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冷风
“噗！”
“咳咳咳……”
“哎……真是可惜呀！小姑的爱情真让人羡慕。”
看着，听着身边的人丰富而令人厌恶的表情和冷嘲热讽的话，她不在乎的端起身边的茶杯，喝了一口，嗯，温热适度，刚刚好。
“你没有解释吗？”谭燿全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问道。
放下手里的茶，感到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自己的身上，抬起头对大家笑了笑，对上自己父亲的眼睛“您希望我会有什么样的解释呢？是发誓以后要努力的赚钱，把前面的损失补回来？还是要直接向林海洋摊牌把您手里的这份合约所有的收益给拿回来呢？或者，”看着自己的父亲稍有松动的表情，和感到大家长长地呼气声，又说道“两样都要呢？”
“嗯，这也未尝不可！”老头子不知廉耻的顺杆爬“不过，你要处理好你们之间的关系，他是一个很有前途的人。”
“还是小姑聪明！一点就透，肥水不能流外人田不是？”
“你少说两句！”谭建华白了自己的妻子一眼，又对谭洋展开灿烂的笑脸“还是妹妹有头脑，虽说你们订婚了，可毕竟还没结婚不是？再说怎么能让咱们吃亏，他得便宜？要有好处也该是谭氏的！”
“是啊！”
大家连忙附和，谭耀全的脸上有了谭洋进门以来的首道皱纹，松动的面皮越发的狰狞贪婪“是啊，虽然现在你在打理着家里的生意，你毕竟也是姓谭的。”转身拍了拍在他后边玩儿的孙子的头“以后就是结婚了，也可以保持现在的状态啊！”示意大儿子把自己扔在地上的东西收拾掉，微笑着对自己的女儿说道“最近在考虑那方面的事情？经济大环境不景气的话是会有走眼的时候，不要着急，慢慢补回来就好。”
补回来？谭洋低头回想自己刚在感受到的一切，有些好笑的想着，现在好像已经不流行打一巴掌给个枣的了，看来能抓在手里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不管是权利还是金钱！谁会为谁终生的卖命呢？爱人？她为自己突然想到这个名词而好笑，夫妻本是同林鸟！苦难和财富都是造成分飞的理由，也许，那些庸碌的人们反而会长久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门当户对？摇摇头，想什么呢？
“爸爸，”谭洋抬头“我想休息了。”
“什么？”谭耀全收起笑容。
“你留下的烂摊子谁替你收拾？”二哥谭建辉歪在椅子上斜睨着她。
“不会是你故意转移财产吧？”谭建华恍然大悟似的失声道。
“我早就说过，”谭建华的老婆阴阳怪气儿的说道“她有阴谋！”
“你们最好在二月中旬之前找出一个接手的人，否则，我就不等了。”拿起自己的手包，站起来对大家说道“我会等你们的消息，我先走了。”
“站住！”谭耀全的声音冰冷而严厉“你大哥说的是真的？”不等她回答，转头又对自己的大儿子说道“你！找人做财产清查！我要最快的知道结果！”
看着走出去的儿子，回头又对谭洋“我对不起你吗？养你这么大，供你吃喝，还让你掌管一切！还不满意？”
看着自己气急败坏的父亲，谭洋心里突然很痛快，又有些伤感的想到，可惜那个人已经永远都看不到了，否则，自己又有些后悔，她一定会在中途阻止自己的吧？可惜，眼前的人已经永远失去了那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人了，而自己是绝不会心慈手软的！
“没话了？谁给你的胆子？林海洋？”谭耀全突然问道。
“是你。”谭洋有些无奈的说到，“不过您的想象力够丰富的，林海洋只不过是一个华丽的道具而已，我真正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竟有些微微的激动，“失去的滋味如何？很心痛吧？”
“你是有意的？”谭耀全有些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上前抓住她的双肩问道。
坐在旁边的人听到这话，都站了起来，静静地等着她的回答。
谭洋回身甩开扶在自己肩上的手，面向自己的哥哥，笑道“一叶落而知秋，我相信大家很聪明，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说完又对自己的父亲说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永远可靠地，即使是自己的枕边人和孩子都是不能相信的！您一向精明，而我却达到目的了，我是不是应该高兴？”
“看来，我这么多年就悉心培养了一只狼！”此时更显苍老的谭耀全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慢慢的走回太师椅，坐下“为了你的母亲？”
“是的。”
“你觉得我会轻易的饶过你？”谭耀全又看了一眼满脸怒气的众人“你拿了多少？”
“这应该您自己去发现，”谭洋拿起自己的手包“从今以后我不再是你的女儿，谭洋这个名字已经不复存在。再见！”转身要走出去。
“慢着！”谭建华听到父亲的话伸手拦住了走到身边的谭洋，她站在原地，并没有回头，客厅里鸦雀无声，针落可闻。谭耀全双手扶在两侧的扶手上，挺直有些僵硬的身体看开口说道“我希望今天只是你的气话，不然消失的就不仅仅是一个名字！”停顿了一下，又说道“虽然你是我的女儿！”
“是吗？”谭洋看着门外灰蒙蒙的天空，“我期待着您的一切行动！”径直走了出去。
听到身后的碎裂和咆哮的声音，谭洋很开心地笑了。
“阿洋”醒来的妈妈四下寻找着什么，看到床前的自己虽难掩失望，但还是强颜欢笑的面对自己。每每有这样的时候谭洋对父亲的怨恨就会多一些，商人重利轻离别想到白居易《琵琶行》的句子，并不能理解自己的母亲为什么那么需要他的存在。
“妈妈，您想吃什么？”谭洋把床摇起来一些，在她的后背又垫了一个枕头，用被子盖住她在输液的手，把自己在她睡着的时候买来的东西拿给她看“爸爸刚才来过了，可是您睡的很香，就没有喊您，这是他拿的东西，还要我监督您多吃一些呢！”剥开了一个香蕉递给她“给！”
“好，你也吃吧，我一个人哪吃得了许多。”咀嚼着味同嚼蜡的香蕉，自己何曾睡着过？看着自己敏感懂事的小女儿，眼前一片模糊，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悠悠的叹了口气，在无尽的失望过后，剩下的大概就是绝望了。张丽君告诉自己一定要振作，不能让自己消极的情绪影响了女儿的成长，她应该是快乐和无忧的，而不是把大好的时光都浪费在自己的身上。把剩下的香蕉递给谭洋“妈妈想喝点儿粥。”
“好”谭洋把接过的香蕉放在一边，站起来拿上钱包“我马上就来！”
静静的站在妈妈的墓前，濛濛细雨打湿了她额前的头发，慢慢的蹲下，伸手擦掉落在妈妈脸上的雨，泪水无声的流下。“我会经常来看您的，您要想我，要不然，我们都会寂寞的。妈妈，您不应该祝我幸福，而应该祝我坚强，祝我快乐！今天我刚看到一个成语无欲则刚我不会像您那样的，为了自己的家庭和儿女的幸福，在不断的隐忍和坚持，在自己已经碎裂的心上不断地撒盐，让疼痛和鲜血提醒着您爱的伟大和无助。”
“对与敌人最好的报复，不是让他死；也不是让他一无所有，而是让他自己看着自己最在乎的东西毁灭在自己的眼前，自己却束手无策！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心痛！是对心灵和希望的一种凌迟之刑！”
“大哥，”听到那边的声音，林韵音开口“最近好吗？”
“嗯，不错！”林海洋回答“回来了？公婆没有难为他们美丽的儿媳妇儿吧？”
“没有，他们很好。”
“那怎么兴致不高？”
“没什么，你今天晚上在家吗？我想过去吃饭。”
“好啊，很久都没来了，想吃什么？一会儿我让他们准备东西。”
“就我一个人去，不用特意准备什么。”
“有事？”林海洋放下手里都文件问道。
“嗯，我有事要和你说。”
“好，晚上见！”
“拜拜！”林韵音按下了挂机键，怔怔的拿着自己的电话出神，我没有错！我只是想保护自己的爱情，你不能怪我，不能……
刚刚走下电梯的谭洋看到自己的新办公室门前聚集了很多人，终于来了吗？慢慢的往前走着，“让那个贱人出来！”听到的是自己那个大哥的声音。又听自己的秘书好像在小声的解释些什么，这里的大多数人都是自己从原来的谭氏带出来的，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在当谭建华是自己的大少爷，并不敢高声言语。
“王静！你叫人们都散开吧。”谭洋走到大家跟前开口，看着如释重负的人们，心中微叹，回头对气势汹汹的他说道“去我的办公事怎么样？”
“这样最好！”他率先走进办公室，大摇大摆的坐在了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很舒服啊！享受别人的成果就是不一样！”拍拍两边的扶手说道“你准备怎么办？”
把手提袋放到会客的茶几上，脱掉外套，坐在他的对面“你说呢？”
“你做这间公司很辛苦吧？不如把它还回谭氏？”
“看来你做了不少的功课，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用功？是不是有些太晚了？亡羊还用补牢吗？”
“老头子对你不错的！想不到你这样背叛他，你想让他怎么对付你呢？”谭建华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你是我们这几个里头最出风头的，说实话，经很不错了。唉！你这不是把本来攥在手里的金元宝往外扔吗？嘿嘿嘿……”
“听你的意思”谭洋有些好笑的看着兴高采烈的人“他是想让你捡咯？很兴奋？”
“这跟你无关！”他坐直了身体，严肃的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希望你能照我们希望的去做，不然后果会很严重的！”
“你回去告诉你那个老头子，我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回头，我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是风是雨都来吧！”双手覆上那张宽大的办公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知道稳、准、狠、的意思吗？稳，就是在任何的谈判过程中都要让自己的情绪稳定，心情平和，因为这样才会有一个冷静的头脑，会更好的思考问题，为自己这一方争取最大的利益；准，就是要准确判断对方的意图和谈判中的小小漏洞，以便将来的时候可以加以利用；狠呢，就是要快刀斩乱麻！已经决定马上实施，要不然会被对方识破而功亏一篑的。而现在的你，在哪一方面都不及格，是一个很糟糕的谈判专家，回去然老家伙教你几招儿吧！”
“你！”谭建华面红耳赤的站起来，大步走到她的跟前“虽然不是一个母亲，但我一直当你是妹妹的。”
“是吗？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谭洋好笑的问道“不知道是谁整天在我的耳边说我只是一个为谭家打工的苦劳力，没有任何好处的，只是由表面的风光而已，今天的话，又是从何说起呢？很可惜，我已经不想再听了。”谭洋回走几步，打开门正色道“你们可以用任何方法对付我，我来者不拒！”
看着坚定而冷冽的她，谭建华竟然有些心虚，想到她刚才的话又挺起后背慢慢的走到她的跟前“既然这样，你就等着吧！”走在去往停车场的路上竟然自己觉得像个英雄！原来，工作可以带给一个人不同于当阔少是的虚荣和不真实感，这种感觉很好，自己喜欢！
安抚着慌乱的员工，看着被毁坏的桌椅和扔得满地的德资料、文件，如今的谭洋笑了笑，看来你们只有这点儿能耐了，谭耀全，你真的老了……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慢慢的放在没有被放倒的桌子上，回头说道“大家收拾一下，各自找各自部门的东西，让办公室统计一下，去买东西吧！”
“你确定不要报警？”办公室主任宋英问道。“这样你会纵容他们的气焰，也许还会有更危险地事情发生的。”
“不用了，你先去吧，让大家不要慌乱。”
“好的。”
“更危险的事？我等的就是更危险的事。”
“你没事吧？”林海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意外的回身看着站在那的人“没有，只是毁了一些东西，我没事，谢谢。”她回答“你怎么过来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新办公室，没想到是这样的。”
“让你见笑了。”
“没有报警？”
“嗯。”
“他们已经起不来了，你何苦要赶尽杀绝？”
谭洋看了一眼身边的林海洋，转眼又注视着满地的狼藉说道：“你不是我，也不会了解的。”似想到什么，又对他开口“我已经达到我的目的了，关于我们的事，就算结束了。”
“那件事儿下来再说，你现在住在哪儿？我看你要暂时搬家了，电视和新闻听了也不少，以自己为饵是最不明智的。”
“在你看来我是不是很坏？”谭洋突然问他。
“你还有别的住处吗？”林海洋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有一套闲置的公寓，不过已经好长时间不住了。”
“不用了，我有地方住。谢谢。”
“不用。”他捡起地上的一支笔和一张纸，“你的新地址。”
“我不会有事的！”谭洋有些微微的恼怒，“我说过，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没有必要这样做。”
看她别扭的样子，林海洋无奈的笑笑，“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像一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谭洋转头看向林海洋，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他的话，自己除了公事外并没有和任何人开过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