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流光
“好的。”阮之南回答。
“你好。”谭洋接听电话说道。
“我很不好。”
“是你？”谭洋靠向椅背，“还撑得下去吗？”
“托你的福，还没有死。”谭建华说道“我今天不跟你啰嗦，老爷子病了，我看也待不了两天了，想见见你。”
“喂？喂！说话呀！来还是不来？”
“我是不会去的。你告诉他，等待的滋味要慢慢享受。”啪！的一声挂断电话。
“妈的！比我还没良心。”拿着挂断的电话谭建华骂了一句。转身进入病房对躺在病床上的父亲说道“她不来，还说要您要享受等待的滋味。”
谭耀全伸手从自己的枕头底下拿出来一份文件，递给谭建华“这是一些老客户的名单，跟我还有一些关系，你去跟他们接触一下，把他们争取过来。”示意他把自己的床摇起来，闭上眼睛说道“在我死之前，我希望看到她那间公司的消失。”
“爸！”谭建华叫道。
“就按我说的做吧，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又不会的再来找我吧。”轻轻叹了口气“你走吧，我要休息了。”
“是，那我走了。”
听到病房的门开合的声音，谭洋，从今以后你我父女的缘分就结束了。
听天由命吧……
“谭总！”满脸焦急的销售部经理齐梁推门进来“他们几家要和我们解约！有的赔偿金已经打到公司的账上了。”递给她一份资料和几份解约合同。
翻了翻那几份资料，开始了？笑了笑，谭洋抬头对齐梁说道“这件事你别管了，我会处理的，尽量安抚大家的情绪，重新找别的合作公司吧。”
“阿洋，”刘志云坐在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示意她也坐下。“在这件事上，你做的并不光彩，当年的事我多少也知道一些，是委屈了你们母女，但他毕竟是你的父亲，他培养你到今天，又给了你今天的地位，骨肉至亲啊！”他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昨天建华来找过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我，你们闹到这中地步，是让人看笑话的。”
压下心中的烦躁和不耐“刘伯伯不肯帮我吗？”
“回去吧！孩子，任何一个企业也经不起这样的分裂，上一代的恩怨就让它过去吧。我相信如果你的母亲在世的话，她也不会同意你今天的举动的。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希望你能回头。”
谭洋喝了口茶，笑着点点头“谢谢您的茶！既然出来了，我是不会回去的。”
“家和万事兴啊！”刘志云叹了口气“我们大概都老了。”看着走向门口的谭洋他又说道“有时候，退一步就是海阔天空啊！”
“您留步，再见！”进入电梯，注视着那不断变化的红色的数字“海阔天空？”抓紧手里的提包带“我是不会退的，即使是一无所有，身败名裂！”走出电梯拿出秘书给自己列出的地址和名单，慢慢的撕碎，扔进近旁的垃圾桶“已经都不用去了。”走出大厦，四月的阳光温暖而明媚，蓝天、白云和树上的新芽让谭洋的心情舒畅起来，也许，从头开始是一个不错的主意！最起码，自己是年轻的！
“海洋，有时间回来一趟吧！”林旭放下手中的电话，“真是让人操心。”转身走进园子，姹紫嫣红争相入目，坐在中间的木凳上，看着这满园喧闹的春色，想到是不是该换换风格了？
“很闲？”林枫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他“在想什么？”
“咖啡？”林旭喝了一口“你倒挺时髦！心情很好？”
“不错！”林枫坐在他身边“把一切都交给了宇年，我就可以以享天年喽！”
林旭笑着摇摇头说道“是啊，宇年很争气，小两口和谐美满，对了！韵音他们结婚也有将近一年了，怎么还没消息？海洋暂时是指望不上了，我们也该儿孙绕膝了。”
“嗯，看来得催催他们了。找海洋有事？”林枫问道“找我什么事？”林海洋开门走来。
“谭家是怎么回事？最近是闹得沸沸扬扬，听说谭耀全因为这还住院了？”林旭看向他“你和谭洋之间私下是不是有什么约定？那你们的婚事？”
“我们都被你们两个给骗了？”林枫插言“还指望着强强联合呢！结果我们是不是都成了道具了？”
“这件事没说明白是我的错，总之，没有婚事了。”林海洋走近开的正艳的一株芍药，紫红色的花朵，雍容而娇艳，采下一片花瓣放在手心，转身对父亲说道：“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您不用操心！”
“我们已经过时了么？”林枫看向自己的大哥，又看向站在一旁的林海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作为生意人你已经是登峰造极了！谭家那丫头也够黑心，竟让那只老狐狸放松了警惕，幸好已经没有婚事了。”摇摇头又撇撇嘴“哎！老了！”
“你在干什么？”阮之南看着摆在床上的行李，“还在整理？着是谁的围巾？纪念品？”拿起那条灰白色的羊绒围巾，是男士的。
“本来打算送人的，看来要便宜苏辉了。”从之南手里接过叠起来放到一旁，“我已经没事了，你还要往我这边跑？改回你那看看了吧。”
“有什么看的？有没有万贯家财！”把床上的东西往里推了推，坐在床边，“在重温往事？”又拿起那条已经叠好的围巾“你记得在学校的时候我给方宇年值得那条吗？”
“还有脸提？”苏岩瞪了她一眼“是谁每天，方宇年！我又织了五公分了！就是有几个小窟窿。”
“方宇年！你每次都说不让我织，那样的话我会更加努力的！你看！这么难看，哎，也许你催这我快点完成的话，说不定我就会真的不织的。”苏岩拉住阮之南唔她最的手，又开口“等人家真正的听了你的话，告诉你让你快点织的时候，是谁发誓似的说道：方宇年！我一定排除万难！不怕窟窿！坚决织好……”
“啊！哈哈哈……”笑的苏岩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当方宇年很幸福的为上那个带着无数眼睛的围巾的时候，我们还偷偷的笑话他。”她突然严肃的对之南说道“其实现在想起来，那才是真正的快乐、幸福，现在的围巾虽然更好、更柔软、更完美，但已经失去了那时的意义了。”
阮之南把散落在床上的衣服都收起来，放进衣柜，转身说道“是啊！如果，我们每一件都拿来感慨和忧伤一次的话，那，我们可真成了哲学家了。快收拾！一会儿出去吃饭，庆祝你的新生，”
“新工作怎么样？”
“还行，世界上有很多的巧合和未知，很有传奇色彩！你可以听苏辉给你演绎一下，要比我说出来有意思很多。”
“我知道，要从捡人开始嘛！”
“已经知道了？”阮之南很正经的用唐山话感慨“咋儿比我还快呢？”
“去一边儿去！”
“高兴了？”低头看她“以我失恋的人生经验来分析，我希望你快乐，”阮之南认真的说道“我自己并不能给你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你就把那些痛苦当成你生活的调剂品吧，偶尔拿出来翻翻，但是不要时时刻刻让它打扰你的生活，闲暇的时候、或是有心情的时候，再想起来吧！”
“关于这次计划书的内容，大家还有什么问题没有？”魏江晨边收拾手里的资料边问道。
“魏总，我来吧！”秘书走到他的旁边小声的开口。
“不用，这些我一会儿还要用，你先出去吧。”魏江晨拒绝。“大家可以走了。”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阮之南！你留下。”
已经快走到门口的阮之南在人们的侧目和猜测中有些尴尬的迎着向外走的人流又回到了会议桌旁，“魏总，请问有什么事？”她大声的问道。
“坐。”魏江晨指着自己身边的座位。
“谢谢。”坐在了逆时针由他数第三个位置上，微微的距离感让阮之南的心里有小小的平衡，看着手里的资料，静静的等着他要说出的话。
“你已经很久没去我家了，最近很忙？”
因为这把我留下？阮之南心中想道，抬头看着他，笑道“我住在我朋友那儿，您如果经常回家的话，我们就没去的必要了。”她站起来“如果没别的事我出去了。”
“等等！你的腿？”魏江晨注意到她一身湖蓝色的套装裙，黑色的高跟鞋，绾起的头发上别了一个小梳子？正在研究的时候。听到她说“腿？腿怎么啦？”突然想起那天的情景，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细高跟，又抬头看他正面无表情，专注的看着自己，“已经没事了！我都忘记了，谢谢您的关心！”伸手不打笑脸人，阮之南边想边展示自己最职业、最美丽的微笑回答。“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先下去了，还有事情没做完呢！”
“好的，晚上我要回家，你要不要一起？”魏江晨点头，在她要转身离开时又开口说道。
“我还要陪朋友，代我问王姨好吧！我下次再去。”阮之南拒绝道。
“也好，你去吧。”
回到办公室里，“仇主任，”看着那个怒视自己的好像和所有人都有过节的自己的顶头上司，阮之南在心里苦笑，看来自己所有的努力在刚才魏江晨的一声留下后都烟消云散了，“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不是来监视您的间谍。”阮之南看着仇淑娥的眼睛说道。
仇淑娥冷冷一笑开口说道“我还正在纳闷呢，以前所有的人不是冲着我的位置来的就是无孔不入的巴结上司，只有你是个能塌下心来干活的，成不想你倒是真正的嫡系！哈！”她仰头嗤笑，又盯着阮之南一脸蔑视的说道“真人不露相啊！那干活吧。”转身把桌上的一份文件摔在她的办公桌上“魏总要对去年公司，所有来往的款项收支情况做详细的了解，你来干吧！”
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地上满满两箱发票正安静的等在那里，心里哀叹，我招谁惹谁了？
买了晚饭回到苏岩的家，打开门看着她留给自己的纸条“上班？真是不要命了！”拨通电话“你是不是先死的太慢？”
“姑奶奶！全世界都听到你的声音，”苏岩压低的声音传来“我正在开会，你放心我会照顾自己的，我保证！”说完不等阮之南回应就挂断了。
“保证？有其姐必有其弟！一对儿骗子！”把买回来的东西放在茶几上，留好纸条，走了出去。
“还好吧？”林海洋坐在谭洋的对面，一面为她布菜一面问道。
“没关系！这才刚刚开始，”她笑着回答“我如果连这点儿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的话，还怎么过接下来的生活？”
“你有没有想过做这一切值不值得？尤其对手是你的父亲？”
“没有什么值不值，只有我该怎么做。”谭洋喝了一口汤说道“这儿做的菜不错，”看了一圈大厅里吃得热火朝天的人们“你常来？”
“不常来，我也觉得还行。”林海洋随着她的眼神转动“偶尔来一次，会让你有生活在人间的感觉。”
“这是谁说的？这么精彩！”谭洋认同的点头。
“你不认识。”想到那天阮之南逃跑的画面有些失笑的摇摇头。
“在想什么？”谭洋问他“晚上有时间么？我们去酒吧怎么样？”
“哦？我把你带坏了？”林海洋失笑。
“我喜欢上了那里的气氛，还认识了一个有意思的人，不过好像她最近都没去，”谭洋说道“那里让我很放松。”
“今天不行，下次吧。”林海洋开口。
“不要太晚。”他又嘱咐。
“知道了。”
坐在吧台，享受着时间在指尖慢慢的流逝，感受着这舒缓而迷离的气氛，仿佛是远隔了天涯海角、经历了沧海桑田。抿一口清酒，享受着内心的澎湃激动，看到了霓虹闪烁，听见了歌手忧伤的诉说。
“你在这儿陪朋友？”
“你也没有回家。”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魏江晨说道。
“一个人？”他又问。
“嗯。”
“常来？”
“是！”
“嫌烦了？”他拉住她送往嘴边的酒杯“我可是你的老板！”
阮之南抬头翻了一个白眼，拍开他的手，“现在是下班时间，而且，我希望以后在任何场合你都不要说认识我。”
“我有那么帅吗？怕引起公愤？”
“是！”阮之南撇着嘴说道，“我们好像还不熟，你今天可害苦了我，那个仇淑娥把我看成是你派过去监视她的卧底，在以后的日子里，我害怕她会折磨死我。”
“嗨！”谭洋打断两人的谈话，坐在阮之南的旁边“好长时间没见了。”
“你好。”阮之南也笑着向她打招呼。
“魏总？”谭洋看着她左侧的男人开口“你们一起来的？”
“是的！”魏江晨压住阮之南的手，阻止了她的开口。“一个人？”
“是的。”谭洋回答，她又面向阮之南“最近好吗？”
“很好，谢谢。”
“上次的事很不好意思，今天我请客，就当是道歉了。”她举了举手里的酒杯喝了下去。
“没关系，我都忘记了！”也喝了杯中的酒，转头对一脸迷惑的魏江晨说道“你就陪我们一杯吧！”示意他喝下去。
“好！虽然我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但对于两位美女的邀请，我很乐意。干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