧一样向后跳了出去。王三一溜烟的跑到那个被叫做的大汉身后,指着那人说道。
“张哥,就是这个小子!”
大汉眼皮一抬,顺着王三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正站在那里。除了他身上的穿着,其他并没有特别之处。
“就这个人?”
“就是他,张哥,这个人不简单啊,我手下那些人只是瞬间就被撂倒了。”
“哼,你那几个手下就是酒囊饭袋,就会欺负一下这些山野村夫。”
“张哥...”王三刚要说什么,大汉手一抬,握着腰边的刀柄,胯部朝前走去。
“你就是那个哲曦?”
“是我。”哲曦面无表情,斜眼看了一下坐在墙边的老许,眼瞳一缩,问道:“你就是张虎?”
“怎么知道我?”张虎没有觉得意外,反而有些得意。
“是你打的?”
张虎看都没看,冷笑道:“是我又怎么样?”
哲曦点了点头,嘴角弯起了一丝弧度。绕过张虎走向老许身边,轻声道:“许老,你没事吧!”
“没事!我不是让大壮找你,让你不要来吗,你怎么..”
“别说了,许老,这事我会解决好,你先歇着。”
老许看当下的情况已经是这样了,也只能出声提醒道:“哲公子,千万不要冲动。”
“嗯。”
张虎见哲曦竟然敢这么忽视自己,还没等哲曦转过身来,就伸手要去抓哲曦的肩膀。但不知道怎么了,这手刚刚碰到哲曦手就一滑,一下子抓空了。
哲曦缓缓转过身,脸色平淡的问道:“你们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小子,跟爷装傻充愣呢?”张虎虽然是个武夫,但也不傻,他刚刚那一抓那是军中的擒拿术。虽说不是什么了不得功夫,但是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挣脱的。而刚刚这个少年也不见有什么动作,竟然轻而易举的躲过了,自己也没有看清楚是什么身法。再联想到先前王三的提醒,这个人也许是什么江湖门派的人,便打算先探探底。
“你们拿着朝廷的俸禄,非但没有庇佑一方百姓,反而带兵和地痞恶霸狼狈为奸,祸害乡里。还真以为没人能够治住你们了吗?!”
张虎听哲曦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言论,再加上这一身装扮。心中不由得一惊,难道这人是上面的大人物?想到这,张虎略微收起刚刚那狂妄的语气问道。
“你究竟是谁?”
“哲曦。”
张虎也不知道哲曦是不是故意为之,但没摸清楚他的底细他也不好发难。
“这位兄弟,我劝你最好不要插手这件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不插手这件事,事后我定当厚礼相赠。”张虎也是个聪明人,思索片刻就想出了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如果这人是上面来的,即不用去得罪他,还可以趁机巴结一下,这样算下来一点都没有什么损失。
“你怎么讲的话跟后面那个贼眉鼠眼的家伙一个样?”哲曦看向张虎身后的王三。
张虎以为哲曦这话是想加码的意思,笑道:“先前我这个兄弟不懂规矩,得罪了。这样,等到时候这里收粮完,我们再一起分,如何?”
哲曦眉头一皱,原本并无任何表情的脸上开始有了变化。张虎刚准备张嘴说话,就听到哲曦冰冷的声音。
“再敢打这里的主意,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张虎知道已经谈崩,也不再客气了。
“小子,这么一大块你一个人只怕是吃不下。”张虎到现在还是以为哲曦是哪里来的什么人物。
但张虎一向狡猾多疑,他见哲曦软硬不吃,又摸不清他的底细。心中一合计,打算先回去找人探探底细。如果不是,官场中人就好办了。到时候直接带人杀了便是,也不怕是什么江湖门派。
“我们走!”张虎转身一招手,几十号人浩浩荡荡就要往村口走去。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