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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稳

再临纪元5017年09月19日,纽约,12:00。

知奈美自己的衣服也由工作人员推着衣架送了上来。她熟练地穿行在比人还高的衣架中,程墨只能看见衣架中不断地有东西在耸动,像极了草丛中有一只迷茫的小兽在穿行,可是想想知奈美张牙舞爪的样子,哪怕是小兽,应该也是鬣狗般凶猛的存在。你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就会伸出爪子狠狠地挠你一下。

等知奈美再次出现在程墨眼前的时候,她已经穿戴完毕了。一身黑色的小礼服,配上一个纱质的略显夸张的头饰,倒也挺符合她出人意表的习惯。

知奈美绕着店里走了一圈,随手拿起几个喜欢的首饰和包包,在镜子前照了照自己,抿了下嘴唇,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从程墨身边走过,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车钥匙抛给程墨,像扔给一个代驾一般。

程墨接过钥匙看了一眼,钥匙上的公牛标耀眼夺目。程墨忙追上去,“唉?我从来没开过跑车啊?!”

“那有什么关系,撞烂了再买一辆就好。”知奈美满脸不以为然地朝门外走去,顺便拨通了一个电话。声调一转,就变成了性感的御姐音:“喂?对,我要去哈德逊老地方……嗯,好……请我吃饭吗?这几天都没空唉抱歉……嗯,下次吧。”程墨在旁边听的断断续续的,也不知道知奈美在干什么。

程墨本来还想把钥匙还给知奈美,但是知奈美一脸理所当然地:“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开车?”

“啥?你都活了五千多年了感情连个驾照都没有?”程墨觉得很不可思议。

“对啊反正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人帮我开。”知奈美反而觉得程墨这个问题问得很奇怪。

“那你为什么这次不找个人帮你开!”

“很简单啊这车就两座,要不你走过去?”

于是程墨第一次坐进了兰博基尼的驾驶座。不同于普通款的Aventador,这辆车明显经过了私人订制,深紫色的车身和真皮座椅一脉相承。当他成功点火的那一刹那,整辆车开始自检,发动机发出的轰鸣声,似乎这辆车真的是由某种野兽来牵引的而不只是一台烧油的机器。

程墨战战兢兢的挂上档,颤颤巍巍踩下一点点油门,这辆车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窜了出去。

程墨被这突如其来的推背感吓了一跳,本能反应又让他猛踩了一脚刹车,这辆车又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滋地一声几乎立马停在了原地。而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一秒钟内。这辆车的性能和自己平常开过的也差的

太多了吧。知奈美则好像预料到了程墨会有这样的操作,她稳如泰山地坐在副驾上看着窗外,甚至都没有回过头来看程墨一眼。

“咱们去哪啊?等下这车的导航在哪?曼哈顿单行线这么多,我不认路啊!”程墨这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没关系你就一直往西边开,我会给你指路的。”知奈美从包里掏出一副墨镜戴在脸上,瞬间就盖住了她的半张脸。把她全部的表情都隐藏到了墨镜之后。

程墨缓了口气,虽然他从来没有开过跑车,但好歹头文字d还是看过的,程墨学着藤原拓海开ae86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开着大牛从街边呼啸而出。

可是程墨还是太高估了纽约的交通情况。虽然这时候才12点,但是纽约已经迎来了中午吃饭的高峰。程墨这时候就像是一个空有屠龙技的傻子,饶是兰博基尼这样的跑车,在纽约网格状的单行道上也是完全施展不开。

这时候警笛声突兀地从身后响起,程墨整个人一个激灵,因为根据美国法律,如果你在开车的时候警车在你身后亮起了警灯,并且一路跟着你,你就必须靠边停车接受警察的问询。程墨慌张地问知奈美:“我是违反什么纽约州的交通法了吗?”毕竟他刚来纽约,可能有一些独特的交通法规他也不熟,比如全美大多数地方在红灯的时候都是可以右转的,唯独曼哈顿是个例外。

程墨往后看了一眼,发现身后竟然跟着4辆警车,这下他更是慌得不行,因为跟的警车数量越多,就说明你犯的罪越重,警察怀疑你暴力抗法的可能性也就越大,所以才会出动这么多警力追捕你。现在有四辆警车跟着自己,这已经远远超出闯个红灯该受到的礼遇了。指不定自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了什么联邦重罪,罚款应该都算是轻的了,看这架势自己可能还要上法庭入监狱啊。

知奈美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知道啊,该靠边就靠边咯。”

“唉后面这可是4辆警车啊!我一没杀人二没抢劫,和张九九分手后我连姑娘的手都没牵过。难不成我昨晚喝断片了干了些什么?不对呀我醉倒的时候明明在宿舍啊,我干什么也只能对黄太一干啊,这家伙不会报警了吧?我说咱们要不就逃吧。你不是会时间暂停吗?你快让时间暂停下然后我们瞬间溜之大吉!”程墨建议道。

“你在想什么,我可是守法公民,而且你在大街上暂停时间逃之夭夭,有太多人会注意到一辆兰博基尼瞬间在他们眼里消失的,这善后工作也太麻烦了。”知奈美用一种‘你是白痴吗’的眼神看着程墨。

程墨没有办法,只能乖乖靠边停车,且不说这条路上车水马龙,哪怕这条路上全是空的,程墨也不觉得自己能操纵着才摸了10分钟的兰博基尼跑赢经验丰富的NYPD(纽约警察)。而且如果真的想逃,那到最后一定会演变成一场追车大戏,就像GTA5里你通缉条全满的时候,警察会水陆空不留死角地通缉你,说不定到时候他身后就会跟着16辆警车,车上还盘旋着两架直升飞机了。

两辆NYPD停在了兰博基尼后方,两辆停在了前方,阻止了程墨突然起步逃走的可能。前车走下来两名警察。程墨想去翻车辆注册证,但这毕竟不是他的车,而且他对兰博基尼的内饰一点也不熟,一时也不知道该从何翻起。

警察已经手放在枪套上慢慢靠了过来,程墨马上很乖地把双手放在了方向盘上,表示自己未曾携带任何武器,不然一旦美国警察怀疑你会袭警,就能合法直接把你击毙。程墨已经在脸上摆出了一个乖巧的假笑,静候警察过来盘问。既然他确信自己没有做什么值得NYPD如此大动干戈的事情,他就放心了不少,他甚至已经做好了随时高举双手大喊‘误会’的准备。

结果警察叔叔看都没看一眼程墨,他们直接走向了知奈美,向她确认了一下名字:“知奈美?”

知奈美默默点了点头。

程墨这才明白,哈原来是知奈美啊!啧啧啧这姑娘真是了不得。可是她犯了什么事啊,啊不对,如果是她的话好像挥挥手杀几个人烧一栋楼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毕竟她是神啊。纽约警察真是聪明,这才刚出门不久就在马路上来了个瓮中捉鳖,唉等等,那自己这样会不会被当作从犯啊?知奈美别一言不合就把这几个警察做掉了。袭击NYPD代价很大的,所有NYPD的警车上都贴着如果成功举报袭警嫌疑人的有效线索,就能得到一万美金奖励的标语,所以NYPD在纽约是没有人敢对抗的存在。如果她真的这么做自己只能被迫和她亡命天涯了。

警察叔叔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对程墨说了句“follow us。”

程墨看向知奈美,知奈美点了点头。

啥呀!原来这年头抓捕都这么温柔了吗?还可以让犯罪嫌疑人自己开车去警局的?连手铐都不拷,就不怕嫌疑人半路脱逃吗?不过好在他们没有动武,不然知奈美如果生气起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很奇怪,程墨这时候竟然一点都不关心知奈美,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几个警察叔叔的安危,还有如果知奈美没忍住干掉了这几个警察自己该怎么办,是马上从驾驶座跳下来举手投降撇清关系还是一脚油门一走了之。还没等程墨做出决定呢,四辆警车就都发动了,前面的警车已经带头呼啸而去。

算了算了,既然知奈美都点头默许了,程墨也不敢违抗警察叔叔的命令,不然吃枪子可不是闹着玩的。

于是程墨也忙发动了车子,跟上了前面的警车。

有了警车的带领兰博基尼终于发挥出了它的实力,本来联邦法律就规定如果警车拉响了警笛,那么警车前方的车辆就必须要变道避让,不然一旦被警车抄下了车牌,就不仅仅是罚款的事情了,还会影响驾驶者的信用分数,而在美国这个信用分数就是一切的国度里,没有人甘愿冒这样的风险,再加上也不会有人希望警车一直跟着自己,不然就必须要和程墨一样靠边停车了。所以大家看见身后的警车都像看见瘟神般避之不及。而且前方的警车也有意提上了速度,程墨终于不用再为一脚油门一脚刹车而感到烦恼了。

曼哈顿本来就是南北方向狭长而已,程墨跟着警车一路横穿,很快就到了哈德逊河边。警车把程墨带到河边的一片很大的空地上,熄了火,从最后一辆警车上跳下来一个白人警官,走到了知奈美面前。

完了完了完了。程墨心里默念道,这看样子是要问讯啊。但是问讯为什么又要来到河边?而且还是这么宽广的一条大河,附近又荒无人烟……这是要刑讯逼供吗?或者直接做掉?这样还方便直接扔河里。听说NYPD黑白两道通吃啊,知奈美别是得罪了什么不该得罪的人。

程墨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如果警察问些什么,他只能举起双手大喊,“none of my business. I’m innocent!”这时候谁还顾得上知奈美啊,不过话说回来程墨还是很好奇她究竟干了些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值得NYPD如此大动干戈。

白人警官略带戒备地看了程墨一眼,对着知奈美问道:“how’s it going?”

啥他们俩还认识?程墨内心盘算着。感情这知奈美是警察局常客啊,她这都犯事多少回了?等等,不会是这车有问题吧?比如她刚从哪里抢来的?不会不会,她这么有钱,不像是会为了几百万美金去抢车的主。等等,但是如果她所有钱都是……?那她岂不是混黑道的?说不定还和毒品军火什么有关。但是程墨转念一想这年头神也不至于沦落到干什么违法勾当吧?要是自己活了几千年,从以前随便拿几件生活用品,放到现在都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倒买倒卖文物不就好了,何必去干军火毒品这种有风险的生意呢?

“too busy these days.”(这些天是在太忙了)知奈美推开了车门,那警官忙伸出手想去扶知奈美,她轻轻一闪身就躲开了。

“you haven’t answer my phone call for days.”(你已经好几天没接我电话了)那个警官笑的有些尴尬。

唉?唉??程墨一时半会没有反应过来。听这警官的话,怎么感觉他是知奈美的舔狗?

“thanks for help today. I have a family party, farewell.”(谢谢帮助,我今天还有家庭聚会,回见了)空中的直升飞机声音掩盖了知奈美最后的几个单词,程墨这才注意到空地上画着一个大大的‘H’,原来这竟然是一个直升机场!看知奈美淡然自若的神情,不用想都知道这直升机就是知奈美叫来的,哦!程墨一下子就回过了神来。知奈美本来就是想来河边这个机场的呀!所以这才让自己一直往西边开,感情这NYPD……只是个开道的?

知奈美朝着程墨挥了挥手,程墨忙从车上下来亦步亦趋地跟上。这时候和知奈美在一起总比和这个警官在一起好得多。万一他要是把自己当情敌了暗中让NYPD找自己麻烦怎么办?自己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可不想沾染任何麻烦。

警官似乎还是不死心地问知奈美,“I know you are busy tonight, what about tomorrow night? I heard a marvelous place for dinner.”(我知道你今晚很忙,那明晚怎么样?我知道一个很棒的餐厅。)

“no, I have an appointment with this guy tomorrow evening.”(不,我明晚和他有约了)知奈美指了指程墨。

程墨一边心想这必定是舔狗无疑了,一边连忙摆手表示自己并没有和知奈美有约。

但那个警官好像误会了程墨的意思,他好像理解成了程墨在嘲讽他完全不可能有任何机会。他破罐子破摔地指着程墨问知奈美。“is this guy your boyfriend?”(他是你男朋友吗?)

程墨吓了一跳,既然挥手没有什么用他只能开始特别使劲地摇头,完全没有想到这在警官眼里可能和摇手完全是同一个意思。知奈美很没有羞耻心地说道:“yea.”然后在她最终登上直升机的时候,还好像忘了什么似的特意提醒警官:“he’s my classmate in Columbia, you can find him there.”(他是我在哥大的同学,你能在那里找到他。)

“at least remember my name little boy! I’m slaughter and I’ll find you soom.”(至少记住我的名字小屁孩,我叫斯洛特,我会很快找到你的。)

“你是耍我耍上瘾了吗?”程墨在直升机上质问知奈美:“这样很好玩吗?”

“很!好!玩!啊!”直升机的螺旋桨盖过了两个人的声音,再加上两人都戴着隔音耳机,所以通话基本靠吼。

“他要是找我麻烦怎么办!毕竟NYPD黑白两道通吃的呀!”

“那你就要变的更强啊,在别人动手之前先干掉别人。”知奈美对着程墨邪魅一笑,刚刚和他们隔河相望的自由女神像已经逐渐出现在了他们脚下。

自由女神像坐落在一个小岛上,平常如果程墨要去自由女神像必须从曼哈顿的最南端坐船过去,但是现今坐直升机就方便了很多。其实纽约本来就有坐着直升机游览全岛的活动项目,但是程墨一直没去。没想到今天从直升机上俯瞰整个纽约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好了我们到了。”程墨还想说点什么,结果被知奈美突如其来地打断。直升机驾驶员已经开始缓缓降落了,地面上专门圈了一片空地来供直升机降落。地面上正有地勤人员给直升机做着引导,好在这个岛本身就很大,空地也很多,哪怕降落十架直升飞机也丝毫没有问题。

自由女神像在阳光下泛着青绿色的光,她的右手高举象征自由的火炬,在这100多年里一直俯瞰着当时美国最大的港口纽约港。无论人们何时何地进出纽约,她都矗立在那欢迎和送别着往来的人们,让每个途经的路人都沐浴在‘自由’的光辉下。

飞机刚刚停稳,右舷就有专门的引导员上来扶着知奈美从飞机上跳下,然而并没有人来关心下程墨,程墨只能故作坚强地一个人从直升机上跳下。他今天难得穿得一本正经,西装西裤就像是把他锁在了一个布料的牢笼里。他落地的时候甚至还因为裆被卡得太紧往前趔趄了几步,好在最终还是稳稳站住了。

引导员一路领着知奈美和程墨走上了VIP通道,把他们领到了一个电梯前。他毕恭毕敬地对知奈美说道:“楼上已经清空了,我们为您预留了两个小时的时间,两个小时后直升机将在原地等您。”说完便用遥控器控制电梯关上了门,电梯便直直地向楼上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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