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州的春天很短,所以冬季就很久。今天冬天格外的冷,立春以后学校都快开学了,又紧接着下了好几场大雪,银装素裹,让这座城市更加冷清肃穆。
“不行,不可以,你在这里你爸爸又照顾不好你,你跟着我在杭城,哪里的教育水平整体比这里的高多了,你将来出国也好,燕京的大学也好,哪里不是任你选。”说话的是一位端坐在正中央的一位妈妈,精致的五官,披肩的长发,眼角有轻微的皱纹,虽然此时没有化妆,但是也难以掩盖她的美丽,说话的时候不怒自威,更是久居高位才会有的神态。
站在茶几前的少女,低着头不说话,仿佛认定了什么事情一般,坚定的说道:“我要来保州,这里市一中很好。”
“这里市一中的教学模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受得了那么大的压力吗?还有你爸爸这样的怎么照顾得了你。”妈妈更是怒其不争道。
坐在少女对面沙发上的一位正襟危坐的中年男子,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躺一边都中枪,看着情形硬着头皮说道:“闺女愿意跟着我,就让她过来,我怎么就照顾不了,你当初坐月子不就是我自己一个人照顾的吗,实在不行我就找个保姆,说的闺女跟着我能饿着似的。”
“你还好意思提那个时候,天天鸡蛋挂面,顿顿吃,要不是我妈偶尔过来,你闺女能长这么大吗?”女孩的妈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对着女孩的父亲更加厉声的说道。
“反正我要来保州。”女孩说完就哭着跑出去了。
“反了你了,你给我回来。”少女的妈妈说着就要起来追去。
少女的爸爸见形势不妙,一个箭步过去抱着少女的妈妈,说道:“好了,好了,都冷静一下,你也别太凶了,你看看孩子现在在你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我这不是都为了她好吗,将来从政也好,从商也好,出国深造也行,在杭城哪里的机会要比保州这里的好的多,在这里她能干什么,真真气死我了,呜呜”妈妈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唉,孩子毕竟长大了,你不可能一直栓在身边,你又管理的那么严,她有叛逆的心里,也是常情。你也消消气,你现在这样反而会适得其反。”爸爸柔声的安慰道,孩子大了总要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媳妇又很强硬,总是各种要求,孩子更加反叛,自己女儿还是很识大体的,别人家的孩子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子那,跟着自己何尝不是闺女有什么事情可以跟这个做父亲的说说,而不是换来妈妈的斥责。
“要不这样,让闺女跟着我在这里上个初三,让她看看生活和学习上能不能习惯,不行在让她去杭城,那时候也不晚,好不好,咱们也尊重一下孩子的意见。”少女的爸爸仿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等待上级的定夺。
“不行,过完寒假开学就会杭城,这件事没得商量,上学没有得过且过的时候。”少女的妈妈一点妥协的意思都没有。
少女的爸爸也是轻轻叹口气,不知道这次的冷战要到什么时候。
少女跑出小院,跑出大院,跑到旁边的小花园,天上还飘着大雪,路上一个人也看不见,少女躲在唯一一个可以遮蔽雪花的凉亭,少女站在已经被白雪覆盖的坐凳旁边看着大雪下的池塘,脑海里不停播放着几个画面。
“怎么洗个脚都能把水洒了,你要学会独立,发烧不是理由,给我站那里半小时。”
“今天上午的钢琴练习怎么错了7个音节,老师说你今天不在状态,为什么?”
“不舒服,这不是理由,妈妈只是让你练习两个小时的钢琴你都不能坚持吗?”
“这道数学题怎么错了,我问过你们年纪的数学课教研主任了,他说这道题只能算是中等偏下难度,这么粗心,将来财政上面错一点就是天壤之别,这几套内部试题,今晚必须做完,弥补这些粗心的错误。”
有时候女孩会问自己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头,自己还要忍耐多久,努力学习知识,才艺,礼仪都不能错,因为将来这会用的到,也许吧,也许将来自己会感谢母亲所做的一切。可是眼泪还是不停的流下来。
“哎,竟然这里也有和我一样的苦命孩子啊。呜呜”一个穿的很单薄的男孩从凉亭的另一边走过来和女孩并肩站立,不过是更加夸张的哭起来了。
女孩被突如其来的男孩吓了一跳,不过随后又被男孩的哭声弄得手足无措,背过头擦了一下眼泪,也没有定眼看他,随口说道:“你个男孩子哭什么?”
“你哭你的,我哭我的,你管我那,呜呜。”
“我是被妈妈训的厉害所以伤心而已不是哭,你哭的这么厉害干嘛。”
“我是被我爸打的太疼了所以哭而不是伤心,女孩子就是脆弱,训几句就哭,要是我爸训我几句,我铁定高兴坏了,呜呜。”
“要是你妈妈一天一直在训你你就不这么说了。”
“那你倒是挺可怜的啊,这么惨,那我宁愿我爸打我一顿。”男孩说完好像哆嗦了一下。
谢瑶也就没再说话,一会发现男孩子不哭了,就瞥了他一眼,男孩子竟然在抱着胳膊打哆嗦,好傻。
男孩估计冻得不行了,说道:“不行了,太冷了,不哭了,你回家吗,这么冷。”
女孩始终没有扭头看过他,说道:“你先走吧。”
“哦,好吧。”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
看到男孩头也不回的飞奔而走,女孩才扭头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就转过来看着结冰的池塘,只有大雪覆盖空无一物。
过了好一会又有脚步声传来,女孩没有心情看又是谁,结果看见一只冻的很红的手递过来一块烤红薯,女孩才扭头看是谁,原来还是那个男孩子。
“我真的要回家了,不然还得挨揍,我身上的钱就能买这么点了,你拿着暖暖手吧,同是苦命人啊,不要谢我,神一样的少年,是不需要凡人的感谢的,走了。”说完不待女孩拒绝就跑了。
女孩这次扭头认真看着他,穿着的校服,后面写作第三初中学校,少年奔跑的同时不忘喊道:“天马流星拳,哎,我擦。”应该是地上有个凸起,所以在少年蓄力跳跃出拳之际拌了一跤。
“呵呵呵。”少女看着他的样子忽然笑出声来,笑的声音估计有点大了,少年好像听到了,来不及拍打身上的积雪低头猛冲到了隔壁的省六建大院里。
看着手里的烤红薯很小的一块,估计他所有的钱也就够买这么一块儿了,不过还是很暖和的。
“瑶瑶,跟爸爸回去吧,该吃饭了,你妈妈就是那个样子,她也是为了你好,就是方式可能强硬了一些,嗯?哪里来的红薯。”
“买的,爸,我不想回杭城了,我去保州市一中,我一样可以上华清和燕北。”
“好,我知道我闺女最厉害了,不过你这半个学期还是跟着妈妈去杭城,我再跟你妈妈做做工作,初三再过来好不好?爸爸答应你,一定做通你妈妈的工作。”不过看着爸爸说话的时候明显心虚了很多。自家的媳妇儿什么脾气自己知道,这件事情任重而道远啊!男子在心里也不无感慨道。
“爸,您说这话我听得都虚。”女孩不忘扭头打趣道。
“哈哈,”男子只能打着哈哈,“怎么会,你要相信爸爸嘛,走吧回家吃饭,爸爸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罗非鱼。”
“还是爸爸最好了,妈妈老是做糖醋鲤鱼,刺那么多。”女孩抱着男子的胳膊往回慢慢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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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去你那里吧,唉,都好几天死活不吃早饭晚饭了,今天课间操还晕倒了,我这么做,错了吗,为了她以后着想,我有什么错,呜呜。”女子打电话,像是不被人理解的痛苦发泄。
“没错,我媳妇可是大人物怎么会错,只是啊,孩子大点了总会有自己的想法的对吧,她现在不理解你,将来肯定会理解你的。我媳妇当初大学那是多少人都追求不到的大人物,要是这么容易犯错那还了得,不要跟孩子一般见识,来抱抱。”男子抓紧安慰道。
“去,说好了,就初三一个学期,高中让她来杭城。”女子不放弃的说道。
“你先让她过来适应一下,要是合适就在这里,我还要几年才会调动,这里华清和燕北的升学率可是全国前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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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学到了保州三中,女孩有时候会想着那个男孩子是谁,一个学期过去也没再见过。
“今天咱们大扫除哈,刚开学咱们都打扫好了,为了咱们能有一个好的心情迎接中考,希望大家也都考个好成绩。”班主任在最后一个学期刚开学的时候说道。
“谢瑶,你去端点水就行了,别的粗活我们干就行了。”
谢瑶从楼下端水上楼刚到拐弯的时候,一个男生跑过来,后面有人喊道:“聂盘你丫有本事别跑。”男生没有站稳差点摔下去,紧张一下抱住了谢瑶,然后没有摔下去,不过谢瑶手里的一盆子水,从上而下把他浇了一个通透。
正准备发怒,看见他的样子,一下子愣住了,原来是他啊。
“对不起,同学,我不是故意的,不然就摔下去了。”后面的同学也过来看见他的落汤鸡模样,哈哈大笑,少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同学,咬牙切齿的,不过还是认真的跟自己道歉。
“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你全是湿透了,现在的季节还冷,你要不要换身衣服。”谢瑶看着他说的。
“嗯,没事,我请假回家一趟。”
“聂盘你快回家吧,不然肯定感冒,哈哈,抓紧回去,不然被聂叔逮到了你的屁股又要开花了。”后来的那男生不忘幸灾乐祸道。
原来他叫聂盘,他不认识我了,可能早忘了吧,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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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的成绩这么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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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竟然顶撞那个王贵,还写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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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喊得努力奋斗,还是好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