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么事？”见林纷若满面忧色，林岩主动问道。
“母亲房里的一个丫鬟，昨夜死了。”林纷若边说边悄悄觑着两人的神色。
“丫鬟？哪一个？”林杉疑惑道。
“玉竹。”
林岩和林杉两个人对视一眼，神色中满是惊讶。
大哥到底是大哥，总是要先开口，“玉竹这个人我见过，仿佛是一个身子高挑的那么一个姑娘，她怎么就死了？”
“昨儿个夜里，吊死在一棵梅花树上。”林纷若道，“倒也不是自杀，种种迹象表明，她是被人杀死的。”
“怎么会？”林杉是个温柔的翩翩公子，温声温气地说，“玉竹那丫头向来不是那种惹是生非之人，怎么会被人杀死呢？”
“哦？二哥这语气，感觉跟玉竹相熟啊？”
“拜见母亲的时候见过几面，略讲了几句话。”林杉脸色不变。
林纷若却觉得异常，林杉从来都是这副温柔疏离的模样，跟谁都不亲近，刚刚那句话听起来却好像很了解玉竹。
或许这个二哥就是玉竹的情人。
“可有怀疑对象？”林岩总是能拉回主题。
“有是有一个。”林纷若看了林夫人一眼，颇为迟疑。
这一迟疑惹来了林岩的疑问，“这是怎的？怀疑对象还说不出来？”
“是你三妹妹。”看着林纷若犹疑的神色，林夫人帮她回答道。
“三妹妹？”两人再次同时对视，同时看向林夫人，“母亲这又是怎么回事？”
“还是我说罢。”林纷若主动说道，“昨儿个白天，玉竹被三姐抓住与人私会，但是，私会的对象跑掉了，只抓到玉竹一个。三姐不肯放过。玉竹勉强被母亲保下。三姐曾说，要跟玉竹死磕。谁料到晚间，玉竹就吊死在树上了。今儿个早上，府里就传遍了，说凶手就是三姐。”
“如此荒谬！”林岩一掌拍到旁边的桌子上。
“我也是说呢。三姐如此人物，怎么可能跟一个小丫鬟计较呢？只不过是心里生气，气玉竹凡事自己做主，不愿意跟主人家说而已，才会说那一句，结果府里就传遍了。”林纷若道，“我颇为怀疑，莫不是府里有人看不惯三姐，要借此构陷？”
“四妹妹别着急。既然我们回来了，自然要帮三妹妹洗清嫌疑，有我们在，你不必一人操心了。”林杉道。
林纷若点点头。
出了正厅，林纷若就对陈贡道：“你觉得哪个更有嫌疑？”
陈贡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是吧，你也觉得我二哥有问题。”林纷若四下打量，确定无人，轻声道，“照他这么说来，他跟玉竹的关系非是一般。可他又矢口否认。真是奇怪。”
“你觉得你这个二哥可能是那种杀人灭口、推给三小姐的人吗？”
“我觉得不是。”林纷若断然道，“我跟二哥虽然关系很一般，但是他的为人我还是了解的，再怎么也不是那种杀人狂魔。就算是嗜杀成性，也不会把自己的亲妹妹推进议论漩涡。”
“有没有可能，就是二公子跟玉竹确实有私情，碍于林夫人之面，不敢说出来，被三小姐发现。而玉竹又卷进了另一个漩涡，被另一伙人杀人灭口了。”陈贡大胆猜测道。
“有可能。”林纷若颇为头疼，“我以为找到玉竹的情人，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了，谁能料到竟然毫无进展。”
“毕竟还有半天的时间。”陈贡拍拍林纷若的手。
*
林纷若招来下人们询问有谁昨夜目击到玉竹和凶手。
“说起玉竹，奴婢曾见过…”林宛若院子里的一个洒扫丫鬟站出来说。
“在哪里见过？详细说来。”
“是在梅园东边的巷子里，当时她急匆匆地走过，奴婢跟她打招呼，她都没有听到。”
“那她后来去哪里了？”
“奴婢没有看到，奴婢当时急着往五小姐房里去，也没有再看到她。”
“还有谁看到了？”林纷若按着太阳穴扬声问道，又似想起了什么，“对了，玉兰、玉如，你们俩出来。”
两人面露忐忑不安之色，站了出来。
“昨天晚上可有见过玉竹？最后一次见是在何处？详细说。”
“奴婢记得，最后一次见玉竹，是在昨天傍晚，奴婢要去夫人房里伺候，玉竹轮空，她坐在床上看着一封信。”玉如机灵，看着林纷若面色不善，赶忙说了。
“一封信？什么信？”
“奴婢不知，也没好意思上去看。”
“你呢？”林纷若瞥了一眼站在一边呆若木鸡的玉兰，上次问话她就没怎么说话，若不是自己本来就认识她，还以为这是个哑巴呢。
“奴婢刚伺候完夫人饮食，回来休息，见到过玉竹。是在玉如姐姐之后回去的，并没有看到那封信，许是她藏起来了。我见她的时候，她正要出门去。我问她做什么去，她也只是摇头不说话，后来问烦了，跟我说要去梅园采梅回来，给夫人观赏。”玉兰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话，也不带喘气的。
林纷若只道她不能说话，这次一听，也觉得玉兰是个嘴皮子溜的，不可不高看一眼。
这两人竹筒倒豆子似地说了这些画，却让林纷若觉得异样，明明那日问起玉竹的情人是谁，个个缄默不语，今日竟是知无不言，让人觉得可疑。
“这些话，不是别人教你们说的吧？”林纷若正待问话，就听见一旁的陈贡主动问道。
玉如和玉兰两人眼睛里有片刻的惶然，很快压了下去，“哪有，这是真话。”
好呀，不说真话也就罢了，现在连假话都编排上了，把自己这个当家的三小姐蒙在鼓里，直以为会把自己骗得团团转。
“我劝你们二位想清楚了在说话，毕竟现在掌家的是我，不是你们眼里千尊万贵的那位，跟我说假话要想清楚后果。”林纷若心知不能难为她们，但还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平日里对她们千好万好，如今紧要关头，却被人教唆来骗自己。这搁谁谁不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