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区,平家。
这是栋一户建独栋建筑,能在中央区建筑起这样的住所,也是有着一定财力的。
平真家不穷,至少从这座房子所代表的经济实力上来看是如此。
“我回来了。”
在玄关处换上拖鞋,平真生的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前方,说话的语调也依然是那般平静。
家中没有人回应他的招呼,即使平真生清楚妻子应该一直在客厅中,但也无人回应他的招呼声。
就像一个空荡荡精装修的鬼屋,又像是可怜的独角戏。
果不其然,客厅的电视机上播放着不知哪家电视台的综艺节目,似乎很有趣,以平真生的目光来看比他监督的节目要有趣。
不过妻子正拿着手机在叽叽喳喳的说着什么,对电视上正播放到有趣的片段熟视无睹。
听着平真生的招呼声,妻子却连抬眼看一下的兴趣都没有。
平真生慢慢走向一二楼的楼梯,他大概的是听懂手机对话了。
妻子在和二儿子商谈着什么事情,二儿子现在在阿妹莉卡,据说混的还不错,比三儿子要有出息多了。
曰本人十分羡慕阿妹莉卡的生活,能够获得阿妹莉卡的身份,对他们来说就相当于是肉体飞升了。
但这一切又和他废物的平真生有什么关系。
“噔噔噔。”
蹬着拖鞋上了二楼书房,平真生将从岩下家拿回的录像带放在书桌上。
桌子、书架上密密麻麻的摆放着电影艺术相关的东西,书房中还摆放着一张床。
没有什么大情况,或者有什么大情况,他都不会与妻子一屋睡。
平真生也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与妻子开始分房睡了,似乎是从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前,亦或者更早?
这都不重要,他用毛巾轻轻擦拭着有着几十年历史的录像带。
接着又从口袋中掏出钥匙,缓缓打开了书桌抽屉,从中掏出了一本照片册。
制作于昭和五十年的相册,和录像带一样充满了年代感。
相册中放着的全都是当时拍摄影片的全过程,有社团里的伙伴,也有同样对摄影感兴趣的老师,如今大家都已各奔东西,甚至阴阳相隔,不过相册中更多的还是他和浅子的合照。
在拍摄过程中的合照,在私下的合照,背景是学校、餐厅、池塘湖泊,全都是值得怀念的事物。
平真生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
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了。
“哗啦。”
书房的门忽然被粗暴的打开,几十年朝夕相处的妻子站在门口,厌恶的看着平真生和书房:“刚刚次郎打来电话,让你过段时间从集团退休后和我一起到阿妹莉卡去。”
“那这间房子呢?”平真生仿佛没有听到妻子言语中对自己的厌恶。
看着自己的目光像什么,不是很容易处理的粗大垃圾?
“卖掉。”
平真生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里面的家具什么的,就都给三郎吧,我也要把一些东西带到阿妹莉卡去。”
“带着你那些没用的怀念品和钻研了几十年也一事无成的笔记?”妻子嘲讽的看着书房中垒满的书本。
“……”平真生没有说什么。
“这些东西全都不要拿了,到了阿妹莉卡后会有新的生活。”妻子连这间书房都不愿意走进,“算了,不等几个月后的集团退休了。”
“我联系一下集团内部的人,等你手头这份拍摄工作完成了就退休吧,反正继续呆在集团里面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早点开启新生活也好。”
“哗啦!”
妻子重重关上了房门,房门发出巨大的响声。
平真生继续翻动着相册,没有因为妻子的言语而有太多的心绪波动。
毕竟连自己当年能进到电视台中工作,都是托了娘家的关系,想让自己从集团中早点退休,也就是妻子再最后使用一下家里关系的功夫。
说来自己也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废物,从房子再到工作,全都要靠着妻子娘家。
甚至有着巨大的关系助力在身后,也没有办法在集团里更进一步,自己实在是没有才能的人不折不扣的废物,
将相册锁进柜子里,平真生拿起录像带放到枕头下。
夜深了,该睡觉了。
“砰砰。”
他拍了拍枕头下的录像带,轻柔的道:“晚安。”
枕头里藏满了发霉的梦,梦里住着无法拥有的人。
“水户老爷,我们还要继续在这里等着吗?”
平家房屋外,千夏鬼鬼祟祟的躲在电线杆后面。
完全躲不住!
身子全都露在了电线杆外!
以她这诡异的躲避姿态,就算本来没有坏心思,这样一躲躲闪闪后,在路人眼中恐怕也会充满了怀疑的姿态。
不过在一看千夏的可爱模样,怀疑的心思又会压下去。
倒是像水户隼人这种其貌不扬的人,哪怕只是站在大路边玩手机,都会带着不做好事的气息。
“回去吧,今天看样子是看不出什么门道了。”
水户隼人抱着手臂:“明天带着失岛恋一起来吧,有她在,一定能看出有没有问题。”
失岛恋能看破万千的眼睛,在这种事情上最有优势。
没有绝对废物的能力。
“好嘞!”千夏从电线杆后面跳出,元气满满的抱着胳膊。
“你们两个是谁?站在浅子她们家门口鬼鬼祟祟的要做什么!”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时,一个提带着孙子的老年妇女狐疑的看着水户和千夏。
她揽着孙子的肩膀,像是随时要报警一样。
非典型性曰本人,还有心情去搭理别人家门口的事情。
“奶奶,这两个一定是狗男女。”孙子指着千夏和水户道,“大半夜的在这里肯定不是做什么正经事!”
“谁教你说这种没礼貌的话的?”奶奶揪着孙子的耳朵。
矛盾瞬间从水户两人头上转移到孙子的嘴巴上。
“我们是侦……唔!!”
水户隼人捂住千夏的大嘴巴,侦探个头!
“我们是……”水户隼人的眉头忽然一皱,想起来刚才这位老妇人说的话,“您是说,浅子?浅子是?”
“浅子是这户房子的女主人,平家的夫人。”
“呼……原来如此。这位老夫人,我有一些事情想要知道,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