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个小时,良好职业操守让醉模糊的成医师悠悠转醒,打了一个酒嗝,脑袋空转了五分钟后,才想起还有人在浴缸里泡着呢。
甩甩不甚清醒的脑瓜子,东倒西歪的挪到浴室前,看着浴缸里熟睡的俊颜,暗自笑道,“这都能睡下去,佩服佩服,痛觉神经没了,难道嗅觉神经也没了?”头昏脑涨的干脆坐在马桶盖上,“老实说你还挺帅的嘛,不过……”
早在成叠走近房间时端木泽就醒过来,听到她在自言自语索性就装睡到底,这可不算偷听,因为他是正大光明的听,不过下一秒却逼得他不得不睁开来眼睛看看这小蝴蝶到底想干嘛。
“不过我们肯定命里相克。我话那么多,你是半天都憋不出一句,咱们完全说不到一块。好不容易开口了吧,却总说些让我不高兴的话。”不知何时成叠已经从马桶盖上移动到了浴缸边上,就这么坐在地板上自说自话,小手还忍不住往端木泽的右手肘上东戳西戳。
“玩够了吗?”端木泽睁开双眼,看不出一丝忪惺。
那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语气把成叠从醉酒状态暂时拉了回来。
闻道从她嘴巴里哈出的酒气,端木泽伸出左手使劲抹了成叠娇艳欲滴的红唇,放在鼻下一嗅,这小蝴蝶喝的是今早自己喝的那瓶伏特加。
“你干什么,好痛!”拍掉端木泽的手,成叠捂着唇瓣挣扎地站起来,打开洗脸台的水龙头,掬起一汪清水往自己脸上扑去,以消除醉酒的不适。水滴顺着她的手臂滴落在地面上,很快她的脚下就湿漉漉一片。
胡乱抹去脸上多余的水珠,转过身子准备把已经微凉的水换掉,结果赤脚踩在那片湿地上,脚下一滑,“啊!”一头扎进了浴缸里,“咕咚!咕咚!唔!哇!”醉酒的人身子发沉,四肢不停的在空中胡乱比划着,就是找不着支撑点爬起来,“哇!救命……”狼狈的呼救。
某个男人、往她领子上一抓,顺手一扯,这下好了,现在变成一起泡药浴了。湿透的头发一缕一缕的贴在脸上,看着好不狼狈,身上白色的衣服也瞬间吸满药水,变成墨色。端木泽没受伤的左手环过成叠的腰往上一提,成叠犹如考拉抱着树干的挂在端木泽身上。
“放手,咳咳,让我起来……”喝了几口药水,嘴巴里的怪味迫使成叠不断咳嗽。
端木泽适时的伸出援手轻拍她的背部帮她顺气,咳了几下发现什么都咳不出来,嘴巴里的味道依旧在,遂放弃了,脑袋迷迷糊糊无从思考,听着有力的心跳声,背上安抚力度的轻拍让成叠原本就不清晰的大脑更加迷糊,“唔,起来,我还要起来换药。”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换药,端木泽又好气又好笑,自己都是醉猫一只,还想帮别人换药。“没事,你眯一会再换。”不同于平常的温柔语气,磁性低沉的嗓音犹如咒语一般,给成叠施放了睡眠魔法。
终究是抵挡不住强大的酒力,成叠就这么沉沉睡了过去,醉酒的她少了那一份犀利,多了份迷糊;安静下来的她少了一份机灵,多了一份恬静。忍不出用手指轻抚她的小脸蛋,宠溺的笑道:“真是让人着迷的小家伙。”
接触过她脸颊的指尖上沾染上了少许黄色,脱妆了!被药水泡过的特殊妆容竟然脱妆了,拿起旁边的毛巾,沾湿后轻轻往成叠脸上擦去,小一会功夫,左边脸露出了原本的嫩白肤色,让端木泽嘴角的弧度增大,就不知道这妮子第二天醒来是什么反应,老实说,他很期待。
成蝶觉得口干舌燥,宛如在沙漠中行走的旅人,口腔内的唾液分泌越来越少,嗓子干渴的直冒烟,头顶的大太阳直射在头皮上,脑袋昏沉沉,疼痛欲裂,她现在只想找个阴凉地方,灌上一桶水,最好能有人帮忙揉捏下炸裂的脑袋。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喊出,“神啊!请赐予我一杯水吧!”
结束视频会议,推开房门就看到睡不安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女人,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把踢到一边的被子帮她掖好,就被这个小妮子一声大喊吓了一跳,缺少水分滋润的嗓音略显沙哑,旋身走出房间,不一会端来一杯温水,纠结是否要叫醒她的时间里,成叠自己悠悠睁开忪惺双眼,机械性地掀开被子,套上拖鞋,半梦半醒的往客厅走去,压根把站在两步之外的端木泽当成空气。成叠手刚触碰到门把,背后忽然传来声音。
“你要去哪?”
吓!自己房间里有人?这下成叠彻底清醒过来,快速转身抵住门定睛一来看,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右手拍拍胸脯“呼!冷面老板你这大半夜的突然来我房间吓我,也太不厚道了吧。”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窗边,房间没有开灯,窗户的窗帘却没有拉上,背着月光虽看不清端木泽脸上的表情,却看到他手中的水杯,想到了自己正口渴,自来熟的走到他面前,指了指手中的水杯,“这个能喝吗?我有点渴。”不等端木泽点头,就从他手中夺过水杯,咕咚咕咚几声,杯子里的水就进了成叠的肚子,“啊!真是渴死我了,谢了啊!看着天色也很晚了吧,你早点去睡吧。”
无所谓杯子里的水被她喝光,反正是要拿给她的。只因她刚才那一声冷面老板,而让乌云遍布全脸,看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冷面老板这个称呼一定是她私底下给自己取的外号,受到惊吓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禁在回想自己在她面前是否都冷着个脸,“你没有要解释的吗?”
“解释?解释什么?”掀开被子一角,想接着睡觉的成叠一愣。
“这个。”抬起受伤的右手掌,“今天的药浴你不应该解释一下吗?”
端木泽脑海里不禁回想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
当看护的自己却喝醉酒,身为病人的他还要在右手受伤的情况下把她从浴缸里拖出来,冲掉两人身上的药味,单手拎起她帮她换上干净的睡衣,吹干头发再安置到床上,这一过程是多么的难熬和痛苦。偏偏这小女人酒品不太好,一直环着她的脖子,在他胸口磨蹭喊热,时不时发出让人心猿意马的娇笑,用她那软糯的语气自顾自的讲着他听不懂的话语,她的一瞥一笑都在撩动着他。只是两人一个醉酒、一个受伤,都不适合做天雷勾动地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