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掺到房内,坐在床沿,看了看皇子,拉着皇后的手说的:“永儿,以后告诫皇儿不能用御合之功,连累几名护卫因此无了灵魂,甚是可惜。”
说着,皇帝竟然落下泪来。
“皇上,我听你声音…”皇后语气哽咽,久久说不出话来。
“我没事的,别担心,你好好休息,一定让皇儿成长为一名优秀的国君。”
皇帝示意冷剑搀着自己,指了指外面:“走,去书房。”
冷剑搀扶着皇帝,缓缓走到书房,把皇帝扶到椅子上坐定后刚要跪下,被皇帝制止。
“皇上,恕臣斗胆,臣练的也是寒系功夫,可否为你疗伤。”
“伤在魂不在,何以为疗?”皇帝叹道。“近年来,鬼祝界离疣五国对我们的觊觎之意越发强烈,这次我施展御合之功,也是生平第一次。只是听说会有极大损耗,却未曾想有如此之大,更何况这仅仅只是御合秘诀的一层功力,如果练满十层可想而知。我感觉我的生命这一次到了尽头,所剩时日恐怕许多,念你世代忠臣之后,朕有要事相托。”
冷剑看着皇帝一脸严肃,虽然损耗很大,却没感受到一丝丝的虚弱的气息,可能这就是帝王的傲骨吧。边想边跪在地上:“末将甘为殷世皇族赴汤蹈火,誓死不休!”
“不,你不能死,不仅不死还得好好的活着,帮我把殷兔培养成一代枭雄。雪国日后能否君临天下,就看这一次。”皇帝轻轻闭上眼睛。“鬼国鬼气盈鬼火,百鬼刀斧穿人心;祝国沙气分沙棘,沙环天相埋人骨;界国妖气腾妖风,极舞百妖无人还;离国土相生土霾,万里山河皆尽灰;疣国焚炉烧魂油,杀人无形魂无还。这是他们五国高手的功夫,你要切记。尤其疣国的高手,千万不要硬碰硬,阴险狡诈之徒。想必你也清楚,我是有些担心。”
皇帝停了停,似乎有些累了。冷剑起身想扶皇帝去休息一下,被示意站立身旁。皇帝继续开口道:“此去经年何处寻,故人仍在故人心。我无法预料何事,说出来的是担心,以后的修行你责任重大,虽然经验许多,毕竟带着皇子多有不便,纵你武功高强,也是难料五国联手招式多变,无论阴招阳谋,都还是难以防备。如果我这一次不能挺过难关,雪国势必风云突变,我刚刚把秘籍放在了皇儿的圣衣里面了。这一次迫于形势,我不得不施展功力,希望对敌军有所震慑,鼓舞我军大杀四方,至少有我御合丹在,不会让雪国士兵再有伤亡。”
说着说着,皇帝咳嗽了几声,但始终没有停下的意思。“我如果有不幸,就请你父亲提前出关,主持一切事务,切不可外传消息,哪怕你父亲出关也要严谨,不让任何人知道。”
冷剑见皇帝不愿再说,赶忙扶起皇帝,搀到床上。跪在床前道:“请皇上恩准,让臣给你服用我们家的萍聚丸,请我父亲即可出关为你疗伤。”
皇帝点点头,服用以后,拉住冷剑道:“去把那几名护卫送到回魂室吧,让他们下辈子好有个归处。”
冷剑出来之后,一刻不敢耽搁,运气凝神,化作一条红线,嗖地一下,到了家门前,推开门来,把地板都给跪开了,仆人纷纷慌张地不知道咋办,赶忙去叫老夫人。
“父亲,归归虎令!”冷剑可能从小的训练不许他有任何感情,无论什么是事情,依然没有半分表情。
在声音落下一刻,只见一道蝴蝶似的白影随着一条红线一闪而过,转眼间就到了皇帝床前。
“老臣冷翕叩罪,请皇上责罚!”只见老人白须飘然,慈眉善目,白袍配着仙风道骨之色,俨然像仙人下凡一样。只不过和冷剑一样,仿佛没有爱笑的喜欢,虽然很慈祥,但冷冰冰的神色,让人不免油然而生几分害怕。
冷翕边说,边施展起他们家传功夫——鹤还阳。任谁看来也不敢相信这种性格的人,明明像个杀手,怎么会治病救人。不过在这个世界,很多事情都不像我们世界一样,毕竟也算是不同的文明。他们的医生大概三类,一种就类似我们江湖郎中,治一些平民百姓的轻症;一种算是医生也算是以命博钱的人,他们会去雪国与疣国交界的巫灵山,偷猎巫灵的饲养的苍龙、姣雪之类的龙,取他们腹部的丹灵,不仅能延年益寿,而且能壮硕筋骨,虽然能治的病也只是九牛一毛,但不妨碍它的抢手,每个国家也都秘密采收,留给自己的忠心臣子,以备不时之需;最后一种就是冷翕这种,不过需要极高的天赋,百年一遇。他们以气诊病,以气理气,以多年功力用气穿进身体,打通他们的血脉,达到他们治病的目的,能瞬间赶走疾病。有个缺点,可能也不算缺点,像他们这种医生只能治病,如果有什么歪念,气会自动收回。
冷翕常年冷静的面庞突然皱了皱眉,皇帝见状赶忙劝止道:“爱卿,朕知此病。就不要多劳神费力了,多帮朕整理事务,守好山河。”
“臣惭愧,不能替皇上解难,请皇上责罚。不过请皇上明示病因,臣兴许能想到一些办法。”冷翕跪拜在地,冷剑跪在地上看着父亲,又看看皇帝,也不免神伤,想来父亲六国医神都无法救治,难道他们的皇帝注定与世长辞了。兴许真有比父亲还厉害的灵丹妙药。
“布鲁门经。”皇帝闭上眼睛,轻轻一叹。“朕希望你能代我暂时理好国事,等冷剑将皇子历练完毕,你父子扶他登基。这一世是朕欠你们父子,等皇子长大让他九叩谢恩啊!”
“臣愧不敢当,使命自当万死不辞!”说罢又连连叩头,抬起身来,又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臣游历四方曾听言在巫灵山,有个巫灵叫做荣荣,她曾经治过疣国大将万曦因施展万毒魔功所受损伤,以至于万曦至今存活于世。”
皇帝慢慢睁开眼睛,望着冷翕,若有所思地说道:“朕也听父皇说过,巫灵山荣荣,却谁也不曾见过,而且巫灵山恶龙众多,猎龙者也有很多,数百年都不曾见过荣荣。可能人自有命数。”
“不然,臣听那人所言不像是假,虽不知何人,但他所说字字如所见。臣曾一再相求姓名和荣荣位置。他只是留下一句:界攸十五四处游,日出水流龙抬头。由于事有蹊跷,臣记忆颇深,或许这是找到荣荣的关键。”冷翕突然又拜。“臣恳请皇上准奏,我以气封住皇上身首,再派小儿冷剑前往巫灵山拜寻荣荣。”
“既然爱卿如此说了,朕就准了,不过五年之后未有收获,速速归还。不应再多在朕身上浪费时间和气力。”说着,皇帝泪流满面。“我殷世皇族亏欠你们父子,奈何我身体有恙,来生定当九叩还恩。”
“臣惶恐!”
“爱卿,开始吧。”
皇帝闭上眼睛,冷翕端坐,双手如莲花般在胸前绽放,一道道白色气息喷薄而出,迅速笼罩皇帝。大概半个钟头的样子,皇帝飘浮在床上,不再有一丝声响,接下来就靠冷翕每日以气续命。不过好消息是,这对于医生来说,只是简单的操作。
冷翕收势完毕,起身拍拍冷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必须将消息纹丝不露,有见者杀之,有谣传者杀之,有猜忌者杀之。无论什么代价护国护主,这是我们父子的使命。你接下来要先去前线,犒赏六军,随即赶往巫灵山,牢记使命,如过被擒,你知道该怎么做。”
冷翕说罢目送冷剑离开,不知是不是错觉,冷剑似乎看到冷翕眼中似乎有些泪珠,又摇了摇头,想必一定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