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永要的就是许仲在凡间的名声,虽然是胥吏,但是久在城南教书,还都是不怎么收取学费的那种。
虽然许仲的学堂就是用沙盘教上千余字,学生也是大部分是奔着去当账房之类的岗位去的,但是架不住人多啊。
“老先生也算是安州最能贯彻圣人有教无类的大贤,某岁无什么大神通,但是助你为神还是做的到的,这些都是先生应得的,某只不过是从中帮助一二。”
董永还是不想这么快的告诉许仲自己的身份,稍微劝解了许仲两句之后就把目光看向鲁全。
“你也别怨恨我那你先去与吴承轩比斗的事情,上古天庭的时候虽无地府,但是黄泉阴河却是畅通,只是随着几次量劫却是逐渐堵塞起来,滋生了不少鬼魅,我与南岳仙派不熟,也是只能先看看你的成色几分。”
“你们三人都是安州身世清白,或是根脚深厚,或是文气滋生,或者是有些实力的非凡人,我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接下来的路还是得看你们自己怎么走。”
董永自知说的已经够多了,也是一点都不含糊,转头就消失在鲁全等人的视线外。
鲁全还在那有些发愣今天遇到的情况究竟是什么情况,那边许仲虽然年老但是经验丰富,立马就调头就是朝着那前乌龟僵尸后安州城隍的吴承轩行了佐贰官拜见掌印官的礼。
这礼节他数十年来见过不少功曹参军事行过,但是如今真的到自己的时候却是难掩激动,喉间轻颤的说道:
“小人拜见城隍大人!”
那吴城隍似乎是刚刚从污浊的腐烂尸身中解脱出来,虽然还是自己的神魂,却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多观察观察,直到听见许仲的声音之后才是缓过神来:他现在不是专修己身另辟蹊径修行玄武之身的失败者,而是一个衙门的掌印官!
哪怕这个衙门目前只有自己和两个恩公推荐的人类!
那吴承轩越过鲁全却是同样更亲近一些的抱住许仲的双手:
“老先生这是和我客气什么,你既然是恩公推荐的人手我自然不会拒绝,况且安州一向文风不盛,“唯楚有才晋实用也”这样的情况我是自然不会允许发生,判司里的六曹参军事任君挑选。”
鲁全虽然知道这个吴承轩那怕是神魂困在腐肉里面,但是肯定也是知道自己和他交锋过几个回合。
任何人对敢和自己动刀子的人(那怕是被完虐)总是先天就没几分好感!
鲁全也是来不及抱怨这董永安排的打戏是什么用意就开始伸着脖子听听许仲的选择。
能在地袛先挂上职位鲁全自然是不会拒绝,可是任谁也是想要一个活少钱多还位高权重的职位。
这个吴承轩让董永先选择了,鲁全就只能看看剩下的那一个比较好。
许仲当时自然是要客套一番,不过吴承轩既然已经下定主意要卖董永这个面子,那这两人都客套在鲁全眼中就显得有些虚伪。
“既然吴大人执意要给我那位举主一个面子,小人也是厚着脸皮讨要一二。”
许仲见到客气的已经差不多了,虽然知道吴承轩不是人族亡魂,但是许仲还是以人间官场度之:
“虽然小人没有在阴间待过,但是也明白大人既然有宗族故旧,还要有上级,司功参军事司仓参军事自然是不好先定下来,只是求司户参军事一职能忙于案牍之间为大人分忧。”
鲁全一听这话就知道这许仲算计的不浅。他在州学里面也不是白待,自然知道户曹、司户参军掌户籍、计帐,道路、逆旅,田畴、六畜、过所、蠲符之事,而剖断人之诉竞。凡男女婚姻之合,必辨其族姓,以举其逢。凡井田利害之宜,必止其争讼,以从其顺。凡官人不得于部内请射田地及造碾硙,与人争利。
只是第一念头刚刚冒出来又是被自己给退翻了,那是阳间的司户参军事职责,虽然阳间大抵和阴间官职权责相同,可是这阴间城隍总不可能还有阴间的地要种吧?
这没有最大的油水田地纠纷,那户曹唯一的作用似乎是只剩下了掌管生灵户籍的作用。
虽然名义上可以说是掌管生死簿,但是一个类似图书馆长的还有胆子更改生死簿吗?
这就好像功曹的司功参军事名义上掌管着功劳簿,但是真正能在上面写下来,还管用的不还是州县的掌印官吗?
许仲的鸡肋选择超出了鲁全的意料也是给鲁全泼了一盆冷水,让鲁全清醒的认识到刚刚来到一个全新陌生的环境中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是广大公务人员毕生的追求吗?
鲁全自衬一时之间还是没有转过这个弯,还是老官僚油子许仲这方面熟悉,以后还是得多向这位好好学习。
鲁全这儿自己思考,那边吴承轩不愧是被董永夸赞的龟族后起之秀,马上就是坦荡的笑了笑,全当是承认了许仲的请求。
吴承轩把目光看向鲁全这儿的时候鲁全才算是彻底看清楚了这位新晋的安州城隍。
与在阳间安州州城里面见的多了的官僚标配的国字脸、大胡子截然不同,吴承轩那怕家世不凡却是长着一张扔进人堆里面都找不到的脸。
平凡就是最大的小脸——鲁全总结来总结去也是找不到第二个特点。
“那么你呢?”
吴承轩对鲁全就是有点惜字如金,而且语气平凡的看不出半点情绪能供鲁全分析的。
“小人在阳间是刚刚上任的州学里的经学博士,又是略微通一些星辰之道;自问对阳间的判司诸位参军事都不是太熟悉,更何况是地袛之中的?还是请吴城隍直接裁断。”
鲁全摸不准这位对自己的态度,只能是先自报家门的把基础信息都说了出来。
他之前那好歹也是跟吴承轩刀剑相向过一次,现在姿态摆低一些也是把选择权交给了吴承轩。
虽然算不上太阿倒持,但是把董永留下的情面交给吴承轩定夺也算是彻底服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