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希望
魏江晨无奈的摇摇头，下决心似的，拿起杯子“好吧，我喝！”
“最近苏辉经常找你？”阮之南开口。
“经常算不上，偶尔吧。”
“那你以后就不要理他，他应该好好学习。”
“他很聪明，玩儿游戏并不等于不会好好学习，你应该放开他的爱好。”
“我说了不算，你也一样。”
“那好吧。”
“新游戏怎么样？”
“很不错！”
“玩儿到哪了？我们交流一下？”魏江晨兴致勃勃的开口。“听苏辉说你平时不玩儿。”
“嗯，虽然我很喜欢，但，我没玩儿。”阮之南回答。
“为什么？”他满脸疑惑的问她“其中的什么不喜欢？”
“没什么不喜欢的，开始很美，结局很好，很圆满。”
“我还是不太明白，不玩儿，你是怎么知道结局的？听苏辉说的？他好像还没到这个程度。”
“那天林海洋玩儿的时候我看到了。就一起吃饭那天。”阮之南看他还是不明所以的表情，笑道“那么美丽的开始，再后来就是落入俗套的社会的大环境、家人的反对、礼教的不容许、甚至还有第三者的阻碍；这些在中间就像是唐僧取经似的历尽千难万险、经历不计其数的化险为夷；”阮之南看着酒杯里那橙黄色的液体，在眼前轻轻的摇晃，“最重要的是心灵的这段历程，虽然是很坚定的追寻和等待，但是，”她看了一眼这站住的看着自己的魏江晨“我不想替他们承受那些痛苦，知道结果就行了，过程吗？可以忽略。”
“没有了中间经历的痛苦和磨难，怎么会享受那重逢的欣喜和美梦成真的震撼？都像你这样的想法，我们这些人就只有去自杀了！”
“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而已，你们也可以忽略。”
“忽略？”魏江晨凑近她。
“对。”阮之南开始专注的听着台上歌手的歌。
魏江晨看着专注的阮之南，不想经历？失恋的女人应该很希望摆脱孤独，不是自暴自弃就是走向另一个极端，倔强！对，面前的人就是这样的，她这几天的晚来早走就是为了不要碰上方宇年吧？这么决绝？是啊，这是最好的结果了。不好办啊……
“你怎么来的？”她突然问。
“开车！有事？”魏江晨看着她。
“你确定喝这么多酒，警察不会拦你？”
“我给忘了！”魏江晨恍然放下酒杯，开始在酒吧里四处张望，看能否找到代驾的人。欣喜的在另一边看到了，又有些泄气的看向身边的阮之南。看到已经看到自己和她的方宇年向这边走来，又看向她。
“有事？”阮之南看他阴晴不定的脸色，以为他不舒服。
“嗨！”走近的方宇年向他们挥手。“真巧。”
“是啊！一个人？”魏江晨异常热情的打招呼。
阮之南想起他刚才的表情，了然的笑了。扭过身喝着自己的香槟酒。
“苏岩没来？”方宇年坐在她的旁边问道。
“嗯。”阮之南点头回答。
“那就少喝点儿。”边说他边示意侍者给他和魏江晨一样的朗姆酒。
阮之南笑了笑没有回答，继续看那无聊的表演。
“看来我是迟到了。”林海洋走近陷入沉默的三人。
阮之南站起来走到了离魏江晨稍远一些的位子，林海洋顺势坐在那里“点击率不错吧？”他坐在中间开口问道。
“还行！”魏江晨瞄了一眼她的方向，开口“比预想的要好。宇年那边进展不错！”
“哦？恭喜！”林海洋看向他。
“才刚刚开始。”一直沉默的方宇年说道。
“喝一杯吧！”林海洋提议。
“好！”异口同声，大概这才是三人此时最想做的事情。
方宇年看向阮之南后来坐着的位置，已经空了。笑了笑，这甘蔗酿的酒也是苦的啊！喝进自己那已经空空的心里，这咫尺天涯的距离，是最遥远的啊！“我该回去了。”
“一起吧！你呢？”林海洋说完又转头问魏江晨。
“一起！”摇晃着起身，双手分别搭上两人的肩膀“真痛快！记得下次约好一起来……”
回到家的阮之南专注的看着牡丹亭里衣衫飞舞，婉转流连的杜丽娘和柳梦梅，一个屏风、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把道具扇，几句唱，竟让人仿佛身处明媚的春光之下，在那个老旧的花园里，一颗年轻的心，在镜中看到了自己如花的容貌，穿上自己心爱的衣衫，戴上那支八宝簪，到外面感受着那如许的春色，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遍青山啼红了杜鹃，那荼蘼外烟丝醉软，那牡丹虽好，他春归怎占的先？
闲凝眄生生燕语明如剪，听呖呖莺声溜的圆。
真是遐思无限，魂飞九天。
阮之南看看电脑上的时间，这么晚了？下班干点什么？心里正在念叨电话确适时的响了起来，“南南，是我。”
“知道。”
“最近好吗？”
“不错！”阮之南有些痞痞的回答，突然间又觉得这样有些不对，正色道“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我很好，如果你不再给我打电话或是自作主张的介入我的生活，我会更好的。”阮之南走到办公室的外面大声的说道，好像自己不大声的话就会憋坏的“你想知道什么，就来直接问我，不要老去找苏辉！”
“你最近在躲着我？”
“我躲得了吗？在一栋大楼上班，总有一天会碰面的。你就是为了说这吗？”
“我想和你谈谈。”
阮之南想了想，“也好，下班以后吧。”
“我等你。”
“不用！我们到公司最近的咖啡厅吧。”
“好。”
阮之南正在整理从统计部拿来的数据，看看时间，差一刻钟就要下班了，想到和方宇年的约会，该怎么说？更绝情一些？可惜说话是死不了人的，死？自己还是他？摇摇头，竟笑出了声。
“这么高兴？”林海洋走进听到了她的笑声。
“是你？最近很闲？”阮之南把数据发到仇淑娥的邮箱里，关掉电脑，拔出电源，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赴约。
“要走？”林海洋问道“一起吗？”
“不，我有约。”
“方宇年？”
阮之南看他一脸了然的神态，好像在说，我猜准了吧？笑道“是，有问题？”
他撇着嘴摇摇头，在阮之南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开口“心里还有他？”
阮之南回身面对着他，看着他的眼睛“你想得到什么样的回答呢？如果我回答了，你是不是会相信？最重要的这好像和你无关。”
“你还没回答。”林海洋双手抱肘，神在在的看着她。“是不能确定还是心虚？”
阮之南很好笑的看着他的表情，真是无聊之极！没有理会他的话，转身要走出去。
他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你还没回答。”
“你不觉得无聊吗？如果是你妹妹要你来问我的话，就告诉她最应该看好的是方宇年！她应该努力的让方宇年爱上自己而不是整天无所事事的盯着别人！”想要甩开他的拉扯却无能为力，看看他拉着自己的手，又看向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如果，”林海洋突然换上了一副很严肃的表情“我希望你忘记他呢？嗯？”
“你是中午喝多了？还是没睡醒？”阮之南认真的看着他“你在向我表白？真可惜，我很清醒，收起你的假模假式吧！”她摇着头说道“很没说服力，我建议，改天你换一个环境试试！再见！”拉开门走了出去。
留在原地的林海洋看着魏江晨笑眯眯的走进来，“你偷听？”
“偷听？没有，是不得不听！”用手指做了个掏耳朵的动作“声音很大的，我决定！以后我要是表白的时候坚决不在办公室。”走近他，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你放心，她就是去见他也不会和他在一起的。”
“哦？这么了解？”拿下他的手，向外面走去。“我没开车，我在外面等你！”
坐在车上，关掉魏江晨打开的音响“说说你的理由吧。”
“什么？”魏江晨不明所以的看了他一眼“说明白点儿！”
“你说她不会回到方宇年的身边的话。”林海洋靠在车坐后面闭目养神。
魏江晨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你要小心了，不要真的陷进去才好。”
“少罗嗦！”
“我认识她是在我家，那时她刚到公司上班，我回到家看她正在和她那个弟弟在我的床上闹得不可开交，两人好像正在抢零食，”想起当时自己的气愤和发现是她的惊讶，魏江晨忍不住笑了起来“非常有意思。”
“那时候你就知道她是谁？”
“我记得我问过你关于方宇年的事情，你说让我自己调查，虽然不是很详细，但我还是从侧面了解了一下。”
“你故意让她在你这上班？”
“不完全是，她很诚实，很能干。”
“她怎么会出现在你家？”
“是我妈，她竟然假装迷路，更巧的是让那个男孩儿把她领到了阮之南的家，后来，我妈经常去给两人做饭，买东西，她们大概是看她可怜才经常去家里陪她吧。”
“这是你的失职。”
“我知道，但我无法不去计较那些过去。”魏江晨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是意外，她并不怪你，有些时候一味的纠结于一些事情不是一个好的现象，这好像不用我来提醒你。”
“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就凭这？”林海洋嗤笑。“任何一个人都会做同样的决定的。”
“不完全是，这是一种直觉，”魏江晨将车速慢下将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认真的说道“海洋，我不知道你的感觉，但我知道，我们都已经过去了那个不负责任、随心所欲的年龄，虽然是并不觉的的改变，但是已经不是从前了，我在想我们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看了又靠在那儿的人一眼“我希望当发现错误的时候我们还来的及补救。她很善良。”
“她没有错。是我们要开始这个错误，并引导他的发展。”林海洋并没有睁开眼睛，继续说道“有些事情用对与错来衡量的话，那它本身就是错误的。”
“谭洋？”林海洋边看着手里的资料便接听电话“有事？”
“很久没有联系了。”她把玩着手里的笔，有些随意的说道。
“最近有些忙，还好吧？”林海洋把会议要讨论的重点圈起来。
“不好。”谭洋有些恶作剧的说道。
“噢？”林海洋放下手里的东西，更专心的对着话筒“有什么要帮忙的？”
“没有，客户方面有些问题，我能处理的。”满意的听到了想听到的话，唇边漾起微微的笑意。
“那就好，还在那儿住？”他又问。
“是，”谭洋回答“一起吃饭？我新学了几个菜。”
“改天吧，”林海洋回答。“最近好像没有口福，你知道，新游戏有很多要完善的地方。”
“知道了，我喜欢那个游戏。祝贺你！”
“谢谢，我要去开会了。”
“再见。”
“嗯。”
谭洋轻轻把话筒放在桌上，转身看着窗外因小雨而迷蒙的天空，也许，在适当的时候，在一个强势的人面前示弱，是一个很不错的主意……
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最近几天新签约的几家合作伙伴，那边儿应该有动静了吧？回想着曾经如日中天的谭氏，看看今天住在医院的谭耀全和手忙脚乱的谭建华，谭洋把手里的一张A4纸撕成两张、四张、八张、十六张、三十二张；再拿出其中的几张继续刚才的动作，看着桌上那些散落的碎屑，这就是毁灭的快乐，不是让它灰飞烟灭，而是再也找不到自己相邻的那一片，是再也无法完整的虚无。一张纸如此，那么更大的一些东西呢？那？轻轻的把头靠在椅背，所以，更好的报复，不是毁灭，而是看到他的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慢慢感受我曾经的感受，体会我曾经的体会吧。
走进咖啡馆，侍者把阮之南带到方宇年的位置，他示意她坐下，“我已经点好了咖啡，还是原来的口味。”
“谢谢，我的爱好没变。”阮之南坐下。
“苏岩回来了？”
“最近又走了。”
“苏辉最近没在你那儿？”
“他住校。”阮之南有些反感他那无聊的问话，抬头看他，好像瘦了，转眼想到，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你找我来，不是要说这些的吧？”
“在这儿愉快吗？”
阮之南的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压抑在哪儿，没有头绪，又无从琢磨，真是烦躁难过的很，深呼吸，“很好，工作嘛，做完就行了。听说你要搞游戏开发？和魏江晨合作？”
“嗯，我希望有我自己的东西。”
“是吗？很好。”阮之南说道，自己的？不是人家的钱给你撑腰，你自己会有这样的勇气吗？以前你在干什么？
“在想什么？”
“啊？没什么！”阮之南正了正自己的坐姿，“我，”喝了口咖啡“本来，这些话早就想说的，后来又觉得多余，再后来又想说，其实，就是一些废话而已，”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深褐色的液体在勺子的带动下有一个深深的漩涡“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家庭，我希望你不要再来关注我的生活，既然我们都不想离开这个城市，那就个自守住自己的生活吧，我不希望你再来打搅我身边的人，你也不要再以任何借口去苏辉那儿套消息了，你知道他是两边的叛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