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批派出去搜寻两名入侵者的投影士兵们回到凤凰点基地时,堡垒内部的零星抵抗力量已经被盖斯特和诺娃瓦解。将走廊里拱卫指挥中心的两名卫兵击倒之后,两人闯入了目标位置的大门。
只见音正漂浮在指挥桌上方安静地等着他们两个的前来,当见到两人已经进入指挥中心以后,音打了个响指,所有质量投影的事物都消失在了现实区间。
“爸爸,诺娃姐姐恭喜你们完成模拟训练。”音乖巧地飞到盖斯特身边,露出希望自己那工程学上的父亲能够好好夸奖她一番的表情。盖斯特笑了笑,弓下身子对音说道:“你做的很好,音,基本还原了教科书里联邦军的战术体系,帮了我们大忙了。”音听到这句话,开心地一上一下地绕着两人转着圈。
“唔,我倒是觉得力度还不够,那些质量投影没有我在战场上见过的联邦军部队来得有战斗力啊。是缺了点什么吗?”诺娃倒是没有特别的胜利的喜悦感,她将自己印象中战场上那些恶魔的表现与今天训练中投影出来的士兵的表现做了下对比,感觉今日的联邦军战斗有点过于死板了。
盖斯特抢在音之前回答了她的问题:“我说的是还原了教科书里联邦军的战术体系,不是说还原了联邦军的战斗力,音通过我的回忆和从联邦军军事学院里偷取来的资料还原成这样已经不错了。毕竟音她并不是一个战术AI,军略和对战场的随机应变能力不是她的专长。”看着刚刚还在兴头上又被稍微泼了点冷水的音有点焉下去的样子,盖斯特安慰道:“没事的,音,你已经给我们提供了目前能够提供的最好的帮助了。”
诺娃此时也看向电子妖精,亲切地说:“我觉得也是,谢谢你的帮忙了音。而且这只是你第一次做类似的事情吧,以后我们会带回来更多我们和联邦还有联合王国之间的战斗录像和资料,帮助你完善那些质量投影,你认为呢?”
音微微瞪大了眼睛,看着诺娃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片刻之后,她低下头嘟哝了一声:“好的。”便红着小脸飘出了指挥中心。
“她被夸了以后都这样么?”诺娃做到了指挥台上侧身问道。“不,只是她没想到会被你夸,又被你善意地帮助吧。”盖斯特看着音消失的方向不自觉地笑了笑。
“那么接下来,让我们在休息之前,总结一下这次训练的成果吧”盖斯特拉过一张悬浮椅子,和诺娃一起讨论起整个作战过程中获得经验与教训。
在看到盖斯特示意自己先发言之后,诺娃想了想,说道:“首先,我们这次训练中采取一些方案,让我们两边的战术和技术能够得到相互促进提升,其中一些点子发挥了它们应该起到的作用,比如类似让冰魔弹突然改变形态以达成让敌人误判目的的手法,还有借助爆破冰块产生方便我们隐蔽作战烟雾的手法。但也有一些方法比如最后的冰人冲锋,显得性价比比较低,得改良一下具体的操作方式。总体来说我认为我们目前在这将两种不同源的战斗方式结合起来形成新的战术体系上有了一个好的开端,虽然目前来说这些小聪明不能称之为战术体系,但作为小技巧应用起来也不错。”
盖斯特点了点头。补充道:“除了开发将魔法和科技结合的战斗方式和战术思想以外,就像你刚才说的,总结和归纳敌人针对我们采取的行动,他们的反应和应对手段也值得参考,将其记录并归纳到数据库并交给音来具现敌人的战术逻辑,可以让我们以后的新兵少走弯路。”
两人有陆陆续续地分享了一些对于双方战术的看法和装备使用的意见,对对方以后如何更高效地配合自己交流了各自的看法。在这场小小的讨论的最后,在诺娃准备回房自己修行法术之前,盖斯特又将她叫住了。
“你认为你现在如果乔装返回你的故乡诺威辛格,有多少把握不出岔子,可以安全往返?”
诺娃一愣,思考了一下,说道:“只要伴生法阵的修改不会被主天神和它的信徒们识破,我个人认为自己有10成把握不会被发现。只要不让我做出刻意伤害故乡同胞的事情,你想让我去诺威辛格做什么都可以。”
“伴生法阵的事情不用担心,在修改这些用来监控我们的手段的方法上,音是绝对专业的。这么多年我混入联邦城市不一样一点事都没有?至于你内心有所抗拒的事情,你放心吧,现在我们还没有也不会有那个资格去刻意地破坏我们要拯救的人的家园。这只是一次小小的侦查任务。我希望你能到城里去,帮我调查一下清罗的动向。我怀疑你们的神正在试图用她来针对我,如果之前洛克汗的情报属实,清罗现在应该差不多要到达这附近了,她最有可能下榻的地方就是诺威辛格。”
“如果她真的到了诺威领,你要对她采取行动么?”诺娃反问道。
“这一切要等你的具体情报才能下结论,你也知道她现在的实力不是一般的魔法师可以匹敌的,想要将她解救出来,首先要过第一关就是她本人的武士刀,所以我们得万分小心行事。”
诺娃听完盖斯特的解释,便没再继续追问:“既然是这样,我服从命令,只不过我想趁此机会回一趟我在诺威辛格的家,那里有一些东西我需要取回,顺便找个机会打听一下目前诺威领的军事调动情况。你同意么,刘队?”
盖斯特心中盘算了一下,觉得并无不妥,两人商定了出发的时间,便分头处理自己的事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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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天后。
诺维——诺威边境线上,一处暂时无人巡逻的山崖上,随着一股强力的反推气焰亮起,机兵盖尔解除了自己的伪装,缓缓地落到了山崖之上。
身着一身魔导隔绝纳米材质的披风的诺娃从盖尔的肩头上身上跳下,舒展了一下筋骨。刚才一路的高空飞行对于水气双修的她没造成多大的困扰,那凛冽的寒风更是让她平复了准备返回故乡的激动和惶恐的心情。激动是因为自己常年征战在前线,实际上已经有2年没有进过家门了,这次能够回到自己的家乡,心情未免难以平复。而惶恐在于此行她的身份不再是一名光荣的联合军战士,而是一名被迫叛离祖国的叛徒,一旦被发现,不仅是她,她的朋友可能都会受到牵连。
但她既然已经接受了自己新的使命,那么为了今后的事业,她的任务也必须完成。调整好心态后,诺娃转身对着机兵和他的骑使说道:“就送我到这儿吧,按照约定,3天以后我会自行返回这里跟你汇合。”
盖尔——盖斯特点了点头,在盖尔最后一句“注意安全,御使诺娃。”的道别之后,机兵再次开启隐身,向着来时的方向飞去了。
“那个叫做盖尔的神识好死板啊,我听音说那些机兵神识都和我们荒神一样会说会笑,这个怎么和她说的不太一样?听他说话似乎一点人性都没有”芬里尔的声音在诺娃的神识里响起。
“你那位小妈妈有没有告诉你,盖尔是从大战开始前就已经制造好的,他的程序和后世这些年轻一代的机兵是完全不一样的。还有啊,人家的正式名称叫做AI,你注意点行不。”诺娃提醒着芬里尔。而在诺娃心中,那位盖尔能够响应自己的主人的意志,冲破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现实信息屏障和控制程序指令,说明那台机兵,那个AI有着过于常人的忠诚,这种忠诚的表现之下,自己是无法承认盖尔是没有人性的初代机械脑AI的。
“算了,还有还一段路要走才到诺威辛格,不加脚步的话晚上你可能就要被巡逻队盘查了。”芬里尔提醒自己的契约者道。
诺娃对此了然于胸,她从自己后腰的草药小包里取出了一团像是水一样流动的胶状物,深吸一口气后整个抹到了自己的头上,随着她将那个胶装团涂抹地均匀定型,不一会儿,那个水蓝色短发,碧眼的少女就变成了面带点小雀斑的棕色短发女孩了,整个脸型也由瘦变得微微胖,和原来的样子大相径庭。诺娃唤出一面冰镜看看自己的模样,说道:“嗯,足够普通,应该不会引起人的注意。”随后就随手消散了镜子,朝着山下望去。
这座山的名字叫做猫眼山,得名于山上漫山遍野长满的猫眼草,到了夏季花季的时候,猫眼草会长出两个粗壮的花蕊,到了晚上花蕊会发出点点绿光,像极了猫的眼睛。而她所在的山顶,沿着山脉的脊部种植了几排被称为“卫道士”的牧橡,原因无他,只需一个林精号角的呼唤,整个树群都会拔根而起,为包围家园和入侵者战斗。当然没有人激活他们时,他们只会静静地站在那里,只有德鲁伊们才能听见他们在熟睡中低声吟唱的歌谣。
诺娃穿过卫道士那一年长青的树群,眼前便豁然开朗,宽阔平坦的山背坡上,是一望无际的绿色,构成这片绿色大地的是以猫眼草为主的大量草本植物,包括懒人芹、睡牛蒡、斯特兰红叶、蜂针草等等,它们随着盛夏的习习吹过的暖风荡漾着,形成了一阵又一阵的山原波浪。而这在这广袤的绿色中间,是一个目测大概有400亩左右大小的镇子,镇子呈一个花生形状,镇子被不规则的道路划分开来,形成大小不一的生活区,镇中的房屋多为红乔树那结实的木梁组成的红木屋,房顶那标准的坡面结构一排排望去,显得非常有乡村气息,哪怕诺威辛格已经改制为诺威领的首府已有多年,但当地的居民们仍然对红木屋和他们过去赖以生存的药草业情有独钟,所以那些红木屋和不时可见冒着炼金药液特有的金色烟雾的烟囱这百年来都不曾变过。在这个花生状城镇的腰部,是占地巨大的新落成的城镇中心,那庄严的石质结构和高大的尖塔穹顶与周遭的环境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但又微妙的不存在强烈的违和感,足见设计师的手艺之高超。
诺威辛格的城镇中心不仅仅只有管理这个小镇这么简单,由于职能转移的关系,这里实质上还是诺威领的军事指挥大本营和宗教核心,在那座巨大的城镇中心的东向圆厅就是诺威领本地军团——诺威边境姐妹团和联合王国直属军的联合指挥中心圆厅的上方是本镇唯一一个飞空艇基地,只接待政府要员、军事将领和宗教领袖。而西向的尖顶建筑就是本镇的国教大教堂,而其辐射出去的几个尖角厅则是联合王国各处中小宗教的办事厅和小教堂。作为本地的中心,即使从这山坡上看去,在城镇中心附近仍能看到人群如同辛勤工作的工蚁一样整齐地排着队,有序地进入城镇中心的各个功能场所。
虽然认为自己并不算一个特别有思乡情结的人,但身处诺娃目前这个身份,她对家乡的情感一时之间又犹如浊流一般混杂,涌上心头来。但她没有停下脚步,还是一如既往地乘着盛夏的风,在美丽的山坡上逐渐地向诺威辛格走去。
为了防止别人的怀疑,诺娃饶了一点远路,山坡的边缘走到了通往诺威辛格的一条采药小路上。随着越来越接近诺威辛格,在小路的灌木背后,她也迎面碰上几位上山采药的药师或者学者,诺娃一面走一面自然地向着迎面而来的人回以笑容。
就这样和几名行人打过照面后,诺娃走到了山坡的中段,这时,她看到天空中浮现了一个大型的阴影,她抬头看去,不禁眼神一凌。
那是一艘包裹着银白龙鳞,边上披挂代表国教的红底双翼旗,修长优美的大型飞空船,而舰首的举剑披甲的天使雕像代表着这艘船所属于国教下属的神遣团,那艘飞空船正在缓缓下降至城镇中心的飞空艇基地。而顺着那道阴影望去,诺娃看到了南面远处同样举着红底双翼旗帜一支骑士团正在从南方官道上驱马赶来,那是一整只教会军!
诺威辛格来了大人物,诺娃心里有了一个底。随后,她加快脚步,希望赶在教团的大部队到来之前进入自己的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