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戊隆只感觉整个耳朵仿佛都要被撕扯开,只是心中对于这件事的抗拒实在太深,弱弱地哭喊道:“我真的不想去啊...”
谁知此时伊格突然松开抓住他耳朵的手,韩戊隆顿时整个人就要扑倒在地上,伊格又一把抓住了他背后的衣服,把他又拉起来。
韩戊隆欲哭无泪地再一次挤出了他那僵硬的笑容对着伊格。他的脚还没站稳,伊格却又再一次松开了抓住他的手,他整个人顿时就扑在了地上,吃了好一口灰。
“那就算了,似乎那小丫头比我小时候还漂亮几分...”
韩戊隆一听这话,霎时便站得挺直,眼神炽热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不是真的还能是煮的?”伊格翻了翻白眼,道:“得,我倒是养了头白眼狼,我大老远地从江源那边跑来你也不关心关心你娘。”
韩戊隆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心想:前两年基本都是我爹在带着我,然后我似乎两岁就被你送到了江景页老先生那边去读书了,到了六岁你就把照顾我的佣人也派回家里去了,也就每隔一段时间给我几个钱袋子,似乎您老也没怎么养过我啊。
他又觉得似乎有点问题:之前娘要是直接说这未婚妻长得好看自己早就去见了,可现在才说,怕不是唬我的吧!他轻轻地试探了一声:“那您老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对方长得好看?”
伊格突然尴尬了一下,对方的母亲虽然长得也是朱唇粉面。可她自从和韩谨成亲之后便离开了滇黔苗疆,到现在虽然也挺经常回去,但是基本见不到这位闺蜜。对方的千金一直在树林里和她父母亲住着,也几乎不不跟族里的其他人打交道,所以自己也一直没见到过她。只是她母亲长得这么漂亮,她总不可能差到哪里去了吧。
看自己母亲突然开始有了些许犹豫的神色,韩戊隆更加笃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只是现在绝对不能表露出任何的不情愿,难不成让自己目的没达到还给自家老娘痛揍一顿?不可能的嘛!
“那...咱们先坐下,人家都看着呢...”看到厨房门口盯着自己的李氏姐妹,韩戊隆不免感到一阵阵的尴尬,昨天起码自己还是她们的救命恩人,哪怕是人家岁数比自己要大一倍多也能收放自如。而现在也就只能算是个被母亲给狠狠教训了一顿的可怜娃,要传出去那得多丢人?但是没想到他母亲竟然点了点头!这是不想继续欺负自己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伊格又忽地用手拽起了韩戊隆的右脸,转过头来轻轻笑着看向李氏姐妹,如沐春风地说:“不好意思啊,我不请自来教训家里小孩,让你们见笑了。感谢你们收留了他们三人,这点心意还请收下。”随后,有一个侍女从门外走了进来,双手抱着一个木盒,里边赫然是不下五十两的金银珠宝!
两人眼前微微一愣,目中同时闪过一丝火热。过了半晌,姐姐微微喘着粗气,上前一步拒绝道:“这大可不必,本就是他们救了我们姐妹俩,自然是该我们姐妹报答三位恩人,又何谈收礼一说?”
韩戊隆却突然贼兮兮地笑道:“我娘成天打家劫舍的,现在身家还真难说可以让多少人吃山珍海味一辈子,这点东西让她去拿她都懒得动手...嘶...”正当他说着说着,伊格捏着他右脸的那只手顿时又加大了一倍的力气,此时他只感觉自己整张脸都要被扯下来,原本英俊的面孔也因剧痛而变得扭曲。
而“罪魁祸首”却面不改色,笑眯眯地说道:“虽然这小子有时候的确讨打了一点,但毕竟话糙理不糙,两位若是不愿收下,扔出去便是。”
姐姐苦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姊妹俩收下便是。”随后捧过木盒,刚想把腰弯下鞠上一躬,便被伊格扶住了。“何必如此客气呢,你们和我家这小兔崽子也算是共患难一场,还不能以朋友的身份处之?莫非是看不起我们家?”
伊格本是想跟对方开个玩笑,谁想人家却突然慌慌张张地说:“不敢不敢,我们听您的便是。”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终于松开了捏着韩戊隆的那只手,对着他说:“那你先跟我回去见见人家吧,四年之后也好方便成亲。”
韩戊隆一听这话,一副视死如归地说道:“不要,您老就算把我的脸给整个扯下来我也不干。”
“真的?”伊格戏谑地看着他。
看着她这一副模样,韩戊隆登时又怂了,忙道:“没没没,我啥也没说,您老啥也没听到...”顿了一顿,他突然想到方法躲过去了,两眼发着精光,信誓旦旦地对着伊格说:“我跟凌苍奇、薛言临他们两个参加了少年赛之后,再多出去历练一会儿。给我三年时间,三年之后,我把自己绑过去!”
韩戊隆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说出这一番话,可他也没想到,伊格竟然笑着说:“好啊!”她随后转过身,走出门去。韩戊隆看见自家老娘终于离开了,差点一蹦三尺高。只是外面又传来一句话:“别想着就这样躲过去,三年之后你要是没回家来,我就亲手把你给绑到对方家里去。”他那一张兴奋的脸霎时便拉了下来...
庄稼里的农作物基本都已经成熟了,李氏姐妹吃完早饭后马不停蹄地出门去收割去了。而韩戊隆就在餐桌前忍着脸上的疼痛,慢慢地吃起了他自己的那一份。
没多久,凌苍奇便满头鸡窝地从房间里走出到外边洗漱一番。收拾好后,他又走到客厅,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见到餐桌前只有半边脸通红的韩戊隆一人,他便坐下来吃起了早饭。见到韩戊隆这幅模样,他好奇地问:“怎么回事?你怎么这脸这么红?似乎还有一点青肿。”
韩戊隆倒是没好气地对他说:“吃你的饭,我这是只是擦脸的时候力气用大力了一点,怎么可能会肿?”凌苍奇感到有些纳闷:怎么这家伙今天转性了?跟吃了枪药一样,那右脸上明显肿起了一块。
他索性也懒得管这家伙了,只是总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摸了摸脑袋,没能想起来,也干脆就放弃了,安静地吃起了自己的早餐。
徐灵儿心中有些不忿,粉嫩的脸蛋气鼓鼓的。她拿着一根狗尾巴草在外头到处晃悠着,心里想道:“你才是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玩的小女孩呢,才一天不到就不认识人家了......”说着说着,她便漫无目的地走到了对面村里。
她越过栅栏,走进稻田里,斯斯文文地用手把面前这一块土地给拍干净,随后双手抱着膝盖坐了下去。
抬头便是一片碧蓝色的天空,不时飞过几只候鸟,在这苍穹里放声高唱。深秋季节,放眼望去尽是一片麦浪滚滚,目之所及满是令人心醉的金色。太阳在天空高高地挂着,照耀着世间万物。凉风习习,吹过身上,是一阵沁人心脾的陶醉。
看着周围祥和的景象,压抑许久的徐灵儿顿时便放空了一切。她两只手掌心向下,整个人扶倒在地上。不一会儿,微弱的鼾声传来,她稚嫩的小脸红通通的。她的额头不时冒出几滴香汗,如出水芙蓉一般娇艳欲滴。
周围一片安静,唯有时而吹来的风拍打在树叶上,树叶便“沙沙”地围拢起来。眼前的一幕如诗如画,稻田里麦浪整齐地摇晃,仿佛时间也对此赞叹不已,永远定格在这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