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律吃惊道:“离开?去哪里?”
秦文若笑道:“这还多亏了你启发了我,你这胡扯的功夫不去说书还真是可惜了。我按照你那天说的那套说辞坐实她的身份,谁也查不到一个上京投靠亲戚的孤女是从哪里来的。我救了她,把她带进秦府,做我的侍女。”
公孙律:“……”
小九已经注意到他俩,抱着小琴从树上跳下来。
放开小琴后,小九欢快地向他俩跑来,叫道:“秦公子、公孙公子,你们来了?”
秦文若笑道:“看来你已经完全恢复了?”
小九道:“是啊,我都在这里憋了一个月了,可不可以出去走走呀?”
秦文若:“你可想起一些什么没有?”
小九皱着眉摇头:“什么都想不起来。”
秦文若安慰道:“没事,慢慢来。”
然后秦文若看着她的眼睛继续说道:“你可能要跟我回丞相府了,你可愿意?”
小九疑惑道:“丞相府?就是你家吗?”
秦文若轻声道:“是的。”
小九点点头:“我愿意去。”
公孙律捂着胸口道:“我照顾了你这么久,你就没有一点留恋么?好歹给我个面子稍微犹豫一下呀!”
小九白了他一眼,嘟嘴道:“我觉得你一直在骗我,什么被歹徒施暴,这几天我恢复后觉得自己会一些功夫,虽然很多招式想不起来,但你看我的轻功,刚刚还把小琴吓哭了,可见我的功夫一定不弱,对付个把歹徒应该绰绰有余吧?”
公孙律:“……”
秦文若笑道:“那你为什么愿意跟我走了?”
小九坚定地说道:“我相信你!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你就觉得很安心,好像什么事都可以不用害怕一样。”
听到这话,秦文若感觉自己心里某一块地方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让他有一种想立刻拥她入怀的冲动,他用力把这种冲动压了下去,手却情不自禁地伸了出来摸了摸小九的头。
公孙律在旁边欲哭无泪道:“我受不了了,你俩赶紧走吧!”
秦文若放下手,认真地对着小九说道:“去到丞相府会有很多规矩,你可能会有些不适应,但我答应你,我一定会护你周全,如若有一天你想起来了什么,随时都可以离开。”
小九用力地点头道:“嗯。”
秦文若:“但是,不管任何人问你,你都要一口咬定,你是上京城投靠亲戚的孤女,名叫小洮,被我救下带回府中的,你明白吗?”
小九答道:“嗯!可我为什么叫小桃了?是桃花的桃吗?”
秦文若:“你原来穿的衣服上的袖口里面绣着一个洮字,所以我觉得你可能叫小洮,不是桃花的桃,是三点水的洮。”
秦文若一边说着,一边捡起一支树枝在地上写到:洮。
小九又问:“那我的衣物了?可还有其他什么东西?也许我看看就能想起什么来。”
秦文若摇摇头道:“并没有其他东西了,你的随身衣物也被划烂血污,早就扔掉了。”
小九有些失望:“好吧。”
秦文若轻声道:“那我们走吧。”
小九:“嗯。”
……
已经一个月了,梁曜泽从最初的满怀希望到现在渐渐绝望,每一天他都幻想着那个娇小的身影从窗外翻进来,笑盈盈地叫他:“殿下。”
可最终等来的都是失望。
魅香来过几次,说密探已经把京城找遍了,也没有小九半点踪影,可能她已经离开京城。
可梁曜泽觉得,小九若还活着,一定不会离开。
他每天焦躁不安,甚至连觉都不敢睡,因为一睡着梦中都是小九的身影。有时,他梦见小九湿漉漉地爬回来,拉着他的衣角道:“殿下,护城河里的水好冷,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有时,他又梦到小九被抓住,在狱中受尽酷刑,可还是咬牙不肯供出他来……
每次醒来,他都冷汗泠泠,再不能寐。
这个月里,他没有踏出锦云宫半步,对外只说,因为侍女小九得罪了太子,三殿下把她遣出宫去了,由于伤心,三殿下有些旧疾复发,在宫里养病。
太子来看过他一次,看见他消瘦的身体和颓废的样子,也不再怀疑。
由于一无所获,刑部尚书刘益早已被罢官,由秦文萧代尚书职。
夜晚,魅香又潜进来。
梁曜泽看见她的第一句话都是:“找到了吗?”
而回答他的都是摇头。
梁曜泽不再言语,只闭眼靠在座椅上。
魅香道:“伊贺大人已经召回了所有密探。”
梁曜泽苦涩地说道:“连她都放弃了么?”
魅香:“伊贺大人说,不管再悲痛,我们都只能接受这个事实,然后振作起来,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梁曜泽自嘲地笑了一下,说道:“我觉得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魅香:“殿下,你要振作起来,我们不能放弃,堂主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何况,堂主也是为了大业而殒命的,我们不能让她白白牺牲。太子和秦家还有朝堂上的那些人都是杀害堂主的凶手,我们一个也不能放过!”
梁曜泽听到这番话,慢慢握紧了双手,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是,我们不能放弃!我们承受的这一切我都要他们百倍、千倍地偿还!我不能让小九死得不明不白!”
……
丞相府,秦光耀跟秦文萧正在书房说话。
秦光耀问道:“还是没有查到半点踪迹?”
秦文萧:“嗯,京城内的可疑人等都审问过了,没有找到半点可用的线索,这件事还真是奇怪,看来还是低估了他们。”
秦光耀:“你派人一直监视穆家,最近他们可有什么异常?”
秦文萧摇摇头。
秦光耀:“最初我们设计放出话来,说你已经开始怀疑穆家和三皇子是这件事的背后主谋,本来就是一招险棋,为了逼他们露出马脚而设下的陷阱。可如今刺客没有抓到,他们的行动会更加小心,我们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秦文萧:“父亲,目前为止,我们也只是查到多年前穆家曾经换过永定行宫的守卫和侍从,你为什么就一口咬定穆家和三皇子是这件事的背后主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