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怀安焦头烂额。
九世灵珠被盗,信印被盗,九龙夜光杯被盗——
全是马追风干的。
越怕事越来,越怕事越多,越怕越害怕。
原来,江怀安有几处宅院,养成着一帮小妾,马追风犯案后,只好在府门住了下来,有一干捕快和侍卫守护,又向总兵借来一百士兵,严防死守,看着平日里辛苦压榨而来的银子。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好了——”
王二飞奔进后院,像失了大火一般。
江怀安手里的茶杯掉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难道马追风又犯案了?
王二气喘吁吁道:“不好了大人,前面,前面打起来了。”
江怀安站起来,没好气道:“又是什么事啊,这么猴急,天塌下来了,平日怎么教你们的,遇上天大的事,也要冷静,看你,把我的茶杯都给吓坏了,我可告诉你,这只茶杯大有来头,花了我五两银子,这祸得你来背。”
王二傻了眼,急忙道:“不是啊大人,我那点工钱也赔不上你的茶杯,你还是赶紧到前在看看吧,咱们的的兄弟,都被打趴几个了。”
江怀安道:“何人胆敢闯进府衙打人?”
来到堂前,只见一帮捕快被打倒在地,哭爹叫娘。
一官差打扮之人,正坐在堂上,拍着身上的灰。
见了那人,江怀安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嚣张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欧阳大人,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三品大员,刑部侍郎欧阳春夏。
五品见了三品,或许用不着下跪,但江怀安太热情,情不自禁跪了下来,又或是心虚,怕上司追究马追风在太平府犯案之事,总之江怀安的双腿,颤抖不已,额头上的汗水也冒了出来。
一帮捕头衙役也都急忙爬起来磕头,这顿打没白挨,原来是京城的大官。
除三公外,六部尚书乃朝中最有权势之人,侍郎乃尚书的左膀右臂,也是位高权重之人。
江怀安下跪还有一个原因,太子掌管刑部。
欧阳春夏这样的人,不会十八般武艺,和有点人脉关系,在四十这样的年龄,怎么可能混到三品。
“看看你,养了一帮窝囊废,就这些人,也能抓到贼?”
当然,欧阳春夏并不知道,知府大牢里关押着一个江洋大盗,更不知道太平府还有两位拼命抓贼的捕头,他看到的,只是一帮窝囊废,包括江怀安。
“是是是,都是窝囊废,还不下去,丢人现眼。”
江怀安站了起来,擦着额头上的汗水,走到案台前。
“大人,你吃过饭了吗,赶这么远的路,定是没吃吧,那要不咱们到春满楼将就吃点,这太平府也没好地方,穷山恶水,不过春满楼的味道还可以,就是不知道大人习惯不习惯,大人定不是一人前来,上差们想必都在门外,我这就去请他们请来——”
“你哪来这么多废话,我问你,马追风真的在这儿?”
“不在,怎么可能在此,那是有人冒名,说不定是马追风的弟子,声东击西。”
“可我收到线报,马追风就在太平府,还犯下要案,你不会瞒着没往上报吧?”
“怎敢瞒报,倒是犯了点事,捕头们马上就要查清楚了,我想着查清楚了再报上去。”
“江怀安,你要坏了太子的大事不成?”
“不敢不敢,下官有十条命也不敢。”
“知情不报,该当何罪?”
“欧阳大人,就这三日内发生的事,这也不怪我啊,按例,也要查个由来才往上报嘛。”
“拿卷宗来。”
江怀安拿来卷宗,欧阳春夏看了一眼便扔在一边。
“你刚才说的那个什么楼?”
“春满楼。”
“走,去吃饭吧,一会再慢慢收拾你,你这府上的捕快,都是怎么选的,一个个都不中用,这帮人能查案吗,你这太平府报上来这么多案子,就是这帮人办的?”
“不是,有两个捕头,还是中用的。”
“这些案子是这两人办的?”
“是,也不是,是这样的,太平府上不是有方捕头嘛,一门三捕头,厉害着呢,这些大小案子,大多是他办的。”
“他一个人办的?”
“差不多吧,不过,最近出了个隗捕头,西城调来的,也很厉害,来了两天,就把燕赤侠给逮到了。”
“是吗,那这两人现在何处?”
“应该是在外面抓贼吧。”
“我说江怀安,你养这么多人,在府中享福,让两个人去抓贼,你叫我怎么说你好,你也太不是人了,赶紧的,把这两人叫到春满楼,我有话要问。”
“好好好,下官马上去办。”
江怀安便示意王二去找人,王二麻利地了了府门。左瞧右看,江怀安没见着上差带来的人,不由好奇。
“欧阳大人,你一个人来太平府?”
“怎么,不可能吗?”
“不是,要是马追风真在这,咱们能抓着吗?”
“李大人早就派了人来,放心吧,马追风跑不掉,倒是你,想想怎么保住你的项上人头吧。”
“欧阳大人,下官也在全力追查,半分不敢怠慢,一会见到方隗二位捕头,你就明白了。”
“区区两个捕头,能明白什么,走吧,吃了饭再说。”
春满楼的饭,就像姑娘们的温柔一样迷人。
师爷李贵早就骑马飞奔到春满楼,吩咐了一番,待欧阳春夏到达时,便被带到后院的厅堂上,桌上已摆满山珍海味,楼满春带着竹雨儿和梅香儿在门前候着。到青楼吃饭并不稀罕,欧阳春夏也常逛青楼,入乡随俗,自然也不挑剔。二人入座,楼满春和竹雨儿站在一旁倒酒。
“我说江怀安,你这手下办事也太慢了,不就找两个人吗,这么半天了还没来?”
“快了快了,不是我夸这二位捕头,他们办事,可不分日夜,特别是这个隗捕头,才来几天,就在此处抓住了江洋大盗燕赤侠,用不了多久,也会逮到那马追风。”
“别吹牛了,瞧瞧你手底下的人,一个个长得贼眉鼠眼,看着就像贼。”
“是是是,下官管教不严,管教不严。”
“对了,这个什么隗捕头,是西城来的?”
“是啊,现在人手不够,就从四县调一名捕快来帮忙,西城县就派了他来,他也是一个月前才进县衙的,可神了。”
“不是本地人?”
“听着像是南方口音,相差也不大,手上功夫了得,要不然也抓不着燕赤侠。”
“不会是朝廷要犯吧?”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