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然瞪了米楚良一眼,喝令道:“楚良……”忆梦哭出声来,宁然赶忙劝道:“好了,别哭了,我知道了,你也是迫不得已。管子曰,仓廪实而知礼节。侠客也要填饱肚子啊。”
忆梦点点头说道:“嗯,先生,还是你理解我,你是好人……”宁然笑了。
忆梦指着米楚良说道:“他是坏人。”米楚良无奈地摇了摇头。
宁然笑道:“他不是坏人,他也是好人,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里?”
这句话触动了忆梦的心事,她抽噎了两声说道:“我,我……父母不要我了,要把我卖给别人……”
宁然说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呢?”忆梦说道:“我……叫忆梦。”
宁然说道:“忆梦,恩,忆梦,你看这样好不好,以后,你跟着我,我保证你天天吃这样的饭。”
米楚良、何远闻言大吃一惊:“先生,咱们可还要……带着她……”宁然摆了摆手,二人闭住了嘴。
忆梦含情脉脉地望着宁然说道:“你是说真的?”
宁然点点头说道:“千真万确。”忆梦看了米楚良一眼说道:“那,他还会打我吗?”
宁然笑道:“你不抢他的东西,他当然不会打你。”忆梦说道:“那好吧。”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一名年过六旬的老汉带着十几个小伙子冲进饭铺一指忆梦:“就是他,就是他!前天就是他到我们家去过!”忆梦愣住了,宁然三人对视一眼,站起身来。
人群中走出一个穿术士衣服的中年男人,左手执命符,右手拎着桃木剑,一指忆梦,对老汉说道:“她就是害你儿媳的琵琶鬼,大家上前,抓住他!”老汉一声大喝,众人一拥上前。忆梦吓得一声尖叫,钻到了桌下。
“住手!”众人吃了一惊,停住手回过头,宁然走上前来说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老汉说道:“我,我们抓琵琶鬼!”
宁然说道:“什么琵琶鬼?”
老汉说道:“两天前,这小厮闯入我家讨要吃喝,老汉诚心实意地茶饭交待。想不到,这小厮竟是琵琶鬼,他走以后,我那身怀六甲的儿媳妇突然之间腹大如瓜,面如金纸,满口胡柴,请了郎中冶病丝豪不见起色……”
旁边的年轻人说道:“我请了捉鬼的法师,他说,这是琵琶鬼上了我媳妇的身!必须要抓住此鬼,放出血来喂我媳妇喝下,病才会好。我们想了想,只有这小厮来过我家,他定是琵琶鬼无疑!”
宁然说道:“这是哪个法师说的?”“是我说的。”那个术士模样的人走到前面,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样?”
宁然冷冷地说道:“你是法师?”术士说道:“不错”
宁然一指忆梦说道:“你说她是琵琶鬼?”术士说道:“就是他。”
宁然说道:“有何为凭。”术士冷笑一声说道:“此为天机,岂可随意说出。我自幼修炼阴阳之眼,能说过去未来之事,认人辩鬼最为拿手,我说他是琵琶鬼,他就是!”
宁然冷笑一声,将忆梦从桌下拉出来,站在堂中说道:“用你们这些江湖术士的话说,鬼是没有影子的吧?你们看看,她有没有影子?”众人低头一看,果然,地上映着忆梦的影子,众人议论纷纷,术士的脸色变了。
宁然望着他说道:“怎么样,大法师,她是人是鬼?”术士结结巴巴地说道:“他,他,他当然是鬼,只不过法力高强,骗过了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的肉眼凡胎。”
宁然一阵冷笑,走上前去说道:“那就请你这位法师施展法力,让这个琵琶鬼现形。给我们这样肉眼凡胎看一看吧!”术士连连后退说道:“你,你……我,我……”
宁然一把抓他的左手举起来说道:“你左手拿着桃木剑,右手举着鬼画符,不就是做这是用的吗,还等什么,请吧!”术士咽了口唾液说道:“此地人多眼杂,不便施法……”
宁然一声大喝道:“你这个江湖骗子,什么善于认人辩鬼,什么能说过去未来,真是一派胡言。”
他拉起忆梦走到老汉面前说道:“老人家,乡亲们,大家仔细看看,她是不折不扣的人,怎么会是琵琶鬼?”众人面面相觑。老汉看了看忆梦,又看了看宁然说道:“可,可法师是这么说得呀。”
宁然指着术士说道:“他是个江湖骗子,靠的就是蒙骗你们这些迷信之人为生!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鬼。你的儿媳妇患上了急症,并不是恶鬼附身!”
老汉看了看那术士说道:“这位先生说得对呀,这孩子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怎,怎么是鬼呢?我说法师,你是不是看走眼了?”
术士冷笑说道:“好,你信他的,莫要求我。明天你儿媳死了,可别怪我没尽力!”说着,转身就朝外走。
老汉的儿子冲上前来拉住他说道:“法师息怒!爹,您这是怎么了,法师说得话还能有错!万一媳妇有个三长两短,她的肚子里克怀了咱加的根呀!”老汉踌躇两难。
术土说道:“想好了,可不要错打了算盘!我一走,可就剩下琵琶鬼和你们了,到时候不要说你的儿媳,在场的所有人都难逃毒手!”老汉浑身一颤。
儿子在旁边急说道:“爹,你还在想什么呀!”老汉一咬牙,抬起头说道:“法师莫怪,是老汉糊涂。”说着,他走到宁然面前说道:“这位先生,请你闪开,我们要捉鬼!”
宁然说道:“老人家,我再说一遍,这孩子不是鬼!”老汉铁青着脸说道:“你不闪开,就别怪我等不客气了!”
宁然说道:“老人家,你们上了这个骗子的当了……”这些人哪里肯听,老汉冲身后的年轻人一挥手,众人呐喊着一拥而上。忆梦惊叫着双手抱住了头。
宁然冲米楚良使了个眼色,人影一闪,米楚良闪电般挡在了忆梦身前,十几个小伙子七手八脚地抓住他,用力向外拉拽,可米楚良却纹身不动。
老汉急说道:“废物,使劲啊!”话音未落,米楚良一声大喝,双臂一抖,十几个小伙子像纸鸢一般飞出门去,摔在街道之上,顿时一片哭爹喊娘之声。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
忆梦张大了嘴望着米楚良,目光中尽是钦慕之色。米楚良缓缓走到术士面前说道:“刚刚你说,自己能算过去未来,是吗?”术士面如土色,缓缓向门外退去。
米楚良步步逼近说道:“你算出自己的额头,今天会有一块淤伤吗?”术士愣住了:“什,什么淤伤?”话音未落,米楚良的右手闪电般伸出,重重打在术士的额头上,术士一声惨叫,连退几步,靠在门框让,额头顿时一片淤青。
米楚良冷冷望着他说道:“现在有了,你算出来了吗?”术士的脸上一阵红一陈白,忽然,米楚良一声大吼:“回答!”术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赶忙说道:“没,没有……”
米楚良一把将他拎起来说道:“那你告诉我,你能算什么?嗯?”术士哆里哆嗦地说道:“我,我……”宁然走到他面前说道:“你是个骗子,是吗?”术士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不,不……”
宁然冲米楚良使了个眼色,米楚良一声大吼说道:“说实话,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
术士吓得屁滚尿流,带着哭腔说道:“大,大侠饶命,饶命,我说,我说,我本是永宁城里卖假药的,在城里混不下去了,想着乡下人好蒙,这才扮成法师来到这里,谁,谁成想……唉!”
这句话所有人都听到了,老汉走上前来,质问道:“你,你还真是个骗子!”术士点点头,沮丧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