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夏涵安就坐车进宫求了姐姐,夏涵容跟夏涵安一母所出,平日里对这个妹妹也甚为疼爱,于是满口答应了。
夏涵安自然喜不自胜,磨着姐姐现在就去跟皇后娘娘请旨,她在宫里等着消息。
对于这件事,皇后秦文蔚知道双方家长已经默许,她也愿意顺水推舟,无奈梁帝还在病中,不宜操办喜事,因此只答应过些时日再考虑。
夏涵安兴致而来败兴而归,在家里足足呆了一月没有出门。
这一个月里,秦文若和小洮倒是过得极逍遥自在。自那日秦文若把两个侍女打发出去后,听竹院里再无人敢对小洮不敬。小洮不得出门,终日只吃饭睡觉,又懒得动弹,眼见的身体圆了一整圈,连轻功都使得没那么轻盈了。秦文若也不再出门,一边让厨房变着花样做好吃的,一边陪着小洮解闷。后来见她越来越横向发展,怕她养出病来,就每日一个时辰陪她练功。
秦文若不再出门,公孙律少了个喝酒聊天的好基友,闷了几天后跑来听竹院,直呼秦文若重色轻友,被秦文若赶了出去。
距离小九行刺失败已经过了两个月了,虽然刑部还没有什么进展,但因为堂主小九的失踪,首领命所有刺客都暂时蛰伏起来,连续两个月京城都再无恶性案件发生,朝中官员和京城百姓也不再那么惶恐不安。恰好过两日就是中秋节了,朝廷为了缓解近段时间百姓的紧张情绪,营造祥和的佳节气氛,下旨解除中秋节当日宵禁,让大家上街赏月观灯。
听竹院里,秦文若正在给小洮喂招,经过十来日的训练,小洮功夫恢复得差不多了。因为从小练的就是刺客的功夫,小洮的剑法并没有那么多花招。只见她出手凌厉,招招都直攻秦文若的要害,而秦文若却挥剑自如,每一招都举重若轻地挡开了小洮的进攻。
半个时辰后,见小洮有些累了,秦文若便示意停了下来,两人都到旁边的亭子里坐着休息。秦文若给小洮倒了一杯凉茶,看见她满头的汗,顺手就取出锦帕帮她擦拭。一个月来,两人朝夕相处,小洮早已习惯了跟秦文若的接触,所有事情都是秦文若提前想到,帮她做好,一点也不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倒像小洮才是小姐一样。
秦文若一边帮小洮擦汗,一边说道:“过两日便是中秋节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出门吗?到时候我带你上街赏月观灯,可好?”
小洮听说可以出去,高兴地道:“真的吗?真的可以出门吗?”
秦文若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禁笑道:“知道你在院里憋坏了,中秋节刚好解除宵禁,我已让公孙订好了酒楼,你在家里也吃腻了,醉仙楼的厨子可是京城最出名的,到时吃完晚饭,我们就上街观灯。”
小洮一边兴奋地点头一边问:“到时公孙公子也会来吗?”
秦文若笑道:“那是自然,他好不容易才订到的酒楼,不让他来他还不闹翻天。”
于是小洮就开始期待两天后的中秋节,做什么事都心不在焉,连吃饭都不认真了,让秦文若连连后悔不该这么早告诉她。
中秋节在小洮的期盼下很快就到了,为了品尝京城最有名的厨子做的菜,小洮自中午就不肯吃饭,说是要留着肚子。
傍晚,秦文若来到小洮的屋里,见小洮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着出门了。秦文若无奈地笑了笑,递给小洮一个面具。
小洮接过面具,见是一个胖娃娃的模样,疑惑道:“这个是要戴上吗?”
秦文若道:“中秋节晚上观灯很多人都会戴上面具,这是梁国的传统。”
小洮戴上面具,凑到秦文若跟前,笑道:“好看吗?”
秦文若看着她脸上胖乎乎的面具,跟她近来胖了一圈的身体甚是相配,不禁笑道:“好看。”自己也跟着戴上了面具,是一个白面书生的模样,小洮看了看他,摇头道:“不如本人好看。”
秦文若边笑边拉起她的手,说道:“走吧!”
来到醉仙楼,公孙律已经等在那里了,他订的是二楼最靠边的一间厢房,关上门后,可以从窗户看到外面街上的情景,外面的人却看不进来,想来也是费足了功夫安排。
他们就座后,公孙律就招呼小二把准备好的酒菜都端上来,小洮看着一桌的美味,早就迫不及待、摩拳擦掌了,秦文若跟公孙律两个人只看着她吃,时不时碰一下酒杯。
小洮看见他俩只顾着喝酒,连菜都不怎么吃,以为很好喝,于是指了指酒壶问道:“我可不可以尝尝?”
秦文若笑着帮她倒了半杯,递给她。
小洮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顿时被呛得连连咳嗽,脸都红了。
秦文若来不及阻止,只能帮她拍着后背,边笑边说道:“你怎么喝得这么急,这酒是要慢慢品的。”
小洮好一会才缓过劲来,一边喘一边说道:“这是什么鬼玩意,怎么这么难喝?”
公孙律看着她的样子,大笑道:“你不懂,这酒可是好东西,一杯下肚,就能忘却世间无数烦恼!”
小洮道:“我又没有什么烦恼要忘记,才不要喝这玩意了!”
秦文若和公孙律听见她说的话,哈哈大笑。
小洮又问:“刚刚看你们喝得那么开心,你们有什么烦恼要忘记了?”
公孙律被她问得哑然,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秦文若微笑道:“喝酒不一定是为了忘却烦恼,有诗云:‘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饮酒有时也是为了享受这片刻的惬意,仿佛人不在山水心也在山水之间的那种感觉。”
小洮嘟着嘴道:“反正我是再不要喝这玩意了,又苦又辣,我只吃菜,你们喜欢就慢慢喝吧!”
酒足饭饱后,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越发的多,一排排花灯照着整条街灿若银河。小洮见到这样的场景,早已按捺不住,不停催促着秦文若赶紧下去。
秦文若看着她急不可耐的样子,笑着拿起面具,帮她系上,然后牵着她的手,温柔地说道:“街上人多,你要跟紧我,不要走丢了。”