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躺在床上敷面膜的郑晴空不断地叹着气。
手边是明天的剧本，有两场戏，想到顾万里住在隔壁的五星级酒店，她完全看不进去。
她竟然能干出让小助理自费住酒店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来！
细想来，这还是她第一次为自己的抠门感到羞愧。
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对自己、对他人如此抠抠搜搜呢？
不吃零食，很少买新衣服，减少一切不必要的开支，拼命攒钱。
不懂别的投资渠道，于是在限购之前疯狂买房。
似乎，演戏和攒钱成了她生活的全部。
她深知这并不正常，因为她所有的安全感全部来自于金钱。
只有钱才是她面对这个世界的武装。
郑晴空揭掉面膜从床上坐起来，翻起手机相册。
手机相册里是为数不多的几张与父母的合影。
还是郑晴空从老相册里翻出来，拿手机拍上的。
如果，爸爸还在的话，一定会有很多很多的照片。
12岁那年，郑晴空的爸爸患病，本就不算富裕的家庭，无法承担高昂的医药费，即便治疗也不一定能活下来，为了给妻女留下生存的资本，他放弃了治疗。
从郑爸爸放弃治疗的那天起，钱这个字就深深的刻在了郑晴空的心脏里。
伴随了她11年。
郑晴空想了想，再抠也不能对小助理抠。
打开微信，找到顾万里的名字。
对话框里，最后一条消息是下午顾万里发来的，告诉她他已经到达片场门口了。
这条消息被郑晴空无视了。
当然，她并不是故意的。等她看到的时候，顾万里已经在她面前了。
郑晴空编辑着消息发送给了顾万里。
[退房的时候记得开发票，我给你报销。]
[对了，明天我住的这个酒店就有空房了，我已经给你预定了。]
怕顾万里不愿意，于是又加了一句。
[你现在住的那个酒店太贵了，超标准了。]
……
收到郑晴空消息的顾万里，看了眼自己住的一晚消费掉实习工资一半的五星级套房，沉默了。
这道题他不会解。
于是他选择求助母上大人。
刚拨出电话，还未响够三下，那边就接通了。
“万万，今天怎么样？我们晴空是不是跟电视上一样漂亮？你有没有好好照顾她？演戏是不是真的特别辛苦？……”
顾妈妈的问题在接通的瞬间向顾万里袭来。
“嗯。”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我从8点开始就一直拿着手机，想打给你又怕你在忙，还好你知道打给妈妈。”
顾妈妈对顾万里一个单音节回答她一连串的问题相当习惯，自顾自地继续说了起来。
往常这对母子的亲子交流时间相当短暂，顾万里在北京求学，顾妈妈在上海做阔太太，两人偶尔想起来才会进行短暂的交流。
顾妈妈如此絮叨的情况是极其少见的。
只因为郑晴空。
“妈，我有个问题要问您。”
“是关于晴空的吗？”顾妈妈问道，并等待着顾万里的回答，一旦他给出否定的答案，她会立马挂掉电话。
“嗯。”
“你说吧。”顾妈妈内心已经摩拳擦掌。
“郑晴空是不是很穷？”
这个问题让顾妈妈沉默了。
穷，是个很难有量化标准的形容词。
如果跟资产几千亿的顾家相比，毫无疑问，郑晴空很穷。
但如果跟普通的上班族比，郑晴空能称得上富有。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但我可以给你个参考，你自己衡量。”
“什么？”
“晴空在北京有12套房。”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