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平把自己的镖囊埋于陆煜暄坟的旁边,让它代替自己守在伯父身边。然后点上三支香规规矩矩的磕上了三个头,口中念道:“伯父,我本想在此立碑,写上先父陆公煜暄之墓,但是我想了想还是放弃了,以免仇家看到打扰您老人家。在我心中,您一直就如同是我的父亲,从今天起平儿就要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了,不能陪您老人家了,您的谆谆教诲,平儿始终不忘。”说着又磕了三个头,然后取过伯父的镖囊放在自己怀中,要用这镖囊亲手为伯父保这血海深仇。
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上路了,不觉心中有些悲凉。但是也不知道该去哪,从何处入手。浑浑噩噩的四处闲逛。打听消息最好的两个地方就是酒楼和茶馆,陆平就经常流连于这两个地方。伯父告诉他最好的就是听,一直记在心里。
陆平白天在城里打听消息,晚上就住于城里客栈。晚上出去,外面还是和从前一样热闹。不免有些想起上一次的情形。不过城里很难找到被人的地方练功,不如城外方便。虽然武功已有所成,仍不敢有一天松懈。
这一日走在街上,不觉听到前面有吵闹之声,人都有好热闹之心,就顺着人群过去看。只见一个很壮的人只穿一件褡裢,袒胸露乳,胸脯上纹着张着血盆大口的一只虎头,腰系布带,一条藏蓝色灯笼裤,脚下趿拉着两只千层底布鞋。正在跟一老汉撕扯。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陆平现在耳力俱佳,一字一句全听在了耳朵里。
“老虎这次又因为什么啊?”
“咳,还不是看上人家卖豆腐的闺女了。”
“他都快四十了,人家黄花大闺女才十四。”
“可不么,哎,一开始提着礼物上门死乞白赖的要人家闺女,老头倔给扔出去了,然后就软磨硬泡,后来就干脆来硬的,非说老头把他送的的玉白菜给摔了,非让赔二百两银子,要不就把闺女给他。”
“这不明抢么,老头没报官吗?”
“就咱们那个阴天大老爷……”
“你小声点。”
陆平大致听明白了,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管。一来伯父教导他江湖险恶,要少替人出头,二来今天管了,没法保证这个叫老虎的地痞明天不会来闹事。
老虎还在与老人撕扯,大叫让他要不给女儿,要不还二百两银子。正在这时猛然觉得后脑海被人敲了一些,转身就大骂:“哪个不长眼的王八蛋偷袭你家虎爷爷,”还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下,一个跟头栽出去。抬头一看,只见一位穿着白衣的公子,正在摇着一把折扇。吓得赶紧跪下,口中念道:“不知道陈公子路过此地,小人多有冒犯。”
“罢了。”只见这陈公子一脸傲气,微微仰头,连看都不愿多看那地痞一眼。地痞如蒙大赦,抱头鼠窜的跑了。
老人大呼感谢公子出手相助,作势下跪。这公子连忙走到老人边上,一把搀扶住了。
“老人家不必客气,既然陈某人出手,量这泼皮也不敢再来造次。”
人群中传来一片歌功颂德之声,两个手下劝众人离去。
陆平着实不知城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当真气度不凡,而且出手仗义,如能和他结实一下,岂不是美事。但看着自己这样,不免有些自惭形秽。心说,人家富家公子,岂是我这小乞丐能结交的。但是也不自觉的在身后跟着这位公子,只见这公子一身白衣,发纂丝带也是白色的,边上有一些淡淡的蓝色,白衣也是,走动起来露出淡蓝色的衬衣。腰中也是一条淡蓝色的腰带,垂着一块羊脂白的无暇美玉。手里摇着一把湘妃竹的折扇。再看脸上一弯细眉,一对桃花眼,挺拔的鼻子下面一张薄嘴,简直神仙一样的人物。
只见这公子忽一转身,抱拳:“不知这位兄台为何跟随于我。”
陆平马上脸红,也赶紧一抱拳:“在下陆平,看公子,那个,仗义出手,十分敬佩,不免,不免,不自觉的被公子吸引,当真佩服之至。“
“兄台不必客气,在下陈天宇,府邸就在前面,不防到家中一坐。”
陆平喜出望外,赶紧说:“这恐怕多有不便。”
“不妨,不妨,在下极好交友,府中朋友众多,可以相互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