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答道:“我们都是森罗殿的侍女,平时很少出来的。”
芙姬笑道:“难怪,我原以为这幽冥城的美女大多都在我这芙蓉阁了,今日见到二位妹妹才知道那些都是庸脂俗粉了。”
赤朱脸红道:“哪里哪里,今日见到您才知道以往我实在是太自视过高了。”
芙姬笑道:“我是在这欢场上摸爬滚打惯了,哪有妹妹这般清丽脱俗。只是有些感叹妹妹这般容貌,在森罗殿做个侍女太可惜了。”
赤朱脸又红了,不禁低下头。想当初,她也是偶然见到君上后就心生爱慕,为了能时时见到君上才入森罗殿做侍女的。
芙姬说:“今日跟二位妹妹真是投缘,以后我们就以姐妹相称吧!今后不管你们有什么事,都可以来找姐姐,没事时也可以常来坐坐。”
赤朱二人忙答道:“我们何德何能,蒙阁主这样厚爱,真是担不起!”
芙姬答道:“你们这样说,就是看不起我芙姬只是这小小芙蓉阁的阁主,芙蓉阁怎能跟森罗殿相比了!”
赤朱忙说:“当然不是了,是我们高攀了!”
翡翠笑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芙姬姐姐。”
芙姬笑道:“这就对了,姐妹之间不必如此拘束。”
又闲谈了好一会,赤朱看时辰有些晚了,说道:“我们也叨扰了好久,是时候告辞了。”
芙姬说:“不着急,留下来用完晚饭再走吧。”
赤朱答道:“今日是告假出来的,再不回去可是不行了,还是下次吧。”
芙姬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留你们了,以后没事经常来姐姐这里逛逛。小环,让她们把刚送来的布料,拿一匹大红的和一批翠绿的过来给二位妹妹。”
赤朱推辞道:“姐姐,这怎么使得,我们收受不起。”
芙姬说:“这也不值什么,妹妹不收莫非是看不上姐姐送的东西?”
赤朱连忙解释道:“不是,是这布料太昂贵了,我们真的不好意思……”
翡翠拉了拉赤朱,说道:“那就多谢姐姐了。”
二人拿着蝉翼,回到玲珑阁,翡翠摸着布料对赤朱说:“这芙姬可真够大方的,一出手就送出两匹蝉翼,值八十两金子了。”
赤朱说:“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软,这么贵重的东西,我还是觉得不妥。”
翡翠笑道:“你呀,就是想太多了,这东西虽然昂贵,但是对芙姬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再说了,她那么有钱有势,我们只是小小的侍女,她又能图我们什么了?我看她人也挺好相处的,可能是真心想跟我们交个朋友。你说,以后我们有了她这个靠山,也算有个退路了不是?”
赤朱点头道:“好吧,但今日之事切不可告诉别人。”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才各自回房休息。
明华殿外,鬼君正在教桃夭怎样御风飞行,桃夭刚刚学会,兴奋的四处乱窜,一不小心撞上殿角,失去平衡就往下掉。
鬼君忙一个神行过去接住她,然后稳稳地落在地上,二人四目相对,空气好像凝固了一样。好一会,桃夭回过神来,看到自己被人抱在怀里,不禁羞红了脸,连忙推开鬼君,挣扎着跳下来。
鬼君说道:“小心一点,你气息还不稳,御风时要先把风聚在身体周围,这样即使一下没掌控好,也还有风的力量可以保护自己。”
桃夭还没从刚刚的惊险中回过神来,愣愣地答道:“哦。”
鬼君看着她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好了,今日就到这里吧。”
桃夭听说,高兴的答道“好”,然后一溜烟地就想跑。
还没到门口,就被鬼君提溜回来,鬼君道:“我还没说完了,你急什么?”
桃夭只得又在旁边站好,看着鬼君。
鬼君说:“明日就是中元节了,届时鬼门关会开十二个时辰,你早点起来,我带你去人间逛逛,顺便去趟昆仑山,你不是一直说土地公公还不知道你出来了,回去告诉他一声,免得他担心。”
桃夭高兴地说:“太好了,土地公公见我回去,一定很开心!”
鬼君看她雀跃的样子,笑道:“那明日就起早点,别误了时辰,回去休息吧。”
桃夭点了点头:“嗯。”
回到玉华殿,玄墨已经准备好晚饭了,桃夭跑过去,用手抓了一个栗粉酥就塞进嘴里。
玄墨笑道:“夫人,你慢点,我叫赤朱打水给你擦擦手先。”
桃夭满嘴的栗粉酥,含糊不清的说:“不用不用,我要快点吃完好去休息,明日怀若说要带我去人间了。玄墨,明日,你要早点叫我起来。”
玄墨答道:“是,夫人。”
桃夭边吃饭边问玄墨:“鬼门关是不是只有中元节才开了?”
玄墨答道:“鬼门关平时都只能进不能出,只有在中元节这一天鬼魂们才能通过鬼门关去到人界,去看一看在人间的亲戚朋友。”
桃夭又问:“那明天大家都会去吗?”
玄墨道:“也不是所有的鬼魂都会去,很多鬼魂都是对人界失望不愿投胎,才留下来做鬼的,他们中大多已经死了很久了,上面也没有什么人可以探望、可以念想的。”
桃夭问:“那你了,你明天会去吗?”
玄墨苦笑道:“我对人界已经没有任何留念了,还去做什么了?”
桃夭说道:“玄墨姐姐,你为什么宁愿当鬼,也不愿去投胎了,你前世是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吗?”
玄墨叹了口气,说道:“人界并不是那么美好的,有时候人心比鬼魂更可怕。”
“前世,我的娘亲很早就因病去世了,我跟父亲两人相依为命,父亲是个不得志的秀才,在乡里开私塾收几个学生聊以度日。从小他就教我四书五经,可女孩儿识字还没有绣花有用。私塾里有个叫长志的,从小就聪明伶俐,也最努力,我父亲尤其看中他,悉心栽培,他十四岁就考中秀才。我跟他青梅竹马,互相爱慕,我十六岁时他就请媒人上门提亲,我们结为了夫妇。那时,我以为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