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君跟着桃夭来到山洞里,四下望了望,虽说是个山洞,但里面的布置跟人间小姐的闺房差不多,鬼君想土地应该是费了好一番功夫,待桃夭也确实不薄。
桃夭翻找了一番,不好意思地说:“没有,土地公公不喜欢读书,也从来没有教过我认字。”
鬼君笑了笑,手在桌上一挥就变出纸笔来。
桃夭写到:“土地公公:桃夭现在很好,你不要担心,只是我不能待在这里太久,你看到信的话,明年的今天可否在这里等我,到时我再跟你细说。落款:桃夭。”
鬼君看了看她写的信,字虽然歪歪扭扭的,但基本意思都表达清楚了,学了一个多月,还算不错,于是笑道:“很好,那我们下山去吧。”
桃夭问:“我们去哪儿了?”
鬼君道:“当然是人间最繁华的地方——长安城。”
桃夭又问:“那我们还是飞着去吗?”
鬼君走到她跟前,手扶着她的腰,说:“待会你就知道了。”
没到半刻,鬼君就带着桃夭幻身来到了长安城,桃夭还没回过神来,拍着胸口道:“怀若,下次你要带我幻身时,能不能提前打声招呼了。”
鬼君笑道:“好,下次我一定先告诉你。走吧。”
桃夭问:“那我们现在去哪了?”
鬼君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一早上了,你还没饿吗?我带你去鸿宾楼吃饭。”
时值人间盛世,社会安定,人口繁茂,长安城里中外商人云集,不论是波斯的玛瑙还是天竺的香料,都可以买得到。鸿宾楼正是长安城里最有名的食肆。
两人来到鸿宾楼,马上就有小二迎上来,说:“两位客官,用餐吗?请里边坐。”
鬼君对小二说道:“要二楼靠窗的包厢。”
小二陪着笑脸道:“这……”
话还未说完,就见鬼君丢了一锭银子给他。
小二马上点头哈腰道:“二位贵客,楼上请,我们这的菜式可是整个长安城最有名的,八宝野鸭、金丝酥雀和生烤狍肉都是今早才回来的野味,另外我们的招牌菜珍珠鸡、奶汁鱼片、绣球乾贝您一定要尝尝。”
鬼君道:“这些都来一份,另外要一个龙井竹荪汤和四色糕点,上菜快一点,都饿了。”
小二扯着嗓子说:“得咧,二位贵客请稍候,菜马上就好。”
桃夭听着小二报菜名时就流口水了,说:“这么多,我们两个人吃得完吗?”
鬼君看着她笑道:“没关系,难得来一趟,慢慢吃。”
很快,菜就上来了,桃夭看着满桌的佳肴,都不知从何处下手。
鬼君帮她舀了一碗汤,说:“先喝点汤,垫垫肚子,不然太油腻了受不了的。”
桃夭喝了口汤,鲜美清甜的口感直冲天灵盖,不禁感叹道:“人间真好,如果可以天天吃到这么多的美味,我连神仙都不想做了。”
鬼君帮她擦了擦嘴,说:“你先慢慢吃,我去去就回。”
桃夭头都埋在菜里,嘟囔着答应道:“嗯”,头都没有抬起来。
鬼君走下楼,来到旁边的一条偏僻的巷子里,周身的气息开始冷冽,他说道:“出来吧!”
半晌,并没有回应,鬼君又说道:“你现在出来,我还可以放你一条活路,别逼我动手。”
周围的空气渐渐有些凝固,一个人影慢慢地显出身来,那女子单膝跪在地上,脸上用黑色的布蒙着脸,看不清容貌,她行礼道:“君上。”
鬼君看着她说:“从出鬼门关起,你就跟了我一路,可有什么发现?”
女子脸色一变,哀求道:“请君上饶命。”
鬼君厉声问:“是谁命你来的?”
那女子哭求道:“我若说了,回去也是没命。”
鬼君冷冷地说道:“可你应该明白有些事比魂飞魄散更加难受。若你招来,我自有法子让他找不到你。”
那女子期翼地抬起头,望着鬼君说:“真的吗?”
鬼君道:“你还有其他选择吗?”
女子沉默了片刻,低下头说出两个字:“芙姬。”
鬼君想了想,似乎在脑袋里搜索这个名字:“芙姬?芙蓉阁主?看来我真的要会会她了。你回去找魑护法,跟他说明一切,余下的他自会安排。”
女子拜道:“多谢君上大恩。”
鬼君转身回到楼上,看见桃夭吃得正香,便在她旁边坐下。
桃夭见到鬼君回来了,不好意思地说:“你去了这么久,菜都要被我吃完了。”
鬼君笑道:“你个小馋猫,也不留点肚子,一会可还有满街的小吃了。”
桃夭惋惜地说:“啊,还有小吃?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这样,每样菜我都只尝一点点就好了。唉,我可怜的肚子呀,一天时间怎么能把人间美味都装进去了?”
鬼君看着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逗她说:“地府虽然没有这诸多的美味佳肴,可是有夫君陪着你呀,你不觉得夫君秀色可餐抵过人间百味么?”
听到这话,桃夭被刚刚准备咽下去的菜噎住了,呛得不住大咳起来,喷了一桌子。
鬼君连忙一边帮她轻轻地拍背,一边拿帕子帮她擦嘴。
桃夭对着鬼君翻了个白眼,心想:这鬼君怎么跟玄墨她们说的威严肃穆、沉默寡言一点都挂不上边,明明就是一个油嘴滑舌、死皮赖脸的无赖。
鬼君见桃夭还有力气白眼他,又忍不住打趣她道:“可惜了这一桌子的好菜,都不能吃了。”说着,拉着桃夭的手,道:“走吧,我们去西市。”
长安城有东西两市,东市靠近皇城,周围多是皇室贵族和达官显贵的府邸,所以市场上经营的商品,都是上等奢侈品。而西市距皇城较远,周围是平民百姓住的地方,市场多是食物、衣服等日常生活品,而其中很多西域、扶桑、高丽等地方的客商也在里面售卖本国的物品,热闹非凡。
桃夭简直被满街的小吃迷花了眼,有枣泥麻饼、松子糖、玫瑰瓜子、春卷,还有各式糕点、蜜饯,桃夭摸了摸鼓鼓的肚子,暗骂它不争气。
鬼君拉着她走到卖山楂球的地方停下来说:“来半斤。”
小贩麻利地秤好山楂球,鬼君付了钱,把用纸包好的山楂球递到桃夭手上,说:“先吃点山楂,消消食,不要撑坏了。”
桃夭嘴里嚼着山楂,跟着鬼君在西市里闲逛,好奇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不停地问这是什么,那个又是什么,鬼君都耐心地一一为她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