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笑道:“也多亏了涵安还能来我这里解解闷,算起来,你跟文若也是青梅竹马从小一块长大的,怎么这些年眼见的也生份了?”
夏涵安听见秦夫人的话,瞬间就红了眼眶,说道:“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表哥,表哥才如此不待见我。”
秦文若道:“表妹说的是哪里的话,我没有不待见你,只是这些年都大了,男女有别,还是生份点好。”
夏涵安听见秦文若的话,一边低下头强忍着眼泪,一边用力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秦夫人道:“你们是表兄妹,又是一块长大的,来往密些也无妨,不怕别人说三道四。”
秦夫人这句话的含义不言而喻,意思是双方家长都已默许了他们来往,显然已把夏涵安当做儿媳妇的人选了。
夏涵安听到这句话,心安了不少,只抬头望着秦文若,却不发一言,仿佛万般欲诉的感情都在眼中。
秦文若并不理会,只说道:“文若向来言行不端,怕毁了表妹的清誉。”
秦文若这句话干脆利落地表明了对夏涵安并无婚娶之意。
此时,夏涵安再也忍不住,眼泪如珍珠断线般,一滴一滴地往下落,她也明白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落泪甚为不妥,赶紧擦了擦眼泪,掩饰道:“姨母,刚刚好像有什么东西进到眼睛里了,涵安去里屋梳洗一下。”
秦夫人一边说道:“嗯,那你赶紧去瞧瞧吧。”一边叫道侍女:“晓莲,你快跟去看看,如果不行就叫大夫。”
夏涵安离开后,秦夫人终于注意到秦文若身后站着的小洮了,问道:“文若,这就是你前日带回来的那个侍女?”
秦文若:“是的,母亲。”
秦夫人:“让她到前面些来,我老眼昏花的,看不清楚了。”
秦文若回头用眼神示意小洮上前,并做了个嘴型:“不要怕。”
小洮走上前去请安道:“夫人。”
秦夫人也将小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然后说道:“不错,是个齐全孩子。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士?家里都还有些什么人?”
小洮答道:“我只记得自己叫小洮,是公子救我回来的,因为头撞了一下,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
秦夫人皱了皱眉,看向秦文若,问道:“你父亲可同意了?”
秦文若:“父亲已经同意了,只是说她初来相府,还不大熟悉,平日里只在我院里就好,别让她到处走动,所以,一直未向母亲禀报。”
秦夫人又抿了一口茶,才慢悠悠地说道:“你父亲既已同意,我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有些话还是要嘱咐你,来了相府就要守着相府的规矩,若如犯错,自当同相府一应人等一样受罚,谁都不能例外。”
秦文若:“文若知道,一定好好看管。”
秦夫人:“我也该去礼佛了,没什么事你们就退下吧。”
秦文若走后,夏涵安红着眼睛走出来,委屈地拉着秦夫人的衣袖说道:“姨母,你是最了解涵安的,表哥他……”话说到一半就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秦夫人道:“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两府里对这事都心照不宣,就差一个名目而已。只是,文若这孩子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谁的话都不听,他若不愿,连他父亲都拿他没办法。”
夏涵安哽咽道:“那可怎么办才好?”
秦夫人笑道:“你也不用着急,如果你真是下定决心非他不可,我倒是有个主意,可是这样就再无后悔的余地了,你要考虑清楚。”
夏涵安急道:“姨母,你是知道我的,我年前就已满十八周岁了,这两年也不少人上门提亲,可我一个都瞧不上,如若不是表哥,我情愿一辈子陪姨母吃斋念佛!”
夏涵安说罢,再也忍不住,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秦夫人忙安慰道:“你这傻孩子,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了!你如果下定了决心,不妨去找你姐姐,让她求皇后娘娘赐婚,可好?”
夏涵安的姐姐夏涵容是太子的侧妃,颇受太子宠爱。
夏涵安想了想,破涕为笑,说道:“多谢姨母提醒,我这就去。”
说罢,就急匆匆地要走,秦夫人赶紧叫住了她,说道:“瞧把你急的,也不看看什么时间了?明日一早再去吧。”
夏涵安反应过来,马上羞红了脸,也不好意思再呆下去,只好匆匆告辞而去。
秦文若和小洮回到院里,已近晌午,秦文若赶紧叫下人布菜,生怕小洮饿着。
菜布好后,秦文若拉着小洮坐下,说道:“饿坏了吧,快点吃吧。”
小洮却不肯坐,说道:“公子,这好像不合相府的规矩,我是公子的侍女,吃饭时要在一旁服侍公子,怎么能跟公子一桌吃饭了?”
秦文若问道:“这是谁说的?”
小洮道:“这是院里的侍女晓芳跟我说的,刚刚夫人也说了,到了相府就要遵守相府的规矩,不然要受罚的。”
秦文若道:“你只是我名义上的侍女,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哪有朋友一个坐着吃饭一个站着看的?再说了,这院里我说了算,不用管她们。”
小洮道:“朋友?是像你跟公孙公子一样吗?”
秦文若笑道:“是呀,我们三个人不是朋友吗?还是你不愿意跟我们做朋友?”
小洮急忙点头道:“我当然愿意。”
秦文若:“那还不赶紧坐下来吃饭,刚刚我可是听见某人的肚子一直在叫唤了。”
小洮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坐下来大快朵颐,边吃边说道:“夫人好像不喜欢我?”
秦文若:“我母亲向来如此,早年因为把持偌大的一个相府,所以颇为严厉;现在虽然家事都交给我二嫂打理了,她还是一样,习惯了,对谁都不苟言笑。”
小洮又问道:“那你的表妹为什么也不喜欢我了?从我进门开始她就一直用敌视的目光看着我。”
秦文若皱眉道:“你不用理她,以后在这府里碰到她的话,也尽量绕路走,她从小被骄纵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
小洮道:“可是我看她对你的眼神就不一样,她是不是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