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安笙就准时起来泡药浴。这个药浴泡够三天安笙就能承担住接下来的一系列治疗。
安笙发现白老头很不对劲,平常絮絮叨叨的人今天能不说话就不说话,没事干的时候就看着手里的香囊发呆。
这种样子绝对是有事,而且这件事让他想起了那个送他香囊的师妹。
安笙便想着吩咐阿黎去打听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阿黎便把昨晚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安笙。安笙听完后一时间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她知道那个毒对于白老头有多重要,现在看来白老头却为了她放弃了追查。原来世界上,除了亲人以外,还有人是全心全意的在对待着自己。
安笙把眼泪憋回去了,看着白老头发呆的背影,她觉得她应该为白老头做点什么。
安笙在白老头出门后带着阿黎和张清晖离开了医馆,直奔城内最大的客栈而去。
正好来到客栈门口,就看到那个方拓。安笙急忙喊住他。
方拓一脸防备,怀疑安笙是故意跟踪他们。
安笙没有理会方拓的防备,只是对着他说:“如果你的主子想得到白神医的治疗,就让他今天下午医馆关门后一个时辰来医馆。别带那么多人。”
方拓紧张的立刻准备拔剑,他几乎肯定了这个人在跟踪他们。
安笙看着方拓的举动,冷冷一笑:“我是白神医的人,你若是今天把剑拔了出来,我敢保证你的主子只有死路一条。
话我已经带到,信不信随你们的便。”
安笙没有多加停留,毕竟,白老头可是要回来了。被他知道安笙偷跑出去,那是肯定会生气的。
果然刚刚回到医馆一刻钟的时间白老头就回了院子,吩咐人开始准备进行药浴。
安笙乖乖的服从一切安排。她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时间,果然,她刚刚泡好药浴,方拓等人就直接翻墙进了院子,这是安笙教他们的。
安笙在屋内换着衣服,竖着耳朵听着院子里的动静,白神医有些生气,要把他们通通赶出去。
院子里的人在拉扯,安笙在屋内加快了速度,然后赶在白老头关门之前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拦住了白老头。
白綦眉头一皱,看着安笙说“丫头,你干嘛?”
安笙讨好的笑了笑:“白爷爷,是我让他们来的。你就让他们进来吧。”
白綦猜到了安笙已经知道了,就没再赶方拓出去,反而让他把他的主子带进来。至于他则拉着安笙打算谈谈。
“安笙,为什么不听我的话,要偷偷跑出去。”
“爷爷,我都知道了,那个人身上的毒就是您一直在找的那个毒,所以我把他找来了,我不希望您放弃。当初爹爹答应过您一定会帮你找到这种毒。现在爹爹……我应该继续完成这个诺言。爷爷,我相信您,您也相信自己好吗?”
白綦虽然猜到了,但他没想到安笙知道这个承诺。“丫头,你体内的残毒必须尽快清理,虽然说不复杂,但这也是唯一恢复武功的机会,这一点爷爷早就告诉过你。但你不知道的是二者同时进行需要精确把控每一秒钟。而那个人的毒最后发作时间就是这几日,若是撞上了,我分身乏术。毒……以后还能遇到。”
安笙不在意的笑了笑:“白爷爷,这种毒您找了二十年都没有找到,您在乎的人就是我在乎的人,我不会让你放弃的。”
安笙停了停看了一眼自己从前握剑的手继续说道:“白爷爷,接下来比起武功我更加依赖的会是我的大脑,只要能活着对我而言已经足够了。能恢复武功自然最好,恢复不了能活着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所以您不要有负担,您的师妹或许还在等着你找到她,还有您的师傅我们也要还他一个公道不是吗?”
白神医:……
安笙:“白爷爷,您帮我的已经太多了,如果今天您为了我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丫头会一辈子愧疚的。哥哥、长姐和妹妹回来后,如果有什么不舒服,我也不好意思找您帮忙了。”
白綦看着这个一本正经威胁他的安笙,心里满满的都是感动。
他知道现在这个险象环生的情况,有了武功等于多了一条命。可安笙为了他追寻多年的真相竟然说出武功不重要这样的话来……
白綦最后还是答应了,让那群人自己收拾西边的三间屋子。
方拓和他的主人在外头求见,想面谢安笙,安笙虽然也想去看看那个人长什么样,但抵不住她每天泡完药浴后半个时辰体内残毒就会反扑,到时候会全身撕裂一样的疼痛。只能让阿黎去打发了他们。
一直到晚上,安笙去院子里打拳的时候才看到了那个人。
月光倾洒而下,那个人背对安笙站立在月色中身如玉树、暗紫色的长袍上用银线绣了许多暗纹,月色下微风吹过就会显现出来。
安笙目测这个人得一米九以上,他的站姿很标准,肩膀很宽,看起来很有力量。
他似乎听到了动静,转过身来。
安笙被惊艳到了,只见他面如冠玉,脸部轮廓如刀刻般棱角分明,浓黑剑眉高挑着。眸似星辰,挺直的鼻梁下唇色绯然,神情有些冷漠。
他全身上下就像一个最完美的雕塑,一点一滴都是雕刻家呕心沥血精心雕刻出来的。这样的人哪怕是给他一件平头百姓的棉麻衣服,他也能穿出独属于他的独特风采来。
安笙一时间有些恍惚,毕竟她之前一直觉得这个人应该是长的丑的。不然就是有什么缺陷。可现在看来,一直对自己容貌挺自信的安笙在他面前都算得上丑了。更别说人家玉树临风相貌堂堂的更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缺陷了。
那男子开口了:“在下陈北,感激姑娘不计前嫌为在下向白神医求情。”
安笙本来就不是为了他求情的,若非他对于白神医来说真的很重要,估计他就是死在安笙面前安笙也不会为此冒一分的险。
“公子不必多礼,我本意也不是为了你,你若要感谢就感谢给你下毒的人给你下了这么一个毒,感谢白神医给你解毒,至于我,大可不必。”安笙没再沉迷陈北的美色。她是喜欢美好的事物,但不喜欢带刺的美好。
陈阳有些诧异安笙的直截了当,不管安笙本意如何,终归是帮了他,“姑娘客气了,不止姑娘名讳,是何处人士,本……我日后也好登门告谢。”
安笙没在意他的差点口误,她以为他本来要说的是本公子,这是有些身份爱显摆的公子哥、小姐们的通病。动不动就本公子本小姐的。
安笙没有多想便回道“我叫江宁,无父无母江湖中人,江湖中人一句道谢就已经足够,太多的礼数容易让人厌烦。我先回房了,公子也早些休息息。”安笙告辞后就去休息了。
江宁这个名字不是安笙胡诌的,江是她母亲的姓,而宁…是在一次安笙不听话偷偷跑去骑马后,母亲对着父亲抱怨说早知道就给她取名为安宁,这样她说不定能宁宁静静的做个大家闺秀……
从前的安笙死了,在事情成功之前安笙这个名字都不能再用,所以安笙给自己取名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