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个人给纪思瑜的感觉就是不爽，就是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阴暗感。
哪怕他外表表现得多么的阳光。
“哦，起点不错啊，一正式进入就是总经理的位置。”纪思瑜笑了下。
“我们起点都是相同的。”白少翔回应，“希望我能比得上你，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就从旗下子公司的总经理，直接升到总部的副总。”
纪思瑜进入纪氏旗下的子公司暮云，就是从暮云的总经理位置，一路爬到如今的位置。
“所以，你也很需要这份合作？”纪思瑜转回正题，唇边挑了抹笑意。脑子里飞快想着，要是对方非要不可，自己可以从中得到什么益处。
可这个念头一起，又想起自己也是非要不可。对方也清楚这点，他们之间根本就没用便宜可占。
“是啊，我不仅仅是需要这份合作，我还希望能和思瑜达成更长久，更悠远的合作。”白少翔直起背脊，靠向茶几的方向，眸子里似乎闪着光芒般。
纪思瑜没有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但也没有想开始那样，一来就否决，而是盈盈笑着，“不知道二少，想要怎么长久的合作？”
“这要……”
“哒哒！”白少翔正要开口，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他愣了下，道了声进来。
店员便端着茶点和咖啡等东西进来了，放下东西后又马上退了开去。
会客室内，又只剩下纪思瑜两人，周围的灯光明亮，地方宽敞。
可纪思瑜却莫名的有种这地方太小了的压抑感，她端起咖啡，小心抿了口，这次继续道：“要什么？”
“要看思瑜是怎么想的了？”
“什么我怎么想？这次的项目如果能成，我们自然是要签署长期合约的。”纪思瑜像是没有听懂他的画外之意。
白少翔唇边勾笑，没有因为她这话而消散，反而是一字一句清晰道：“思瑜也想要得到纪氏吧。”这话虽然是问句，但话语却是极为笃定的。
纪思瑜不置可否，只从咖啡杯里，瞥过他一眼。
“正巧，我也想要白氏。而又巧合的是，在白氏我哥已经很早就站稳的脚跟，我想要从他手上夺食不容易。在纪氏呢，纪侯云也很早就站稳了脚跟，你想要从他手上夺食也不容易。”白少翔不紧不慢地道，唇边的笑意一直挂着没有消散。
“谁跟你说，我想要纪氏的？”纪思瑜阖下眼睑，面上一片漠然，仿佛真的没有想过这事般。
“这还需要说？”
“那就是你这么认为而已了？”纪思瑜嗤笑了声，将咖啡杯放在桌上，眸子也跟着垂下去，“很可惜，这只是你认为的而已。”
白少翔耸了下肩，一点也不相信她这话，“既然如此，那你这么努力的往上爬是为了什么？哦，我想到了，你也可以是为了查清那场车祸对吧？”
纪思瑜猛地抬了头，而后又发现自己这动作太过突然，马上恢复平静。
可白少翔已经注意到了，眸子微微亮了下，笑意越发深入，“原来是为了查清车祸啊，让我想想。”
他皱眉仿佛真的要努力思索般，过了一会儿，才继续道：“你想要查清车祸，不能直接翻开查，因为你没有证据，而且已经经过这么多年了，也未必找得到证据。所以，你就猜测你父母遇害时的原因。而当时，你母亲是很确定能拥有纪氏的，你父亲也能拥有叶氏。”
纪思瑜没有说话，只要猜对了路，很容易就能猜出她想要的东西。
“能让他们惹出杀身之祸的，无非就是这两样。而你，只要拥有了这两样，当年那凶手，就难保不会再次动手。这样，说不定就能揪出那神秘的仇人了。”白少翔说到这儿，稍微停顿了下，才抬头定定看着对面的人道：“我说得对吧？”
纪思瑜点头，承认他猜得很准，“可就算如此，我又为什么要和你合作？夺纪氏和拿叶氏的股权，不需要你，我也迟早能做得到。”
“但加上我，你就能更有保障，更快速。”白少翔接道。
纪思瑜搅动用勺子搅动咖啡，看着转动的咖啡间浮现一缕缕白色的痕迹，很快又被浅褐色的咖啡搅合。
“可我觉得，加上白少卿会比你更具保障。你有什么理由，让我舍弃白少卿而选择你呢？”她抬起眸子，仿佛有些玩味地看着对面的人。
白少翔沉默了会儿，嘴唇动了动，吐出话语：“因为你并不想和我哥好。”
纪思瑜搅动咖啡的动作，稍微停了下。
这个理由，她一下找不到反驳的点。
她不能说她没有这样想过，因为她确实是在这样想的。
“我并没有想和你哥好，但也没有想过要和你哥为敌。”纪思瑜决定撇开着个问题，毕竟她从来没想过要和对方建立什么长久的合作。
纪思瑜从包包里，拿出原本洽谈要用的资料推了过去，“我们还是直接说这次的合作吧，你必须从我这儿拿到，从而出些成绩，而我不能丢了这生意。那没什么好说的，我们直接说各自的要求，绝对可以同意的就同意，不同意的就在商谈。”
白少翔隔着茶几看着她，面上还是阳光般灿烂，五官还是那样有几分稚嫩，但那神色却是跟白少卿有那么几分像。
毕竟，他们还是留着同一种血液的兄弟。
最后，白少翔也没有在劝说纪思瑜什么，两人将这单生意很快洽谈好。
离开前，白少翔突然道：“其实你说得对，找我合作没有找我哥来得更有保障，但同理，其实找你合作也没有找纪侯云或者纪方庭来得保险。”
纪思瑜步伐略微停顿了下，没有回头看，而是加快速度离开了。
可在车上，她却一直不停地想着这句话，白少翔找她舅舅或者表哥合作？
可是，纪侯云凭什么和他白少翔合作？就因为他想要白氏？
纪思瑜轻哼了声，可这一哼，又马上想到一个可能，面色稍微变了下。
……
“如果我朋友因为帮我，而遭到我这边敌人的攻击，我该怎么做？”纪思瑜想着想着，几乎是下意识地在手机上敲了两行字发过去。
这个时候正是中午午休的时间，也不知道有没有打扰到别人。
她发过去后，立即有些后悔了。或许是这两天和吾往矣聊得来，她下意识就把这困难敲了出去。
“是什么朋友，已经遭到什么的攻击了？是哪种程度的攻击？”对方很快就回了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正玩着手机。
纪思瑜看着这回复，想了想，还是如实敲了过去：“怎么说呢，我跟这个朋友关系还挺复杂的，我其实一直在想办法跟他撇清关系，可是却发现我怎么撇都撇不干净。”
对方沉默了，不知道在想什么。
纪思瑜见他没回，又继续发道：“攻击的话，是商业性的，我朋友是一家大公司的高层。如果我这边的敌人要攻击他，他又没做好准备的话，可能会丢了饭碗。”
“你多虑了，他既然要帮你，那帮你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后果了。如果没想过这种后果，那他即使纯属先要你欠着他的，想来你朋友应该不是这样想的吧？”
“不是。”
“那你没必要多想，帮助你是他自愿的，而且最糟糕的后果不过是丢饭碗而已。另外再找一份就是了，如果他真有能力，也不怕找不到好的。”
纪思瑜看着这话，想了想。
如果失去了白氏，白少卿还有何逸谈如今管理着的公司，虽然还远远比不上白氏，但在全国也排得上号。
想到这儿，她又摇了摇头。除非是白钧耀真的放弃了白少卿，否则白少翔不可能有能力取代白少卿！
“谢谢，我想是我想多了。”纪思瑜回复了过去。
对方却来了兴趣，问起了另外的问题：“你说你跟他关系复杂，想和他撇清关系，但他又想帮助你？这是为什么，你们曾经发生过什么事吗？”
发生过什么事？
纪思瑜一想，脑子里就涌出一大堆的，跟白少卿有关的事。
她想了一会儿，最终只敲了字过去：“我曾经因为一件事误会了他很久，当我们双方都知道真相后，我就想离他远点。”
“既然是误会，而且都清楚了，为什么还要远离？因为曾经发生的事而感到尴尬？可对方还想着帮你，这说明对方并不在意这件事。恕我直言，说不定，你的远离反而会伤了他。”
纪思瑜死死盯着后面那句话，眼睛一眨不眨的。
吾往矣那边也跟着沉默了，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直到屏幕上在发来新的消息：“上班了，下次聊。”
纪思瑜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回了句过去。
刚刚回复完毕，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Anna从外头进了来，手里拿着文件：“这些是您之前吩咐的，您看看对不对。”她说着将文件递了过来。
纪思瑜感觉轻微地甩了下头，将手机放下，将最后那句话也甩开去，马上投入工作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