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安才高兴一天。
李元宝的转世灵珠就被偷了,还留下七个大字:
“马追风借珠一阅。”
偷了就偷了,还明目张胆地留下笔墨,这不是在告诉全天下,他就在太平府。
江怀安如热锅上的蚂蚁,如大祸临头,刑部的公文说得很清楚,马追风出现在哪,就要捉拿归案,不然格职查办。
或许是有人在做恶作剧。
李元宝的家被翻了个底朝天,金银珠宝散了一地,唯独不见了转世灵珠。
此珠真名为“九世灵珠”。
传说,李家的祖先救了一老妇,将其养老送终,老妇却是个神仙,送给李家一颗转世灵珠,凭此物可看到前生今世。李家靠着此珠,人丁兴旺,生意兴隆,算得上是太平府前十位富翁之一。为了保护此珠,李元宝修了暗室,装了机关,未想到竟然被马追风盗走。
消息像风一样,传遍了太平府。
江怀安很不高兴,责怪了李元宝几句,叫来方圆和隗南山:“你二人速去李家一趟,查明原由,将马追风捉拿归案,如能抓着这马追风,你二人必定会受皇上封赏,到时候荣华富贵几辈人。”
李府很大,府门前一对石狮子无比霸气,府内家丁二十余人,李元宝一门也有四十余人,七进院,有花园,有假山,有鱼池,还有一栋寺庙。
灵珠便是放在庙里,庙有七道门,七道机关,地下室有连弩,铁盒有剧毒,只有李家才有解药。
如此严密,马追风竟然轻而易举地盗走。
李家如临大敌,灵珠丢失,意味着李家从此大落。
李元宝长得圆乎乎的,语言间也透着富贵之气:“早闻二位捕头大名,只要二位追回灵珠,我愿给五万赏银。”
方圆道:“李爷,咱们当捕快,可不是为了银子,是为了护一方平安,你银子多,可以请江湖上的人帮忙寻找,我们也就是例行公事,前来看看案发现场。”
李元宝笑道:“知道知道,方捕头清正谦洁,视金钱为粪土,可这太平府除了你,谁还能帮我,找不到这灵珠,我李家就完了,只要方捕头找到这灵珠,就是我李家的再世恩人,我定将方捕头日夜供奉。”
方圆道:“供啥啊,前面带路。”
密室里,铁盒大开,放着一张字条。
隗南山道:“李爷,你这府上最近没走什么人吧?”
李元宝道:“都查了,没有谁走,这事不会是内鬼干的,这门的钥匙只有我有,这机关也只有我才知道怎么开。”
隗南山道:“那修建这地方的人,可还健在?”
李元宝道:“在,不过和死了差不多,就是城东头的匠人,方捕头也认识,秦老五秦老鬼,嗜酒如命,去年中了风,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由他老娘看着呢。”
隗南山与方圆相视一眼,出了密室。
李元宝又带着二位捕头到堂上喝茶,拿出家里的花名册来。
隗南山拿着那张纸条,笑道:“李爷,你府上可有这样的纸?”
李元宝仔细一看道:“这宣纸到处都有,家里自然也有。”
隗南山道:“这上面的墨未干,还有一股新鲜的味道,这偷盗之人,定是在你府上写的字条。”
李元宝惧怕道:“你的意思是,这马追风在我书房里写了这字条?”
隗南山道:“有这种可能,你带我们去书房看看。”
书房很大,摆放着许多书架,架上摆满了书,堂上一张长桌,上面放着文房四宝。
果然不出隗南山所料,那一堆宣纸中,最下面的一张被人故意往里藏了,拿出来一看,少了一块,与密室那块正好吻合。得此线索,二人又在书房中寻找了一番,这才离开了李府。
“大哥,依你之见,这马追风为何要盗这录珠?”
“你当真以为是马追风干的?”
“不是他还有何人?”
“马追风是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但像太平府这种地方,还不值得他来一趟,就这么一颗珠子,他稀罕吗,还留下字条,作案之人很大意,故意留下线索。”
“那到底是谁要嫁祸马追风,目的是为了什么?”
“为了引他出来。”
“何以见得?”
“你看看,那李府像铁桶一般,常人根本进不去,就算是进到密室,也会被那剧毒所伤,不是高手,怎么可能拿到东西,这人先在书房里写了字条,再如鱼得水的进了密室,看似简单,却有玄机,要摸进七道门,得需要长时间的了解,就算是江湖上开锁的神偷,一时半会也开不了锁,但此人并没有花多少时间,说明他花了功夫在开锁和机关上面,马追风是什么人,他有这么多时间来偷寻常人家的一颗所谓的转世灵珠?”
“大哥分析得不错,照你这样说,作案之前要花大量的时间,如此失算,这马追风还在京城偷东西呢,怎么可能分身而来,冒这么大除偷所谓的灵珠,哎呀,平常办案都未注重这些细节,这几日随大哥一起,胜读十年之书啊,往后得好好跟大哥学学。”
“也没什么,就是将案件进行一个设想,进行情景再现。”
“情景在现,这又是什么东西?”
“就是还原作案过程,幻想你是小偷,会怎么做。”
“那这珠子到底是谁偷走的,咱们怎么向知府复命。”
“我也不知道是谁偷的,不过我敢断定,近日内还有要案发生。”
“你的意思是,这幕后之人,要借马追风之命连续作案,这样马追风就会前来太平府?”
“有这个可能,马追风何等清高,岂能容忍宵小之辈侮辱名声,定会前来查探。”
“那咱们赶紧回去给知府大人禀报,速派人手应对。”
“不必,我料想京城的人手,已经来了太平府。”
“京城,你的意思是,这幕后之人,与京城的人有关。”
“八九不离十吧,咱们装作不知,暗中观察,知府那里,你想办法应付,就说马追风太难抓,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好,那咱们是回府衙还是去哪?”
“去春满楼。”
“啊,昨儿才从那回来,今儿又去,也太频繁了点吧?”
“昨晚喝多了,说了些胡话,我要找望姑娘问清楚。”
“你不会也要替他赎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