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月坐在石凳上,看着这园子里的木花房,总有种熟悉的感觉。
阳光一如既往的好,树影斑驳,鸟语花香。素月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一口,好清香。
李生从花房走出来,给她搁上一杯花茶,静静坐下,看着对面这个面带微笑一脸享受的女孩,也忍不住抿抿嘴。
其实,素月的眉眼,像极了……他的眼神慢慢认真起来,在素月的眉眼间扫视,好像想要深深探进她的双眼,对接她的灵魂,以前同学的时候,他从未这样近距离的接触素月,就算有时一起下棋,也从没注意过她的眉眼与另一个人有极高的相似度。
看见素月的睫毛微微颤动要睁开双眼后,他立马收回了目光,对她笑一笑:“呐,茉莉花茶,你等等,我去拿象棋出来我突然想和你下象棋呢,好久没下过,不知道你还赢不赢得了我。怎么样,有兴致吗?”
素月点点头。原来以前自己还和他下过棋啊,那自己到底,和他是什么样的关系?是关系很好的同学吗?难道他一直都是这样对自己的吗?
自己以前来过这里吗?感觉好熟悉但又好陌生。还有,自己的身世呢?为什么自己住院这么久,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来过?她们都不知道吗?自己离她们太远了吗?失去联系方式了吗?他们会着急会痛苦吗?
还是说……她没有这样能为她着急的人?她家在哪里?她是做什么的?
这些天,她不知道问过多少这样的问题,可是李生总是岔开话题。李生这个骗子,说好了要告诉自己一些事,却又不了了之。
其实李生很矛盾,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向她慢慢说起这些事,每当她问的时候,他总是逃避,他怕这个少女受到太大的刺激。然而有的事又必须告诉她。
他想,或许有的事,需要编造吧。恢复记忆,本来就不是一件很有可能的事,何苦让这样一个女孩下半辈子一直带着伤痛?可是,万一有一天,这层纸被捅破,又怎样呢,他毕竟,不能帮她一辈子……
她总有一天会不再需要自己这样照顾的。等她生活完全能自理了,他就得慢慢让她去适应这个社会,从开始的全心全意帮助她,到最后的完全放开,应该也算对得起那位阿姨了。这样的陪伴,最多一个月,李生也有自己的工作,他希望这个女孩尽快好起来。
在素月刚刚住院的时候,因为她多多少少牵扯到一个女孩的死,警方来调查过,甚至有挡都挡不住的记者。在一切都无果后,这些人又都消失得很快很快了,新闻上对她,顶多报道个“唯一可能完全知情人因自残而严重失忆,生活不能自理”。那些疯狂的记者,连他都不放过,追着采访他与素月的关系,无奈之下他只得说是男女朋友关系,于是一些新闻小编,又进行了无端的想象与报道……
那些天里,他把所有工作都放置在一旁……受人之托,再加上素月和他关系的确不错,他一心一意地想照顾好这个女孩。
他明白这个女孩经历了太多风雨,一颗心已经再也受不了任何伤害了,所以,几乎用尽所有温柔,他小心地呵护着这样一颗心。
不紧不慢地摆好象棋,李生嬉笑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素月拈起一个“兵”,轻轻叩着棋盘,瘪瘪嘴,望着李生:“李生,你可以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吗?”
“嗯,下完这盘,你能赢我,我就告诉你。”李生偏着头微微笑着。
……
夜晚终于来临,此时李生已带着素月到了住宅。看着素月睡去,他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手机,当地新闻头条立马弹出:
“昨日,浙江省××市××镇油菜地中学一教师张某某的学生陆某某的家长报警,称该学生深夜未归,今日凌晨2点左右,该学生于校长家门口求助,称自己被不明人等袭击,脑后受了棒伤,教师张某某为相救而受伤昏迷,当地教师组织救护将两人送往医院,警方立即赶到现场,根据初步调查结果显示,袭击分子极可能是近日连续盗窃并抢劫珠宝的犯罪分子之一……经抢救,该教师张某某已脱离生命危险,现仍昏迷,学生陆某某头部中度受伤,需要住院治疗。”
皱皱眉头,竟然离得这么近,难道今天自己恰巧碰见的手术室里推出来的那个男青年,就是那位教师?当时电梯人太多,他懒得挤,就从步梯上楼,却发现一楼手术室那里被围住了,太多人了。被隔挡在外面的还有几个记者,好几个医务人员在外面维护秩序。他只是远远看见手术车被推出来,隐约知道那是个男青年。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又看见记者了,简直头疼,于是上楼了。
往下浏览,又忍不住苦笑,这些小编……这几件事儿还能连起来表示今年××镇不吉,需要什么……不然就会一直多灾多难?好封建迷信哦。
空气有些闷热,看来,要下雨了。
李生搬了张长椅,轻轻走到素月的房间外放好,看看里面。他听见素月的呼吸声很均匀,正睡得甜吧,于是他也满足地睡下了。他现在要守护在她身旁,而以后,要把她当一辈子的好妹妹。
只是这种照顾的度量,他并不知道把握,也并不知道这个他很熟悉的女孩,会这样悄然喜欢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